諸百觸手出現(xiàn),可怖的精神威壓爆發(fā)。
伯邑考根本沒有機(jī)會反抗,腦子里轟的一聲,當(dāng)場昏死過去。
鯤鵬到旁邊將他后衣領(lǐng)抓住,如拖死狗似的,將他拖入到排水渠更深處。
那里漆黑一片,隱約間能看到有大片的血肉組織蠕動著,仿佛一個神秘未知的可怕深淵。
......
“唔......”
不知過了多久,伯邑考緩緩蘇醒。
眼前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世界,紅花綠樹,小溪潺潺,荒郊野外。
“嗯?”
從地上坐起來,伯邑考愣住了。
荒郊野外?
自己不是被神使帶到了朝歌城的地下排水渠么?
怎么突然就來到了荒郊野外?
神使去哪了?發(fā)生了什么?
他正想著,心里卻猛地一突。
那是一種莫大的危機(jī)感,仿佛冥冥中有個龐大的存在,正注視著他。
那視線冰冷、純粹,沒有半點(diǎn)雜質(zhì)。
擁有的,盡是無窮無盡的......惡意。
忽地風(fēng)云變色,天空被陰云密布。
一聲驚雷炸響,悶雷滾動聲過后,瓢潑大雨從天而降。
伯邑考眼皮輕跳,本能地要釋放斗氣護(hù)體,但卻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變成毫無修為的普通人。
雨水打在身上,顏色竟是鮮紅。
眨眼間將一襲白衣染成了血色,天地間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正這時,一只蒼白的手從背后來,輕輕按住了伯邑考的肩膀。
“誰!”
伯邑考悚然而驚,下意識轉(zhuǎn)身出手,但在看到背后人面容時,身體卻僵住。
那只是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孔,普通到扔進(jìn)人堆里瞬間就會混淆。
但看到這樣面孔時,伯邑考卻覺得自己腦海里瞬間一片空白,身體更是隨之僵硬,皮膚上暴起一層細(xì)密的雞皮疙瘩。
恍惚間耳畔回蕩沉沉囈語,仿佛惡鬼咆哮、眾生哀嚎。
尸山血海。
“我以眾生怨憎會三念修行,是一切魔之始祖,無法用真身見你,只好入夢了。”
青年笑了笑,隨口一句話,卻掀起了伯邑考心中的驚濤駭浪。
魔之始祖?
以眾生怨憎會三念修行?
何等可怕!
不知是什么名號?
伯邑考的眼皮微微一跳,身體卻依舊未能恢復(fù)行動能力。
青年瞥了他一眼,似已看穿他心思,因此道:“如你這般凡類,不可知我真名,否則被諸天神明感應(yīng),必要遭無窮災(zāi)禍。”
說著抬手,伯邑考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緊跟在青年身后。
郊外小路很長,青年走在前,伯邑考跟在后。
跟了片刻,伯邑考漸漸認(rèn)出這地方,正是西岐城外三十里。
“......”
此情此景觸動心思,伯邑考不由得有些失神。
青年走在他前面,此刻卻有了感應(yīng),靜靜看了片刻后點(diǎn)頭,笑呵呵道:“難怪你昏迷過后,在夢中構(gòu)建的竟是這個地方......她身材不錯......”
伯邑考:???
西岐城外三十里,正是伯邑考少年時與心上人私會的地方,他夢中見到此處心猿意馬,卻沒想到,都讓這青年看了個干凈。
“不必惱怒,對我來說,你們?nèi)祟惖姆毖苄袨榕c貓、狗、螻蟻、跳蚤都沒什么區(qū)別......”
青年搖搖頭,心念變動間,伯邑考的夢境隨之而變。
郊外小路的距離大大縮短,三十里路程余下不到百步,西岐城近在眼前。
“哦?這便是西岐嗎?果然異域風(fēng)情,將來在此傳教,或許能夠大興?!?p> 打量城池一眼,青年繼續(xù)邁步前行,又淡淡道:“我乃深淵教派之主,亦為天庭天牢中,太古邪神分身。
我不可冒本體之名諱,爾等眾生也不可念邪神真名,因此我為自己擬一法號,名曰:無天?!?p> 伯邑考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無天!
眼前這神秘青年,樣貌平凡、一身黑紗長袍,頭發(fā)披散。
乍看之下,倒跟朝歌城里的黑司老祖有些相像,但黑司老祖生得俊朗模樣,賣相倒要比這青年好上許多。
但論胸襟氣魄,黑司老祖與這青年相比,卻是遠(yuǎn)遠(yuǎn)不如。
敢以‘無天’二字為名號,必有逆天之手段、必是逆天之狂徒!
察覺伯邑考心思,無天輕輕搖頭。
他開口,聲音淡漠:“而今世上,有四位圣人,三位是盤古大神元神所化,為三清圣人;一位是混沌未開便存在,有造人補(bǔ)天兩大功德,為女媧圣人?!?p> “所謂無天,并非無世上之天,而是無我心中之天。
這洪荒世界,萬物匍匐圣人腳下,圣人就是他們的天,圣人以鴻鈞為師,鴻鈞就是他們的天?!?p> 說話間頓步,轉(zhuǎn)身看向伯邑考:“而我深淵教派,雖源自邪神傳教,卻不供奉邪神、不以邪神為師,只與其平等交流......
久而久之,我教無上下尊卑之分,全憑實(shí)力說話,我因是邪神化身,實(shí)力強(qiáng)硬,才被推舉為教主。
而我名中的‘無天’二字,正是由此而來,意味警醒教眾,要破世上天、先破心中天!”
“要破世上天,先破心中天......”
伯邑考琢磨了許久,心里隱隱有種明悟。
這道理正像是他剛被黑司老祖碾壓,道心里生出陰影,以后每逢修煉突破,定要以此滋生心魔。
心魔不除,境界無從突破,但境界不突破,以他現(xiàn)在的實(shí)力也無法除去心魔。
這是個死循環(huán),伯邑考正是因此才絕望、崩潰,在斗學(xué)宮外大哭。
“心魔一道,我很精通?!?p> 無天開口,語氣平淡:“戰(zhàn)勝心魔最好的辦法,就是面對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不要怕,要微笑著面對它......”
這一句話猶如火苗,徹底點(diǎn)燃了伯邑考的斗志。
他忍不住激動起來,身體微微有些顫抖,但依舊未能恢復(fù)行動能力。
“......”
看到激動到滿臉通紅的伯邑考,無天微微皺眉。
自己已經(jīng)動用了本體傳承宿慧中的名言來激勵伯邑考,沒想到還是無法幫他擺脫內(nèi)心陰影。
如此看來,只有動用最后的辦法了......
“看來你的道心受損極為嚴(yán)重,只憑激發(fā)斗志,已經(jīng)無法修復(fù)?!?p> 無天淡然開口,聲音冷漠:“既然如此,我便進(jìn)入你的身體、操縱你的身體去毀滅西岐。
若你無法突破恐懼,便只能看著自己夢中的西岐?dú)纭?p> 而現(xiàn)實(shí)里的你,也將因道心徹底崩潰而失去理智、變成一具沒有意識的軀殼?!?p> 說話間,無天緩緩走向伯邑考。
伯邑考:???
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