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白色粉末
午后百花樓的生意頗少,樓里的大多數(shù)姑娘都沒有事情干,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解悶,這是張無憂一路走向頂層時看到的景象。
剛踏入頂層,張無憂便去了障眼法恢復了自己的模樣,她閉眼感受了一下,透過房門金丹中期的修士正坐在房內(nèi)喝奶。
再次睜開眼,張無憂抬手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渾厚的敲門聲在針落可聞的房內(nèi)響起,老鴇端著杯子的手一頓,抬眸看向了房門處,“進來。”
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發(fā)出了一道極輕的“吱呀”聲,隨即映入老鴇眼簾的便是一個形貌昳麗的女子。
女子身著一襲裙擺繡著綠紋的白色長裙,三千青絲未挽發(fā)髻高束于腦后,發(fā)間無什裝飾只簪了一含苞待放的青蓮,也因如此倒襯得她氣質(zhì)更加脫俗宛若九天謫仙。
老鴇的眼瞳赫然放大,隨即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從凳子上起身單膝跪在了木質(zhì)地板上。
她聲調(diào)高昂:“念憂宗第十二代弟子許意見過祖師!”
張無憂眨了眨眼,她一直以為大徒弟找到她是用她上一次留下的東西定的位,現(xiàn)在一看應該是面前人告訴他的。
所以,這一家青樓也是他的產(chǎn)業(yè)?
這真是好有錢。
張無憂上前兩步將人扶住了許意的胳膊,“起來吧?!?p> 許意又道了一聲“謝祖師!”這才緩緩起身。
張無憂垂眸掃了一眼茶桌,“你喜歡喝牛乳?”
“嗯,祖師也喜歡嗎?”
不過幾天的功夫,兩人的身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許意現(xiàn)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恭敬無比,全然不似前幾天那般,在她心里祖師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是比師祖還讓她欽佩的人。
為了在小輩面前裝的矜持一點,張無憂幅度極小的點了點頭,“還行吧,也不是多喜歡?!?p> “這樣啊”許意有些失落,她以為她找到了與祖師相同的點,還沒等驕傲呢,這個點便沒了。
她轉(zhuǎn)過身把奶壺都撤了下去,“祖師,那弟子還是給您準備一些茶吧,就準備雨過青怎么樣?您肯定會喜歡的。”
什么?!
張無憂抿了抿嘴,抬手制止了她,“大可不必!”
“???”
……
清風透過窗子徐徐吹進房內(nèi),帶起了女子的一縷青絲。
許意端坐在凳子上抬眸看著對面的女子將手中的牛乳喝盡,看著她一臉意猶未盡甚至還想再喝點的模樣。
片刻,她垂下了眼眸,心里的那點僥幸也消失殆盡。
這確實是她的祖師,念憂宗的開創(chuàng)人,雖然與她想象中的性格差異太多,但人就得認現(xiàn)實。
祖師確實是個戲多的,祖師確實是個戲多的,祖師確實是個戲多的。
重要的事情默念三遍。
張無憂把手中空了的杯子放下,一抬眸正好看到了面容出現(xiàn)釋然神色的許意。
?
她的臉上為什么會出現(xiàn)那種表情?
張無憂開口詢問:“你怎么了?”
許意朝她嫣然一笑,“弟子沒怎么,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p> ……
日頭漸漸西沉,在京城玩了一下午的三人終于想起了鳳傾城。
要說這是誰先想起的,那不用說,當然是…
張無憂
沒錯,是張無憂,而不是鳳傾城的貼身丫鬟煙兒,要不是張無憂與許意續(xù)完舊覺得天晚了該回去了,那倆丫頭還能再玩半個時辰。
與心愛的美人分開,煙兒與白雨戀戀不舍的又回頭看了好幾眼,最后被張無憂強硬的拉了回去。
五皇子府,鳳傾城與君臨天兩人對坐于湖心亭中正談笑風生的說著話,風兒吹過湖面泛起一層層淡綠的波瀾,此時人也溫柔,風也溫柔。
突然,一道清脆的少女聲音插了進來:“小姐,我回來啦!”
聽到聲音,鳳傾城禁了聲,回眸去看,只見在那亭子與湖岸連接的曲折蜿蜒地欄桿小道上兩個女子迎風而來。
其中模樣清秀的那個的格外活潑,走路都蹦蹦跳跳的,可以說是人在前面跑頭發(fā)后面飄。
見此,鳳傾城的嘴邊浮現(xiàn)一抹寵溺的笑。
煙兒這丫頭…真是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率先踏上湖心亭煙兒先是朝君臨天行了一禮,隨后握住了鳳傾城的手,“小姐,天色漸晚,咱們也該回去了!”
鳳傾城有些遲疑:“這…”
張無憂微微一笑,開口附和:“是啊,該回去了?!?p> “那好吧?!兵P傾城點了點頭,隨后看向了君臨天,“今天我就先走了,以后見?!?p> 君臨天站起了身,“嗯,我送你。”
“好?!?p> 這次回去幾人又是用的傳送陣,且有君臨天幫忙她們這次選的地方比來時靈氣更加濃郁,不過兩個呼吸間幾人便離開了五皇子府。
君臨天在不遠處看著三人從傳送陣內(nèi)消失,片刻,他垂下了眼眸。
他總覺得那個模樣平平無奇的少女在哪里見過,但又想不起來,難道真是這兩天政務多的原因?
……
丞相府后院,幾人剛一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等候多時的宋長卿與季云笙。
張無憂挑了挑眉,“你們在這里做什么呢?”
宋長卿溫和一笑,“晚膳已經(jīng)備好,在等師尊?!?p> 而季云笙則直接上前兩步抓住了張無憂的手,“師尊,走吧?!?p> 看著兩人的身影逐漸遠去,宋長卿回眸看向了鳳傾城,“還請鳳姑娘與煙兒姑娘一同前去。”
說完,他擺了個請的姿勢。
鳳傾城牽著煙兒的手在他柔和的注視下一同前往廚廳。
一頓飯吃的相安無事,如同午時一般安靜。
天漸漸的黑了,白日的太陽消失不見,月亮爬上蒼穹,空氣也悠悠轉(zhuǎn)涼。
今天玩兒了一天,張無憂早早的便歇下了,風兒吹過她院中的桃樹,落下一地的淡粉。
潔凈的無一絲污垢的白色錦鞋從花瓣上踏過,讓那本就可憐的花兒更是陷入了塵土里。
房門沒有鎖,只要人輕輕一推便可打開。
白衣男子腳步極輕的走進了房內(nèi),一雙似柳葉般的眼眸看向了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的女子,女子的神態(tài)安詳,對房中突然到來的人毫不知情。
那男子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白色藥粉,隨后上前兩步走至床邊將其撒在了女子身上,藥粉觸身即隱,不過片響便消失不見。
男子坐到了床邊,骨節(jié)分明且白皙的手指慢慢的撫向了女子精致的眉眼。
他嘴邊勾出了一抹淡笑,“師尊啊,如果你能一直留在這個世界上便好了,真不希望你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