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蔣秀心從沉睡中醒來時就發(fā)現(xiàn)臥室她當初刻意安裝的厚重隔光窗簾縫隙間,射入的光線表示此時天色已然完全大亮。
再伸手摸手機就發(fā)現(xiàn)以往她放手機的位置處竟是一張薄薄的紙條:
‘早餐在鍋里,蒸熱了再吃?!?p> 看完紙條,蔣秀心不由轉(zhuǎn)頭看向她旁邊的位置,那里此時雖然沒有人,但某人睡過的痕跡仿佛還遺留其間。
昨天墨禮一定要拉著她聊天,待她洗完澡后還真就發(fā)現(xiàn)他等在她床邊。
只是當時的他已經(jīng)睡著了。
現(xiàn)在想來也不知道她當時是怎么想的,竟沒有叫醒他就這么睡到了他身邊。
其實從他們兩人認識至今,時間不算長,但卻莫名的有種很合拍很默契的舒適感一直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
要知道一直以來蔣秀心都是那個被人夸贊很會融入氛圍,很有親和力的人,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都是她學習過的刻意的人際交流方式。
但在墨禮身上,她卻找到了那種很能讓她心里平靜的舒適感。
也許就是這份舒適感讓她對他產(chǎn)生好感的吧。
嗡嗡——
手機的震動吸引了蔣秀心的注意。
從床上坐起身,蔣秀心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機竟是充著電被收到了床頭柜的抽屜里。
【估算著你該起來了,早餐吃了嗎?】
【我在劇組上工了,這幾天劇組趕進度所以無法回家,你最近會一直在家嗎?】
【如果要出差記得告訴我一聲】
【還在睡嗎?】
【那睡醒給我回信息吧。】
蔣秀心看著手機上慢慢出現(xiàn)的幾句話,手指輕動間不由翻看起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
好像一直以來他們的聊天方式就是他不停的在給她發(fā)問候,說著他身邊發(fā)生的各種事情,然后她偶爾回他一句‘嗯’,‘好’,‘忙’,等等等等。
如果有別人看到他們這種相處方式,估計會覺得很怪異吧。
我是不是對自己這個男朋友太冷淡了?
看著手里的聊天記錄,蔣秀心第一次開始審視和墨禮之間的交流方式。
說來有些丟臉,蔣秀心活了二十八年,墨禮算得上是第一個她真正意義上的男朋友。
以前為了出任務她也曾和一些人偽裝情侶或者刻意接近過某些男性,但那種帶有目的性的相處和接觸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所以……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正確應對所謂男女朋友之間的交往問題。
以前就有人開玩笑的說過,他們這種人在某個環(huán)境待久了,也許在他們的領域里能稱王稱霸,但回歸到普通大眾的生活,他們很可能連個初中生都不如。
而現(xiàn)在蔣秀心面對的情況就是如此。
想想當初她還在普通部隊時,因為年齡小,就算同一個軍營有男兵,也沒人會聯(lián)想到當時都未成年的她身上。
后來她年紀大點了,但也同樣因為她出色的表現(xiàn)進了特種部隊。
在特種部隊雖然開始男女混搭,可不光是她自己,周圍所有人都是一心撲在了訓練上,根本沒有人有多余的心思和精力去思考其他問題。
再后來,當她憑著優(yōu)異的表現(xiàn)進入到部隊更核心的地方后,那就完全是一個和普通大眾隔絕的地方。
在那樣的地方,別說個人問題了,就是男女有別這點幾乎都被漠視。
出任務,回歸,訓練,再出任務,再回歸,繼續(xù)訓練,那種看似機械但卻讓他們覺得無比充實的生活成了他們的生活重心,所以……
蔣秀心想到這里突然發(fā)現(xiàn),貌似能活著從那里退役的人很少有正常戀愛結(jié)婚的,因為他們說要面對的事件都太危險了,哪怕能混到退役,根本就沒有幾個是健康完整的。
像她這樣能全須全尾退役的,根本都是特例中的特例。
所以,就蔣秀心的成長經(jīng)歷還能讓她現(xiàn)在這邊自由戀愛,貌似還真成了她所知情況中的‘蝎子粑粑’獨一份。
尼妹的,她貌似做了一件很具有突破性的壯舉?。?p> 蔣秀心的想法正越來越歪樓,她的手機上再次傳來了一條信息:
【考核時間六月?!?p> 六月!
本來還沉侵在“論該如何正確與男朋友交流”這個命題中的蔣秀心在看到這條信息的瞬間就收回了自己所有心思。
考核這事她是早就知道的。
作為一名軍人,每年都有例行考核。
他們這個考核不僅有筆試,還有非常過硬的體能、技能等等實戰(zhàn)考核。
而她六月需要參加的這個考核,卻是她正式的,明面上的回歸那里的考核。
那里的考核比普通慣例的那些考核都要嚴酷。
除了那些老項目外,還有更多技能型的考核和對體能的更嚴格的要求。
而蔣秀心目前的身體狀況——其他問題都好說,但其中最考耐力的負重越野跑……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二月了,再過兩天就是華國過年。
看著離六月似乎還有好幾個月,但事實上呢?
蔣秀心的腦海里“考核”二字開始不住的盤旋。
猛的從床上起身,蔣秀心大步往臥室的衛(wèi)生間走去。
一邊跑她還一邊快速脫去身上的衣物。
她的凈身高是175,因為之前受傷住院外加后續(xù)療養(yǎng),她現(xiàn)在的體重只有一百微冒頭。
這樣的身高配著這樣的體重,如果放在別的地方也許會讓不少女生欣喜若狂,但放在蔣秀心這里——
“不行,這樣的體重根本無法支撐后續(xù)的負重越野?!笔Y秀心看著腳下的體重秤默默的念叨:“看來我需要增點重了?!?p> 這般想著,蔣秀心趕緊洗漱完把自己收拾好后就匆匆出了門。
而就在蔣秀心開始為自己的考核做準備的同時,給她發(fā)消息的尤勇也坐在自己的辦公室中思考著:
蔣秀心的回歸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但同樣的,這就意味著當初滯留在蔣秀心身上的問題必須得到解決。
可是就這段時間的接觸看來,她的記憶根本沒有一點恢復的跡象。
而且雖然她的體檢報告一切正常,但她的心理測評徐諾一直沒有給出結(jié)論。
做他們這行的人,心理測評有時候比其他任何數(shù)據(jù)都重要。
蔣秀心當年被俘虜關押了三個月,那三個月中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他們誰也不知道。
如果她對于那三個月的事情一直無法交待清楚,那么對她的回歸和她的將來都會是一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