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了。
墨禮因為沒有行程,基本算是在家里宅了一個星期,不,應該說他整個星期都在自家和蔣秀心家來回倒騰,只是沒再出小區(qū)。
而蔣秀心呢,因為養(yǎng)傷的緣故也是老老實實的在家里蹲著。
兩人之間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明顯比之前熟稔了很多,而關于某些事則仿佛真的被他們遺忘般不再被提前。
這天,蔣秀心正在去醫(yī)院復查的路上,江景的電話打了進來。
電話一接通,江景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李銘淵在你身邊嗎?”
李銘淵?
蔣秀心愣了一秒才想起墨禮的本名叫李銘淵。
但——“為什么打我電話問他?。俊?p> “你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嗎?”
“誰天天在一起啊,師兄不能毀我清譽的。”
蔣秀心被江景的話咽了一口后立刻急急的反駁,那急迫的反應聲音頓時把前排的出租車師傅都給嚇了一跳。
“呵呵。”
江景語帶歧義的笑了兩聲,隨即開口說道:
“不開玩笑,你告訴李先生,他恐嚇信的事有了結果,資料已經交到他們公司去了,最后如何處理就讓他們自己看辦,現(xiàn)在你和柱子他們也可以回來了。”
“意思是我們這一單算結束了?好的,我現(xiàn)在正去醫(yī)院拆繃帶,明天一定準時到公司報到?!?p> 蔣秀心說著掛了電話,只是在電話掛斷的瞬間,一絲淡淡的失落卻不禁涌上她的心頭。
但還沒等蔣秀心想明白這股失落感從何而來,出租車就停了下來——她到醫(yī)院了。
從車上下來,蔣秀心抬眼就看到從醫(yī)院大門口對著自己迎面而來的徐諾,頓時楞了一下。
“徐醫(yī)生,你怎么在這兒?”蔣秀心疑惑的看著徐諾。
在她想來醫(yī)生不是都應該很忙的嗎,怎么這兩次和對方碰面她都覺得這個徐諾很閑呢?
“知道你今天要來所以來接你啊。”徐諾保持著他一貫的親切笑容溫柔說到。
接她?
知道她要來?
蔣秀心心里不禁開始琢磨:她來醫(yī)院的事根本沒跟任何人提過,就是江景也是她都快到醫(yī)院時接是到對方電話后才提了一嘴,這個徐諾為什么......
“不用覺得奇怪,你手上的傷是個情況我這個主治醫(yī)師最清楚,稍微一算時間就能知道你什么時候會來?!?p> 呵,你猜我信你的話嗎?
蔣秀心沒有再言語,只是禮貌一笑就跟在徐諾身后開始往醫(yī)院里面走。
但不過剛進電梯,蔣秀心就發(fā)現(xiàn)對方帶她去的樓層并不是她上次去的那里。
“你要帶我去哪?”
蔣秀心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體檢中心,上次其實就該給你做體檢的,但我看你剛受傷,肯定沒心情做那些?!毙熘Z并沒有掩飾他的目的,而是直白的告訴了對方。
蔣秀心聽到體檢兩個字反射性的就覺得厭煩,但想到什么又忍了下去。
兩個人就這么靜靜的來到了一層幾乎空無一人的樓層。
空曠的樓道和滿是消毒水的味道讓蔣秀心再次心浮氣躁起來。
忍著心中的不適,蔣秀心在徐諾的指導下做了一系列的體檢測試,順便還拆了右手的繃帶,一番折騰下來,外面的天色竟有些暗了。
“要下雨了?!?p> 在等待徐諾打印自己體檢報告的時間,蔣秀心突然悠悠開口。
徐諾抬眸看了蔣秀心一眼,沒有開口,但看向蔣秀心的眼神卻是有些復雜。
“我的報告如何?”
“都很好?!?p> “這個報告要給誰?”
“誰都不給?!?p> 聽到徐諾最后的這個回答蔣秀心有些詫異。
兩人對視了一秒,她突地啞然一笑,只是那笑容中卻沒有半點喜悅。
“行吧,還有多久?”蔣秀心開口問到。
“馬上就好?!?p> 徐諾話音剛落,他辦公桌上的打印機就停止了打印。
拿過上面打印出了幾張體檢結果,徐諾直接把它們遞給了蔣秀心。
“吶,你的體檢報告?!?p> 蔣秀心接過報告卻是連翻看的興趣都沒有,直接折了幾折就塞到了外套的口袋里。
“如果沒事我回去了?!?p> “等等?!?p> 看著蔣秀心的態(tài)度,徐諾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個人建議,報個心理咨詢療程吧,對你有好處?!?p> 心理咨詢,又是心理咨詢。
蔣秀心聽了徐諾的話頓時整個人仿佛都瞬間陰沉了下來,不過那種陰沉只維持了極短的時間,短到哪怕徐諾看到了都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
“好,你們看著安排吧。”蔣秀心說完轉身離開。
而徐諾坐在辦公桌后的神情卻是不由一僵:如果剛才他沒聽錯的話,蔣秀心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你們看著安排’。
這句看似服從的話,卻因為‘你們’這兩個字顯得無比突兀。
她果然是知道的!
現(xiàn)在,徐諾敢肯定蔣秀心這個看似大大咧咧的女人,心里卻有著比發(fā)絲還細的溝渠。
起身關上門,徐諾站到窗前看著下方醫(yī)院大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流,一直到看到蔣秀心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視線之中,他才默默的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說?!?p> 電話很快被接通,里面?zhèn)鞒鲆粋€哪怕隔著電話都讓人忍不住覺得發(fā)冷的聲音。
“身體恢復完整,評估能到A級,但——”
“但什么?”
“情緒浮動太小了,檢測結果不可信,建議繼續(xù)心理治療,她......”
徐諾的話剛說到這兒,突地渾身一僵——他的視線竟不知怎得就對上了醫(yī)院大門外某輛出租車中剛坐穩(wěn)的蔣秀心。
他看著對方對自己勾了勾嘴角,隨即就這么揚長而去。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一刻,一向認為自己膽子夠大的徐諾竟覺得背后汗毛聳立。
“......你那邊怎么了?”
徐諾再回神時就聽到耳邊電話中那冷冷的聲音在催促著。
顯然,他剛才短暫的停頓引起了電話中人的疑惑。
“她看到我了,從醫(yī)院大門外?!?p> 不知道該怎么和對方細說自己此時的感觸,徐諾只能直白的闡述他剛才那一瞬間的遭遇。
“你在測試中心?”
“對。”
頓時,徐諾和電話里的那人都沉默了下來。
“就這樣吧,掛了?!?p> 許久,電話里那人才突然掛斷通話,而徐諾在放下手中電話的同時腦海里卻不禁浮現(xiàn)著蔣秀心的體檢結果:
全身上下有過多處骨折,脊椎和兩條腿骨還有打過鋼釘?shù)暮圹E,肺部有穿透性灼傷痕跡等等等等,這些種種舊傷痕都說明著這個女人曾經經歷過什么。
徐諾在第一眼看到那些痕跡時,說實話他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女人的內體,但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