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王堅和高遠都沒有說話,氣氛凝重。
最后,還是王堅先打破了沉默:
“一萬斤的羊肉,每日我們要付給牧場這邊三萬兩銀錢。
扣掉那小子每日來買的一萬五千兩銀錢,我們還要支出一萬五千兩銀錢?!?p> 高遠補充到:
“另外還有一千兩屠宰的工錢?!?p> 王堅咬牙切齒:
“那個姓穆的真不是個好東西,竟然坐地起價,連屠宰費都要我們出了。”
高遠也非常無奈:
“要么每日支出一萬五千兩,要么就要賠付給那小子五倍,也就是七萬五千兩。
眼下秦王府商樂署又在針對我們,一旦鬧到官府那,我們肯定討不了好?!?p> “叔父,眼下我們只能跟了。”王堅表情慎重地點著頭:
“不過,還好穆場主同意了我的要求,這批大羊暫時不會賣給別人
我們還可以根據(jù)姓楊的情況,一天先買一百只,還可以隨時中斷買羊?!?p> “既然那小子手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銀錢了?!备哌h長嘆了一口氣:“現(xiàn)在就看誰更能堅持了?!?p> 第二天一大早,楊奇又坐著馬車,載著幾車銀錢來了。
王堅站著看著。
楊奇笑著朝著王堅打著招呼:
“王公子,我明日還要來買一萬斤羊肉啊。
您可別忘了按契約上約定的,給我準備好啊?!?p> “契約,哼!不用你提醒,那五倍賠償是不會給你的。”王堅心里暗想:“我看你還能鬧騰幾天。”
王堅家里也呆不住了,就往西市自己家的鋪子里跑。
他剛下了馬車,就被自己家的一個家丁叫過去了。
家丁說到:“公子,隔壁他們家的天竺神油店,在做活動,買一送一?!?p> 這時,就見高遠火急火燎地從門口走了進來。
王堅一看,就知道高遠也是一樣,在家里坐不住了,過來探聽情況。
高遠急急說到:“王賢侄,我得到的消息,他們的人,正在各個青樓、勾欄催款呢。”
王堅眉頭一皺:“催款?”
他隨即反應(yīng)了過來,楊奇之前都是把天竺神油寄放在青樓、勾欄里賣,每隔一段時間才去收一次款:“那他拿到款了嗎?”
“那些酒樓都是我這拿的酒,據(jù)去送酒的家丁回來說,青樓那邊都不理他,想拖著呢,結(jié)果雙方還起了沖突。”高遠面露喜色:
“看來,他真的要撐不下去了,不然也不會去做這樣得罪人的事?!?p> 王堅也松了一口氣,他搖著扇子:“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從哪里弄到錢?!?p> 高遠看著隔壁:“那邊掛的橫幅上寫什么?”
王堅解釋到:“是天竺神油,買一送一?!?p> 高遠嗤笑:“還真能弄出新花樣?!?p> 他又問:“他明日還要嗎?”
王堅:“早上他來過了,說明日還要?!?p> 高遠:“行,如果他說要了,又拿不出錢來買,我們就可以根據(jù)契約,要他賠償五倍!”
又一天。
楊奇再次跟著運銀錢的車來了,他照舊對著王堅笑笑。
王堅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高遠再次來到王家鋪子。
王堅做了噓聲的動作。
外面有幾個客人正在聊天。
一個人說到:“聽說了嗎?楊家在老街的鋪子,現(xiàn)在在尋求合作?!?p> 另一個人問:“尋求合作?”
那個人說:“對,只要你出錢,就算你入股了,就可以一起享受未來十年的房租?!?p> 旁邊的人問:“這消息你是什么時候聽到的???”
那個人:“今天一大早啊,不到一個時辰前吧。”
旁邊的人笑了:“你那消息過時了,我在一刻鐘前聽到的消息是,只要你出錢參股,未來二十年的租金共享!”
其他人:“??!”
王堅拉著高遠到了一旁:“看來,他真的是要抗不住了!”
高遠摸著下巴:“入股分房租,那小子的花樣真多?!?p> 又是一天。
高遠再次走進王家鋪子。
王堅輕輕搖了搖頭。
高遠一臉嚴肅。
王堅連忙拉住了他:
“叔父,那個秋七娘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有出來表演了。
可是昨夜,又出來了。而且,我聽說,她在賤賣珠寶首飾?!?p> 高遠嘴角露出了笑:“這是要靠個娘們來救他?!”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又是新的一天。
高遠下了馬車,就看到王堅正站在門口看著隔壁。
高遠也站一旁,拉長了脖子看著:“怎么那邊那么多人?”
他們正看著,一個客人手上拿著東西,走了過來。
王堅一把拉住了那人:“你手上這是什么?”
那個人拿著張小紙片,彈了彈,眉飛色舞地說:“劵??!”
“劵?”王堅和高遠大眼瞪小眼。
那個人解釋到:
“隔壁的不是開了羊肉火鍋、羊排店嘛,平時在那邊吃,按一頓飯兩斤羊肉算,一頓飯錢就要五兩銀錢。
現(xiàn)在他們在賣的劵,十二兩銀錢一張,可以在雅奇商城任意一家店,吃三頓!
嘻嘻,搶到就占大便宜了!”
這時,楊奇走到門口,大聲地喊著:
“現(xiàn)在充值一百兩銀錢,就可以得到一張月票,每天都可以過來吃一頓。”
那個人一聽,在那邊算著:
“一個月三十天,每天來吃一頓的話,是......”
高遠看不下去了,他把臉側(cè)開,不情不愿地說:“一個月三十天,那就是一百五十兩。”
那個人繼續(xù)掰著手指算著:
“原來要一百五十兩,現(xiàn)在只要一百兩,這么便宜!”
他大叫了一聲:
“哎呀,我先不和你們說了啊,我得去搶去!”
說著,小跑著擠進了搶票的人群。
王堅和高遠面面相覷,
高遠長嘆了一口氣:“他怎么想出的那么多花樣?”
王堅輕搖著頭,自我安慰:“就算這樣,估計他也湊不到多少錢?!?p> 高遠愣了半天,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
高府。
“哐!”一個杯子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里面的奶酪茶四濺。
高遠在那拍著手,大聲叫囔著:
“說好的他堅持不下去了呢!說好的是最后一天來買羊肉了呢!這都五天了!我們花了那么多的銀錢高價買羊肉!他哪里來的銀錢,怎么他還敢預(yù)定明日的羊肉??!”
“早知道,五天前就該直接賠付給他好了。”王堅站著,一臉苦笑:
“叔父,可誰能想到他這么堅挺啊,昨日聽說他到處借錢,利息都給到五六分了!”
“五六分!”高遠紅著眼:
“好啊,那小子,他敢弄,我們就敢跟!
賢侄,你給我跟上了!
銀錢不夠跟我說!
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弄出什么花樣來!”
。。。。。。
等高遠和王堅離開了大廳。
一個人從后堂走了出來,看向了地上的杯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