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酒館走起

　　小晞拽著琳琳逛著逛著，就真的走到了磁器口老街，現(xiàn)在不是周末，老街終于少了那種人多時的嘈雜和臟亂，顯出了難得一見的清靜與慈祥。青灰色的石頭路面，青灰色的磚墻，深褐色的仿瓦屋面，街道邊是一排粗壯的黃角樹。

　　兩人走過磁器口門牌，走過狹長的入口，再路過左手邊那家賣手繪明信片和畫的老店，又路過右手邊“你的名字是副畫的小店”，接下來是各種烤串的長排門面。兩個人走到丁字形岔路口，左手邊是印章、刺繡和賣字畫的集中地，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沿著右手邊街道走下去，接下來就是各種銀飾店、酸辣粉店、冰粉涼蝦點(diǎn)、珍珠飾品店、夾雜著上海女人、民族服飾等外來店鋪，緊接著就是各種火鍋店等，走過這些店鋪，下了三層臺階，老街道兩邊就是一家挨著一家的賣陳麻花的老店。

　　今天人少，那家“重慶老麻花”和“陳昌銀麻花店”店門口排隊(duì)的人也沒幾個。這2家麻花店平?？偸侨藵M為患，不過確實(shí)嘗遍了這些店鋪的麻花后，小晞和琳琳覺得跟隨大眾的口味也沒什么不好的，還是那兩家老麻花店鋪的口感更豐富更細(xì)膩一些。小晞呢喜歡經(jīng)典的原味，琳琳可就心大了，基本上都喜歡，什么冰糖麻花、香辣味、海苔味、椰子味每個都喜歡，只可惜心大胃口卻小，買多了吃不完就容易變潮，太浪費(fèi)了，只好每次過來買一小袋不同的口味常常新鮮。

　　每次看到琳琳買麻花，小晞都會問“琳琳姐，你這次買的什么味道？”每當(dāng)這時，琳琳總會打開塑料袋子，賽一個小麻花在小晞的嘴里。小晞每次都能感受到各種奇奇怪怪的口味，不過在她看來，總還是沒有原味麻花的那種純正和熟悉口感好。

　　不過，今天兩姐妹對麻花似乎都不感興趣，再走十幾米，就到了江邊，不過視野不是很好，臺階兩邊隨著地勢高差都有沿街房屋，做著沿街商鋪的小買賣，無非也是火鍋、麻辣燙、串串之類，有一家做糕點(diǎn)的算是別有用心，他家店里的奶黃流心包和紫薯包也常常讓琳琳惦記著。

　　今天望著向下的幾十階臺階，臺階呈灰白色，靠近路邊的側(cè)石上都爬滿了墨綠色的青苔，角落里的青苔長勢好，都擠出了一團(tuán)團(tuán)黑色，這些地面上和磁器口老街道基本處于同一平面的臺階，最開始比較窄，最多有3個人可以并排通過，臺階逐級向下延伸到江邊，視野會越來越開闊，臺階面也隨之越來越長。但是這個臺階與周遭建筑物所組合而成的山城景色比起重慶的十八梯來說還是稍遜一籌。平常來的時候這里總是擠滿游客，從未清晰見過這里的全貌，今天的干凈路面和空蕩的老街，倒是讓小晞又增添了對這里的喜愛。小晞看了一眼琳琳，琳琳望著江面遠(yuǎn)處出神。

　　“這里的江水就從沒干凈過，永遠(yuǎn)是那么渾濁，它們倒也跑得動，跑得歡快?！绷樟照f著收回視線，看著小晞。

　　“琳琳姐，我們一直說要在江邊的酒管喝酒，你總是忙啊忙的，干脆就今天吧，我請你。”

　　琳琳看了一眼小晞，有點(diǎn)愧疚的笑了。

　　兩人朝著左手邊的街道走去，這里的老街道更是曲折狹長，俗話說曲徑通幽處，一點(diǎn)也不假，即使是平時游客多的時候，到了這里，就算再擁擠，那種沉淀的幽靜都似乎是浸透了來到這里的每一個游子。

　　小晞問琳琳選酒館的意見，琳琳要求能看到江邊就行，其它的隨意。于是小晞?wù)伊艘粋€二層閣樓的“轉(zhuǎn)角遇見”的小酒吧，鉆了進(jìn)去。進(jìn)去以后，店鋪都是深褐色木質(zhì)裝飾，左手邊墻面是擺著很多盆栽和多肉的小隔間，小晞看向右邊，右邊墻面是掛滿了各種游客留下的留言紙，房屋頂上部的燈光倒是很酷炫，五顏六色的斑點(diǎn)光影讓偏灰暗的小酒吧多了一點(diǎn)俏皮和靈動，正面墻中間坐著一位抱著電吉他駐場的男歌手，小晞看了一眼，他有一頭朝著左側(cè)綁扎的長卷發(fā)，頭發(fā)長度剛好到肩膀，頭發(fā)從耳朵位置往下開始為淡紫色和綠色夾雜著的顏色，留著一小撮山羊胡子，可能是因?yàn)槠つw白或者是燈光的效果，小晞怎么感覺這個歌手有點(diǎn)小帥。此時男歌手正在用沙啞的歌聲唱著《成都》：“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小晞忍不住小聲跟唱幾句，就隨琳琳走上了二樓。

　　兩人選擇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小晞點(diǎn)了一杯“藍(lán)色生死戀”的雞尾酒，琳琳不常喝酒，讓小晞看著點(diǎn)一個，小晞就給琳琳點(diǎn)了一杯“教父”。琳琳又開始望著窗外，灰色的主基調(diào)，天空灰蒙蒙的，沒有什么云彩，江面渾濁，幾艘貨物游輪轟隆轟隆地在江面上行駛，說實(shí)話，小晞以為，按照琳琳的藝術(shù)審美和品位，這個景色實(shí)在不能說有什么看點(diǎn)，不知道琳琳為何總是看向窗外。

　　喝了一口“藍(lán)色生死戀”，小晞又叫了一盤水煮花生和一盤泡椒鳳爪作為下酒配菜，剝了幾顆花生吃了以后，小晞又連喝了幾口，酒杯很快見底了。小晞看到琳琳就用嘴唇抿了抿酒，皺了皺眉頭，就不怎么喝了。小晞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就舉手示意服務(wù)員過來點(diǎn)酒。

　　“小晞，你不是說喝雞尾酒是要慢慢品的嗎，哪有你這么喝酒喝得這么慫的?。俊绷樟兆I笑著說道?！拔铱茨莻€藍(lán)色還挺夢幻的，結(jié)果還沒怎么欣賞，就被你喝完了?！?p>　　“禁欲之吻”。小晞指了指菜單，服務(wù)員會意點(diǎn)頭收走菜單就走了。沒多久，端來一杯

　　上面三分之一層為白色，下面開始就是層層疊疊的紅色、藍(lán)色、綠色等多色，酒面上最中間放著一顆大櫻桃，有點(diǎn)像“天使之吻”的翻版。

　　小晞把酒杯推到琳琳面前，讓她嘗嘗。琳琳端起酒杯略微用舌尖觸碰了一下酒面，發(fā)現(xiàn)還有點(diǎn)甜，就忍不住喝了一口，烈酒的澀混雜著像是蜜桃的酸甜，外加一點(diǎn)苦，琳琳喝完品論了一番，不過一時間詞窮，也描繪不出嘴里的感受。半天憋了一句“比你給我點(diǎn)的教父好喝多了，小晞，你故意的吧。”

　　“琳琳姐，你說肖程到底什么意思嘛？”

　　“咋了，小晞？你們倆又怎么了嘛？”

　　小晞喝了一口“禁欲之吻”，說到:“你知道嗎，琳琳姐，昨天他約我到解放碑吃飯，說是要給他外婆過生日，給她慶祝一下，后面又說他父母也在，讓我去見見。我一開始以為是給他外婆過生日撒，就想著無所謂，去就去嘛，沒想到，快到飯點(diǎn)了，他又讓我先在一個咖啡館里面先等等。后來跟我打電話說他父母也在，問我想不想去見見。”

　　“??？！都打算帶你見父母了，你們進(jìn)展挺快嘛！”

　　“哪有這樣子的，琳琳姐，都提前約好了只是跟他外婆過生日，臨到吃飯時間了，又說父母也在。我一點(diǎn)準(zhǔn)備都沒有。”

　　“這有啥好準(zhǔn)備的，你直接去就行了撒，見一面又不會怎么樣?！绷樟照f著吃了一口水煮花生。

　　“不是的，琳琳姐，我當(dāng)時也猶豫要不要去，還沒等我開口呢，他自己說有電話進(jìn)來，自己先掛電話了。然后我等了快一小時，他給我回電話說，他父母有事，又走了?！?p>　　“啊，那你們這頓飯沒吃成？”

　　“吃啥啊，我直接氣的就自己坐輕軌回來了，把給他外婆買的生日禮物也扔掉了。琳琳姐，你說肖程他幾個意思嘛？我真搞不懂?！闭f著，小晞又猛喝一口酒。

　　“額，這樣啊，小晞，我先問你，肖程父母是干啥的，這個你知道嗎？”

　　“好像聽說是什么政府的工作人員，還是有點(diǎn)背景的，具體干啥的還真不清楚，肖程從來沒提過。”

　　“不過，肖程到是經(jīng)常跟我說，他父母叫嚷著要給他介紹什么富二代女朋友，很多這種白富美女孩子，他說他總是回復(fù)不需要。”說著，小晞又開始喝酒了。

　　原來如此，琳琳沒想到大家同學(xué)這么幾年，原來肖程竟然是個“官二代！”難怪他每次出入的吃喝玩樂場所都比較講究，對小晞也是出手大方，雖然肯花錢但是為人還算是比較低調(diào)，雖然口口聲聲一直叫著小晞“大學(xué)霸”，跟她的流言蜚語漫天飛，他都一直和小晞保持著比較純潔的友誼關(guān)系，就連上次小晞喝醉酒了，他們同床共枕，肖程也還是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雖然都是小晞?wù)f得，琳琳也絕對相信肖程的人品。即便和小晞關(guān)系如此親密，都未曾說過自己的父母的職業(yè)和崗位，那就說明，肖程父母的背景一定大有來頭。那他父母能看上小晞嗎？或者說他父母根本就不愿意見這樣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兒，而且是壓根兒就沒打算！那這么說來，讓小晞來見自己的父母，肖程可能提前也沒告訴他父母，他也想試試看父母的態(tài)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小晞看到琳琳又不由自主地盯著窗外的貨輪發(fā)呆，隨著視線望去，剛好有兩艘貨輪迎面錯過向?qū)Π恶側(cè)ァ?p>　　“琳琳姐，你幫我分析分析呢，肖程到底什么意思嘛，你說他到底喜不喜歡我?。俊?p>　　“當(dāng)然喜歡啦，不然還準(zhǔn)備帶你去見他父母！只不過，他那天父母可能真的臨時有事，不然我也想不出別的理由啦，你別瞎想了！看他后面表現(xiàn)唄?！?p>　　小晞后面又一直反復(fù)強(qiáng)調(diào)他們見面打電話的各種細(xì)節(jié)和語調(diào)，有些問題諸如“肖程到底什么意思嘛，他到底對我什么意思嘛”反復(fù)地問琳琳。琳琳也只好敷衍著回答，盡可能把沒有吃成那頓飯的原因都扯到客觀事件的影響上。有時候，小晞喝完酒會自言自語地說到“我覺得肖程心里還是有我的，他還是關(guān)心我的?！贝藭r，琳琳也只能點(diǎn)頭表示同意。

　　其實(shí)，琳琳心里清楚，小晞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她和肖程之間的感情是自發(fā)而真誠的，但肖程的父母可能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這一點(diǎn)肖程不敢明說，而小晞雖然感受到了卻始終寄托著一線希望，他們畢竟有近3年的感情基礎(chǔ)，雖然沒有正式在一起，但明眼人誰看不出來他們互相喜歡呢，而小晞?wù)易约?，無非是想通過自己來佐證肖程對她的感情是真的，而她又有可以繼續(xù)糊涂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