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拒不相認(rèn)
有對江家比較了解的街坊說道:“自從吳老夫人做了江老太爺?shù)奶罘?,就對江老太爺?shù)脑浞蛉肆粝碌拈L子江大爺極為苛刻。
當(dāng)年江大爺是我們這里遠(yuǎn)近聞名的神童,十五歲考中秀才,第二年便高中解元。
十八歲那年眼看要參加會試,卻出了跟人私奔一事。
我當(dāng)時就覺得不可能,恐怕是江大爺?shù)睦^母吳氏誣陷于他,只是沒有證據(jù),不敢亂說。”
不少街坊也紛紛附和:“我等當(dāng)年也覺得此事不可信,奈何江老太爺是在江大爺出走后病倒的卻是事實(shí),而且江老太爺也從不澄清,我等也就信了?!?p> 有不喜吳氏為人的街坊幸災(zāi)樂禍道:“如今真相大白,看吳老夫人怎么自圓其說!”
語卿聽到這里,心中又是一驚。
原來江明軒生母早亡,與他不和的是他繼母。
看剛才何氏義正言辭的駁斥那些不明真相的街坊,似乎知道得比她多。
可何氏怎這般糊涂,之前怎么沒告訴她?
不知何氏是否知道江明軒的母親是繼母一事。
思及此,語卿向何氏看了過去。
見何氏正吃驚的看著她,心里便有了答案,她也是不知情的。
語純看了看江家緊閉的大門,又焦急的看了看何氏懷里的笙哥兒。
雖說包裹的嚴(yán)實(shí),但大雪紛飛,天太冷了,她們大人站在風(fēng)雪中這么長時間,尚且覺得渾身刺骨的冷,何況一個才一歲多一點(diǎn)的小嬰兒?
因此忍不住催促語卿:“四郎,你快些把門敲開吧,再凍下去笙哥兒恐要凍病了?!?p> 語卿聞言,忙去扣門,里面卻半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
她皺了皺眉,又敲了許久的門,朱紅色的府門依舊閉得象河蚌一樣緊。
語卿納悶的對眾街坊道:“分明已經(jīng)讓人送信回老宅,怎會無人應(yīng)門?”
心里卻明鏡似的清楚,江家老宅這是故意不開門,不想讓長子一家認(rèn)祖歸宗,進(jìn)江家的門。
語純見狀,對母親和妹妹們使了個眼色,大家全拿起帕子擦著眼睛,痛哭了起來。
語純邊哭還邊道:“我們跋山涉水好幾個月想回老宅侍奉祖父祖母。
父親為此喪了命,就連幼弟也在旅途差點(diǎn)夭折。
到了老宅卻不得入內(nèi),我們該怎么辦啊!”
何氏和語柔語慈想到她們孤兒寡母如浮萍般沒有著落,不禁悲從中來,假戲真做,放聲大哭。
語潔雖然還小,不諳世事,不知疾苦,可是見母親和姐姐們哭得傷心,也跟著大哭起來。
就連笙哥兒也在何氏的懷里放聲大哭,那場面凄慘得讓人不忍去看。
一個胡須花白的街坊寬慰語卿道:“莫不是你祖父才剛過世,吳老夫人傷心欲絕,所以閉門謝客?江大郎,你再用力些敲門?!?p> 語卿大吃一驚:“祖父已經(jīng)過世了?請問老爹,我祖父是何時過世的?”
“就在七天前過世的,昨天才入土為安,你們來晚了一步,沒趕上送你們祖父最后一程?!蹦抢险哒f罷,惋惜的連連嘆息。
語卿啞然片刻,困惑的看著眾街坊:“早在半個月前我就陸續(xù)給老宅送了三封信,告知我們這邊的情況。
老宅明知我們母子就在這兩天便會趕到,為何不再將祖父的遺體停靈兩天,等我們拜祭過了再入土為安?
祖父是那么盼著見我們一面,卻還是帶著滿滿的遺憾去了……”說到這里,又用袖子擦眼睛,眼淚嘩嘩的流。
街坊們聽了全都默然不語。
心里卻在胡亂猜測,江家長房不回來,江老太爺雖是臥病在床,也沒聽說不行了。
怎江家長房一送信說要回來,江老太爺就趕在他們到達(dá)前幾天去了呢?
去就去了吧,畢竟年紀(jì)大了,又病了這許多年,也不是沒有離世的可能。
可怪就怪在,江家老宅為什么非要搶在長房一家趕回之前匆匆發(fā)喪了江老太爺?
如今可是臘月,尸首又不是不能多停放兩天。
江家老宅這做法讓人不敢深想啊!
語卿擦了擦眼淚,哽咽著道:“我再用力敲幾下門吧,許是風(fēng)雪太大,仆人們怕冷不愿來開門?!闭f罷,用力的拍門。
可是拍了很久,惹得小巷里的狗都狂吠了,江家老宅卻如停尸的義莊一般毫無動靜。
不少街坊看不下去了,紛紛仗義執(zhí)言。
“行事荒唐啊,怎能將長房一家拒之門外,讓他們孤兒寡母任風(fēng)吹雪凍?”
“真是欺負(fù)人……”
“孤兒寡母,也下得了手?!?p> “唉!誰叫江大爺生母死的早,被繼母視做眼中釘、肉中刺,迫不得已遠(yuǎn)走他鄉(xiāng),如今妻兒想要認(rèn)祖歸宗可就難了!”
語卿聞言,放聲大哭。
她不能不拼命賣慘,如果進(jìn)不了江家的門,她母女實(shí)在難找安身之地。
何氏等人和語卿請的專業(yè)哭喪隊(duì)伍全都放聲號哭。
眾人紛紛出主意,有說請族長主持公道的,有說上衙門去告江家老宅的。
甚至已經(jīng)有人付諸行動,去請江家族長。
還有的人沖著江家老宅的大少喊:“江家長房回來了,里面開門吶!”
外面如此吵鬧,江家老宅的人又不是真的死絕了。
厚重的大門嘎吱一聲從里推開,涌出來幾個健壯的家丁,雖沒對語卿母子動手,可那姿態(tài)著實(shí)稱不上客氣。
一個披著皮草披風(fēng)的蓄須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那男人相貌堂堂,目露精光,一看就很不好招惹。
有街坊馬上善意的提醒語卿一家:“江三爺出來了!”
語卿便知這蓄須中年男是江明孝。
江明孝先掃視了圍觀眾街坊一眼,又看了看何氏等人,最后將視線落在語卿身上,厲聲道:“誰準(zhǔn)許你在我家門前喧嘩了?”
語卿不吭不卑的拱了拱手:“侄兒語卿攜母親和姊妹們帶著父親的骨灰回到江家一不為錢,二不為財(cái)。
只想父親從老宅發(fā)喪,然后我母子認(rèn)祖歸宗入江家的族譜,還望三叔成全!”
江明孝厲起眼睛道:“當(dāng)年你父親強(qiáng)暴老夫人房里的大丫鬟,老夫人只叫訓(xùn)了他兩句他便和老夫人對罵,活活氣病了老太爺。
他卻倒好,一拍屁股就走了,現(xiàn)如今,你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要投奔我們!
只可惜天下沒有這么便宜的事,我們江家是不會接納你們的!
快滾,不然我放狗咬人!”
眾人都替語卿一家捏了一把汗,畢竟江家老宅有權(quán)有勢,他孤兒寡母根本就斗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