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小心地扶著玉海慢慢下床。
玉海雙腳著地，緩緩地從床上起身，將重心往雙腳上移動。當身體完全離開病床時，他只覺得雙腿一軟，差點坐到地上。
書香趕忙用力扶起玉海，坐回床上。
“應該是一個月沒起床，腿部肌肉沒力量的關系。咱們坐著休息一下，然后慢慢再站一次啊?！睍惆参恐窈?。
這一天，玉海又下地扶著床站了不到五分鐘，就被書香扶回了床上。
“哥，咱明天再來吧，不著急?！?p> “嗯，行了，今天就這樣吧。你回去吧?！庇窈４叽贂憧熳摺?p> 書香一步一回頭地走了。她挺不放心的，躺著的滋味怎么會好受，她能理解玉海迫不急待地想站起來的心情。
看著書香走了，玉海又讓護工扶著他，慢慢下了床，用手扶著床邊，把身體的重量盡量往雙手上移，圍著床慢慢走著，從現(xiàn)在開始，他得鍛煉腿部肌肉，盡快恢復健康。
一個大男人，躺在床上讓人伺候一個月，太難受了，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一個月之后就能站起來，他一定會想辦法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因為不能使勁，又不能累著，玉?；藢⒔恢艿臅r間，才覺得腿腳完全屬于自己了，蹲下起來不用再借助外力，走路也沒有問題了。只是脖子可能僵的時間過長，來回轉(zhuǎn)動還不靈便，但是完全可以慢慢恢復。
玉海終于出院了，他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洗了個澡。
晚上，玉林過來看他，兄弟倆面對面坐下。
“林林，醫(yī)院這邊你看著委托個人先管著吧。我一年之內(nèi)恐怕不能再到處奔波了，公司的事你得接過來。那邊不能空太長時間?！庇窈｜c燃一支煙吸了一口，與玉林商量。
“哥，你趁這機會把煙戒了吧。別再撿起來了?！庇窳譀]有接玉海的話。
接哥手里的生意？他沒準備好。
“我知道你不愛干這個，這不是沒辦法嗎。等我完全恢復了，我就放你自由?！庇窈Ｂ爮挠窳值膭窀?，把煙按滅。
“還有，我的病情到底如何，你給我交個底?！庇窈τ窳终f道。
“也沒什么，因為沒最后確定發(fā)病原因，按理說應該做進一步的檢查。我想等你再恢復一段時間，回BJ找家好點的醫(yī)院，找個好點的儀器，再徹底檢查一遍，只要能排除動脈瘤和血管畸形，就問題不大，慢慢恢復吧?！?p> “嗯，我明白了。你也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怎么樣？”玉?？粗窳值馈?p> “還能怎么樣？當然要先頂上去再說了?！庇窳植蛔層窈３闊煟约旱故浅槌鲆恢熚?，瞇著眼說道“哥，有件事我很好奇?！?p> 玉海抬頭看了一眼玉林的表情，又垂目拿起桌上的茶杯，終于還是來了嗎？其實他也很想知道玉林怎么看他和書香。
“什么事？”玉海問。
“就是你和書香，你們倆什么時候開始的？”
該從哪里開始說起呢？玉海下意識地拿起煙盒，又抽出了一支煙點燃。這回玉林沒有攔他。
“書香，我小時候就當她是親妹妹一樣?！庇窈Ｓ行┢D難地開了口，實在是他和書香小時候的事很難說得清楚。
玉海慢慢回憶道：“真的對她表明心跡是在她18歲生日之后不久，就是準備高考那一年前后?！?p> “那一年，我們不是很快就離開濱城了嗎？”玉林問。
“是，我們倆那么快就離開濱城，也是因為我和書香的事被她母親發(fā)現(xiàn)了，她母親堅決反對?！庇窈５穆曇粲行┑统?，實在是他和書香為此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為什么？”玉林不解，“為什么書香媽要反對你和書香好？”
在玉林看來，玉海是非常優(yōu)秀的人，怎么會有人不愿意要這樣的女婿呢？
“因為我比書香大七歲，而且我們倆門不當戶不對，這是書香媽給的原因，是不是還有別的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書香媽反對得很堅決，為此還打了書香?！庇窈Ｎ艘豢跓?，垂目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那天書香暈倒被送去醫(yī)院就是為此了？”玉林問。
“嗯，書香媽對我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書香她，”說道此處，玉海的喉頭動了動，“書香她無法忍受我被人羞辱，又無力反抗她的母親。你也知道，因為是養(yǎng)父母，書香從小就很聽話，所以，她讓我離開?！?p> “就算如此，等你們大學畢業(yè)了也可以在一起，難道那時候書香媽還會反對嗎？”
“這件事是爺爺做的，爺爺為什么反對我和書香在一起我不知道，那時候我們通信不太方便，爺爺答應給我們傳信的。可是，”玉海又停了下來，用力吸了一口煙。
“可是爺爺給我的全都是假信息，而我通過爺爺轉(zhuǎn)給書香的信，書香一封也沒有收到。實際情況是，兩家人在我們走后同時搬了家，互相之間再沒通音信。對書香來說，我們倆就是兩個突然從她生命中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人?！?p> “你沒有去找過她？”玉林問。
“找過啊，怎么會沒找過，可是我過去的時候，我們過去住過的地方都拆了，我沒有找到熟人。那時候，資訊不像后來越來越發(fā)達，我甚至去當?shù)嘏沙鏊檫^，可是什么都沒有查到?！?p> “就這樣兩個人失聯(lián)了？”
“嗯，那時候我也不太敢大張旗鼓的找，因為當時爺爺說書香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生活很幸福，讓我不要擾亂她的生活，我只是想再看看她?！庇窈５哪抗庖恢钡痛怪?，玉林一時看不清他的情緒。
“后來你就這樣跟劉玉梅結(jié)婚了？”玉林又問。
“那時候我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到書香了，跟劉玉梅結(jié)婚的時候正是我最自暴自棄的時候，現(xiàn)在想想當時我的心理都不太正常，很厭棄自己，有一種想毀了自己的沖動。”玉?？嘈α诵?。
“可是，哥，你什么都沒跟我說?！?p> “林林，你那時候還小呢?！?p> “從小就這樣，你從來沒覺得書香小，卻覺得我小，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已經(jīng)23歲了?！庇窳植粷M道。
“我不習慣跟人說自己的心事?！庇窈５?。
“哼，只習慣跟書香說?！庇窈０杨^轉(zhuǎn)向一邊，他也不清楚是在嫉妒誰。
“香兒她不用我說出來的，我想說的話她都懂?！庇窈Ｒ荒槣厝帷?p> 得，他哥這是……心有靈犀了？玉林沒臉看的把腦袋轉(zhuǎn)向另一邊。怪不得劉玉梅氣得要說老房子著火。
豐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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