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偸且黄饚е鴷愫陀窳郑瑳]人能挑出毛病,他在心里也真的下過決心要把書香當親妹妹。
陪書香的感覺他怎么能對別人說呢?說了別人會不會覺得他齷齪?可是他真的喜歡啊,喜歡也不行嗎?
他沒做任何不好的事,可是沒做不好的事也不是對誰都能說的。
他就是喜歡看著書香那雙黑黑亮亮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崇拜地看著自己,他就是喜歡聽那脆生生無垢滌塵的童音在自己的耳邊緾繞。
他想把自己所有知道的東西都與她分享,她是親妹妹……這種特殊的感覺,沒有人能懂。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懂他,比他年長的覺得他小,可是他懂得一點也不比他們少,甚至還多得多。
他琴棋書畫都有涉獵,有的學得還相當不錯,中外名著他看了很多,成年人該懂的他也都懂。
孔融的兩個孩子才八九歲大,看到父親獲罪卻想為子女脫罪時,已經會說“大人豈見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比孔融見識還高呢,所以年齡不是問題。
與他同齡的,他覺得他們——可真是一群孩子,除了瘋玩,什么都不懂。
香兒不一樣,她會在他的身邊長大,他會澆水施肥,待這棵小樹長大,她會懂他,他會的她都會,他明白的她也明白,她跟他身邊其他的女孩不一樣……
玉海把自己學工筆畫時收集的資料找了出來,一張一張地給書香看,從《簪花仕女圖》、《揮扇仕女圖》到《武陵春圖》、《湘君湘夫人》……
玉海告訴書香,仕女一定要美,要……
玉海笑了,“等香兒學會了畫仕女圖,自己也會變成小美女的?!?p> “真的嗎?大哥哥,那我們趕快畫吧?”香兒瞪著一雙黑黑亮亮的大眼睛渴望地望著玉海。
她太想讓自己變美了,像小人書里的美女一樣,像家里瓷瓶上的美女一樣,這樣長大了才能嫁給大哥哥。
在書香眼里,玉海哥是這個世界上長得最好看、懂得最多的人,比三姨夫懂得都多,什么都會,她長大了一定要嫁給大哥哥。可是她很怕大哥哥嫌她小,嫌她丑。
玉海的書桌很大,上面不僅放著書,還放著筆墨紙硯等各種寫字畫畫的用具。
大大的筆筒里有大中小各色狼毫羊毫,一方端硯擺在桌子的右上方,硯臺邊上雕著一只展翅欲飛的鶴,一條用過的油煙墨靠在硯臺邊上。
玉海從書架上翻了翻,看到吳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圖》,本想從里面找個人物畫,又想了想,覺得這個雖然經典,卻不適合書香,可以再等等。
翻了一會,靈機一動,覺得既然書香喜歡小人書,那就從小人書開始白描吧。
他翻出一本《西廂記》小人書,覺得人物不多,場面也不復雜。而且這個故事玉海以前給書香講過。
“香兒,我們從這本開始描吧,來,哥先來教你正確的執(zhí)筆方法?!庇窈D贸鲆恢恍√柮P,手把手地教書香握筆。
“嗯,凡是大哥哥會的,香兒都要會,大哥哥你不要把香兒當小朋友啊,香兒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香兒懂得很多啊,以后還會懂更多。”
大哥哥你要等我學會好多東西哦,書香瞇了瞇眼。
“知道了,淑女同志,大哥哥可是‘滿腹詩書七步才’哦,要像哥懂得一樣多,你要努力才行呢?!庇窈Pχ嗣愕男∧X袋。
“我也要滿腹詩書七步才,我知道,七步才就是曹子建。”書香信心滿滿,斗志昂揚。
從此,書香每天下午都會到玉海家學一個小時的畫。
有時候,她也會在那兒呆兩三個小時,玉海會指點她畫畫,每過20分鐘或半小時,就會讓她起來玩點別的,或換詩詞或講故事或拿出圍棋兩個人爭一個角……
也有的時候,兩個人各玩各的,各忙各的,互不干擾。
剛開始,書香真心吃了點苦,筆握不穩(wěn),一條線畫出來粗粗細細,哆哆嗦嗦,怎么畫都畫不好。
看著自己畫了好久卻怎么都畫不直,像一條條蚯蚓一樣趴在那里的線,書香氣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玉海急忙抱起書香,嘴里哄著:“噢,噢,香兒乖了,別哭啊,沒關系的……”
書香哭著控訴道:“畫不直,筆不聽話,我是笨小孩……”
書香特別在意笨和丑。
“怎么會,香兒學得很快很好啊,你看大哥哥,現在畫的好吧,以前剛學的時候還不如香兒呢,筆在哥手里聽使喚足足花了半年時間呢……”
“真的嗎?”書香一邊抽泣一邊問。
“真的,大哥哥什么時候騙過你,慢慢就好了,別急啊,記得大哥哥跟你說的嗎,梅花香自苦寒來?!?p> “知道了?!睍悴缓靡馑嫉赜檬植亮瞬裂蹨I,手上的墨把臉染成了花兒。
“哈哈,變成小花貓了,咱們洗洗臉啊。”
玉海去衛(wèi)生間洗了條毛巾,給書香把臉擦干凈。兩個人嘀嘀咕咕說著沒營養(yǎng)的話,繼續(xù)該干啥干啥。
春暖花開的時候,書香終于讓筆聽了話。也明白了美人的眼、嘴,手怎樣畫才能更好看,線條應該有剛柔、粗細、巧拙、方圓、疏密的變化……
不管學什么,玉海從來不會讓書香覺得無趣,他不斷地變換著內容。
有時候,玉海也會讓書香著色,手把手地教書香配色。書香喜歡粉紅,天藍,明黃這些鮮亮的色彩。
慢慢地,書香學會了分染、統(tǒng)染、罩染、斡染……
學會了怎樣用花青和藤黃調配草綠,怎樣調配三綠、三青……
慢慢的,她的畫已經不是在描,而是在用筆“寫”……
這一天,因為對自己剛畫完的美女還算滿意,拿著畫紙,書香蹦蹦跳跳地往家走。
一進院里,書香就覺得氣氛不大對勁。
怎么了?
院里人怎么都伸頭縮頭,竊竊私語的樣子。二十多戶人家擠住在一起,哪家沒點故事,書香習以為常,沒當回事。
“真自殺了?死了?”有人低語。
“哪能,家里有人,哪能讓人真死?!绷硪粋€人悄悄笑著說。
回到家,住東廂的韓嬸正和書香媽一起坐在炕上一邊說話,一邊纏毛線,兩個人說得注意力太集中,都沒注意到書香回來了。
書香媽正在訓斥韓嬸:“……你說說你這張嘴,那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兒,怎么能到處亂說?!?p> 書香媽很會做人,跟院里鄰居處得都不錯,所以說話隨意些也沒人怪罪。
關鍵是別人家缺錢時只能上書香家來借,全院只有書香家有余錢。因為書香家只有書香一個孩子,而書香的父母是雙職工。
“這能怪俺嗎,你說俺就上他家去串串門,那不平常都這樣嗎,天又不冷,門又沒關嚴實,俺不一推門就進去了嗎,誰知他家二姐的男人能抱著大姨姐在家親嘴呢?!?p> 韓嬸嘖嘖了兩聲繼續(xù)說:
“你在家干見不得人的事兒倒是把門插好啊,誰愛看這事啊,真晦氣,俺還沒說什么呢,他倒要死要活的,他要抹脖子上吊還怪著俺了?!?p> 韓嬸還一肚子委屈。
“看見就看見了,你跟別人說什么?那都是有文化要臉的人,一點丑事,搞得四鄰都知道,別人都拿冷眼看他,能怪他尋死嗎?”書香媽笑著說韓嬸。
“知道丟人還做那事,做了就不要怕丟人,哼,有文化的人,也就那樣,書念多了花花腸子更多,妹夫和大姨姐,怎么干得出來。”韓嬸說著笑了。
“你說那天把俺嚇的,出來半天沒回過神來,哪能想得到啊,平常多講究的人,人模狗樣的,妹夫和大姨姐,嘖嘖嘖……”韓嬸一邊感嘆,一邊又笑起來。
“好了,這事兒別再說了?!睍銒尶粗n嬸的手上有些傷痕,就問:
“這手又是怎么弄破的,又偷嘴吃了?”
韓嬸嘻嘻笑道:“老韓這王八,上班還把錢鎖抽屜里,揣著鑰匙上班,他以為俺沒辦法,俺手小,從旁邊抽屜里伸手進去把錢掏出來了?!?p> “今兒晌午你做的那條魚,就是拿那個錢買的?”
看著韓嬸點頭,書香媽忍不住笑罵道:
“你個敗家娘們,又讒又懶,開餉回來當3天爺爺,當27天孫子。這水梢(水桶)漏了日子還能過,水缸漏了日子還能過嗎?你自己吃倒罷了,魚頭魚尾你倒廁所里也不給老韓留一口,老韓怎么找了你這么個好吃懶做的東西!”
“給他留?等他知道錢讓俺拿去買魚吃了再來打俺。”
韓嬸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書香媽說道:
“人活一世,吃穿二字,以為人人都像你了,明明有錢,非得過省吃儉用的日子,給誰攢包呢。俺才不那么傻呢,什么都不如吃進肚子里實在。放心吧,他看不出錢少了。”
“你這是沒少干這事?!睍銒層每床欢潞⒆拥难凵窨粗n嬸。
“嘻嘻……”
豐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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