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冷夏因為腦部受到撞擊需要復查,出院比元司辰晚了兩天。
回到學校以后,也許是她始終放不下那天晚上被殷祁然拋棄的怨念,也許是她才升起的一點萌芽瞬間被掐死在土壤里,也許是和元司辰共了一場不離不棄的患難。
雖然他們表面四個人還是那四個人,但是冷夏沒再跟殷祁然說過話,哪怕他幾次三番的跟她示好,冷夏見到他也仿若空氣視而不見。相反,有任何事情她都寧愿去拜托話不多的元司辰
那天發(fā)生的事情就像一個不可言說的秘密,冷夏和元司辰誰都沒有主動提起??蓪Π素悦翡J度極高的吳雪怡,自然看出了他們之間的詭異氣氛。
課間,吳雪怡實在抵不過這幾天的好奇心,問冷夏:“小夏,你真的甩了殷祁然,跟元司辰好上了嗎?”
冷夏擺好下節(jié)課需要的課本:“我們本來就八竿子打不著啊。”
吳雪怡瞟了瞟冷夏后座的殷祁然:“可殷祁然明明就很喜歡…”
“我給你說個秘密吧。”
冷夏打斷她即將要說出口話,岔開了話題。
“什么秘密?”聽見秘密兩個字,吳雪怡就很有興趣。
話題被岔開的很成功。
“元司辰是我表哥?!标P鍵時刻,冷夏決定把元司辰搬出來用用。
“啊?什么?”吳雪怡驚訝的嘴巴可以塞下一個鴨蛋:“這么狗血?”
暗戀男女變兄妹的苦情劇走勢?她看了看冷夏,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元司辰。
冷夏聳聳肩:“我媽說的。”
吳雪怡立馬轉(zhuǎn)過身,好奇的求證:“元司辰,你是冷夏的表、哥?”
后面兩字加了重音。吳雪怡說這話時沒有避開誰,殷祁然手一頓,不動聲色的豎起耳朵聽。
“嗯?!痹境近c點頭,繼續(xù)抄著要給冷夏的筆記。
“那,你和冷夏是不是就沒有可能了哦?”
元司辰眼睫微顫,難得的笑了,一字一句分外清楚的回答:“我們沒有血緣關系,所以,還有可能?!?p> “喲~”吳雪怡挑眉,像是知道了個了不得的八卦,手肘碰了碰冷夏:“元司辰算不算間接表白了?”
“…”冷夏沒有理會。
在吳雪怡的世界觀里,男女是不可能有純潔的友誼的。
吳雪怡繼續(xù)問:“那你不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啊?”
元司辰看了眼冷夏,又低下頭繼續(xù)寫筆記。
不一定得月,但,多一個靠近她的身份,沒什么不好。
…
中午,依舊是那家臺灣鹵肉飯。
近段時間,他們吃飯的地方不是蓋澆飯就是鹵肉飯。因為餐具可以只用勺子。
“我們明天換個吃的吧,我都膩了。”冷夏使著不順手的左手拿著調(diào)羹。
“你想吃什么?”殷祁然開口。
“…”冷夏低頭吃飯,恍若未聞。
“你想吃什么?”元司辰開口。
冷夏這才有了反應:“炸雞?漢堡?”
“不行?!弊笥易o法拒絕。
“…”要不要這么齊心合力?
“那…鮮肉蝦仁餛飩?”她試探的繼續(xù)問。
殷祁然想了想:“可以,但只能適當吃?!?p> “不行吧?蝦肉不是寒性的嗎?”元司辰皺眉。
殷祁然:“蝦肉蛋白質(zhì)營養(yǎng)挺高,可以吃點?!?p> 元司辰:“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p> 他們越爭越激烈,看的吳雪怡冷夏心驚膽戰(zhàn)。
冷夏埋頭扒拉碗里的飯,她什么都沒說過,跟她沒關系。
“我大姨就是XX醫(yī)院的外科主任,敢問閣下為什么覺得我是錯的?”
“我爺爺是中醫(yī)院院長,蝦是發(fā)物,她手上和腦后傷口都沒有完全好,還是謹慎點好?!?p> “哦?哪個爺爺?親的還是后的?”
“殷祁然…”
“元司辰…”
倆少女:這怎么還上升到人身攻擊了?
殷祁然那張嘴有多毒,眾所周知。冷夏害怕元司辰不是他的對手,被欺負。
她忍不住用腳踢了踢和她面對面的殷祁然。
正在享受嘴上優(yōu)勢喜悅的殷祁然,突的小腿被碰了下。
不痛,卻是讓他心顫了下。
他看了眼依舊低頭扒拉著碗里鹵肉飯的小腦袋。頓時心情無比的好,眼角的粉色止不住的要飛起來。
微笑,愉快的同意了元司辰的觀點:“嗯,你說的對,那我們不吃餛飩了。”
冷夏抬頭:“…”
說好的據(jù)理力爭呢?
對面不吵了,冷夏的餛飩也落空了。
正準備呼喚老板娘付錢走人,門口又進來幾個學生。
這么晚來吃飯?被老師留堂了?
他們從門口進來到現(xiàn)在都一直在聊著天,嘴里沒停過。
“楊伯釗進看|守所的時候,被人打的好慘呢?!?p> “聽說了,腿都骨折了?!?p> “誰哦?這么牛逼,楊伯釗他們幾個不是武術特長生嗎?”
“得了吧,校外武術班能有多厲害?!?p> “你們沒看見老班叫林薇的時候,她那個表情…”
“老板,結賬!”清脆的女聲打斷了他們。
說話的幾人看了過來,發(fā)現(xiàn)是冷夏,立馬一個個正襟危坐不再聊天。
付了錢,冷夏豁然站起身出去了。
快臨近國慶節(jié)了,天氣還是有點熱,正午的太陽亮堂的刺人眼。
流言蜚語,就像這灼人陽光,它無處不在,還讓你毫無辦法。只能躲,只能避,卻還是要面對。
經(jīng)過這幾天的事情,冷夏真的有點煩透了喜歡在別人背后說東說西的那些小舉動。
可能,因為她是受害者。
回到學校,吳雪怡果然不負眾望的獲得了消息。
但,她卻不是當著四個人都在的時候說的。而是悄悄的把冷夏叫到走廊。
“冷夏,我知道最近你煩那些八卦,可我覺得這件事你有必要知道?!?p> “什么事???”
吳雪怡確定周圍沒人,湊過來:“楊伯釗他們進看|守所之前,的確被打的很慘。據(jù)說是在打了你們之后被一個學生打的?!?p> “誰啊?”
“他們說是殷祁然,可校方不…”
吳雪怡后來說什么冷夏完全沒有聽進去,而是執(zhí)著于那個名字。
她轉(zhuǎn)過身,眼眸透過玻璃望進那個正趴在桌上睡覺的男生。
如果他可以直接出手救他們,為什么還要進了巷子又跑掉?
理智告訴冷夏不要相信,可心里卻讓冷夏陷入了仿徨。
再之后,楊伯釗被學校開除了。
林薇也被學校警告。
據(jù)其他幾個同伙交代,因為是她唆使了喜歡她很久的楊伯釗出手對付冷夏。
因為沒有證據(jù),楊伯釗自己又不承認,只能繼續(xù)觀察。
———
聊到那次打架,被窩里,殷祁然的手環(huán)上冷夏的腰,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
“你那個倔脾氣,怎么哄都哄不好,我越解釋你只會覺得我在狡辯?!?p> 冷夏嬌聲反駁:“你都沒哄,怎么知道哄不好?”
“確定要說我沒哄嗎?”
“嗯?!?p> “那我們調(diào)出回憶來看?”
“…”冷夏沉默:“好吧,你哄了?!?p> 住院的時候他幾乎天天都來看她,是她自己不愿意搭理,只跟元司辰說話的。
回了學校也是。
心虛的冷夏,不好意思的低頭,又往殷祁然懷里鉆了幾分。
“別動?!币笃钊话醋∷煌E拥纳眢w。努力克制被她撩起的火花:“再動我辦了你?!?p> 冷夏登時不敢再動了,哪怕不是月圓,她相信某個人也會變狼人的。
…
一夜好眠。
冷夏說不出來這是種什么感覺。
當醒來的第一眼能看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在身邊,那顆心不再無止境的彷徨和跌落。
它就在原處,老老實實的,安安穩(wěn)穩(wěn)的。
陽光落在他的睫毛,投下剪影。因為皮膚白皙而格外清晰粉紅的眼尾,每次笑起來都格外好看,迷人。指尖點著他的鼻尖,欣賞著他每一處都像是精心雕刻出的容顏。
十年不見,美少年與美男之間的蛻變仿佛發(fā)生在一瞬間。
冷夏腦子里回放著派出所那驚艷的一個抬頭。
不確定的訝然,和再遇他的窒息。
身旁的人沒有睜眼,而是又把她摟的更緊,啞著嗓子閉著眼:“一大早就對我圖謀不軌?!?p> “…”
“下次別抹臉,換地方?!?p> “…”
你還想換哪里?
“我別的地方也不錯?!?p> “…”
“比如…”殷祁然閉著眼拉著她的手,正準備帶她探索奧妙的奇幻世界。
悠揚的吉他和弦———
他的手機響了。
拉她的手一頓,心中一萬只草泥馬狂嘯而過。
昨晚怎么不把手機打游戲打沒電呢?失策失策。
“喂?!?p> “總裁,不好意思打攪您的清夢?!?p> 呵,你還知道打攪了。
“說?!?p> “…我覺得,您還是自己看下今天的微博熱搜吧?!?p> 殷祁然睜開眼,皺了皺眉頭:“好?!?p> 掛了電話。
冷夏感覺到他人忽然凝重起來,也沒有多問,起床去了浴室。
殷祁然坐起身,靠在床頭,點開微博。
熱搜不愧是熱搜,惹人眼球的標題和特別標識,真是一眼奪人眼球。
【名門貴女腳踩兩只船,出軌實錘!】
點開標題進去,一串串的微博鋪天蓋地的都是昨天他和冷夏約會被偷拍的照片。
兩人出門沒有做什么護臉的措施,照片拍的相當清楚明白。和冷夏前不久挽著元司辰臂膀參加晚會的照片做著對比。以照片為證據(jù),訴說著冷夏出軌的事實。
大部分評論罵聲并不多,只是比較酸。畢竟不是什么娛樂明星。
【長的漂亮就是厲害啊,釣帥哥一個比一個準?!?p> 【羨慕也羨慕不來,人家家世背景樣貌占齊全了。】
【我覺得還是元少比較帥哦。】
【樓上的+1】
【哪有,明明偷拍的這個比較好看啊,只不過照片沒有那么清晰罷了。】
【感覺冷夏跟偷拍的這個人在一起比較開心。難道是家族被迫聯(lián)姻?可富家小姐真心愛的是窮小子?哇,我仿佛感受到了不可言說的秘密?!?p> 【樓上的,你知道的太多了,好自為之?!?p> 殷祁然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呵,我,窮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