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5章 覆蓋:不同的世界線
世界在崩塌,時空在動蕩,在這難以觀測的波動中,黎墨并沒有如愿以償?shù)鼗厝ァ?p> 即使他數(shù)次觸動心靈門戶,也無法返回。
“怎么回事?”
黎墨發(fā)動能力觀測正常的回歸概率,發(fā)現(xiàn)其只有31%,但在他來之前,此事件的概率明明達(dá)到了98%之高。
事件的概率大小是因時而變的,并非長久地保持在某個固定數(shù)值,那么這次改變便意味著,在他抹除黎墨守白印記的這段時間內(nèi),有什么意外的事情發(fā)生了。
黎墨凝視著這個破碎的過去,因為他看到模糊的世界背后,竟然出現(xiàn)了兩個他熟悉的影像。
一個是他在太和門的斷壁殘垣上搜索,而另一個,自然是泉州酒樓中,他與黎墨守白的首次相遇!
“凡事有果,必定有因,早不出現(xiàn)晚不出現(xiàn),偏偏在我抹除這片時空的印記后出現(xiàn),我可不相信這是什么湊巧的事?!?p> 千丈的雄偉神人張口吐字,聲音隆隆,有如雷震。
“黎墨守白!此番異狀可是你的手段?”
“你想說什么?”
可惜即使神人之聲充塞天地,也得不到一點回應(yīng)。
黎墨自然是知道對方不會回應(yīng)的,他這樣做的原因,只是想找出對方可能露出的一點破綻罷了,得也無妨,失也無礙。
事情的關(guān)鍵,還是要落在這三幅不同的世界圖景上。
“三種我對過去的影響,三種不同的過去歷史,而其中以這次的改變最大,它們同時出現(xiàn),究竟意味著什么?”
“又為什么不讓我離開?”
可惜這次的事件超出了觀測力目前的極限,不然憑借概率事件,無疑可以獲得更多的信息。
甚至,做出某種改變,使事件的發(fā)展方向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滑去。
吃掉一部分黎墨守白后,概率能力的觀測上限略有提高,想來只要吃掉他的全部,應(yīng)該就可以達(dá)到真仙層次了。
就算再退一步,凡境巔峰,最貼近真仙級別的能力,也應(yīng)該有了。
也許到了那時,他才有能力突破此方世界,返回蓋亞星,甚至找到他的家鄉(xiāng)。
那里有他前二十年人生的記憶,雖然大多數(shù)都并不珍貴,但仍有少數(shù),正如沙礫中的珍珠一般,璀璨奪目。
人生已過二十年,若沒有幾件值得銘記的記憶,那這二十年,可真是白活了。
三種不同的過去開始了交互與融合,黎墨的神人之身快速湮滅,幾個呼吸的功夫后影像們已經(jīng)近乎完全重疊,雜亂的線條與色彩如涂鴉般擠作一團(tuán),光怪陸離,像是最蹩腳的畫家做出的拙劣的半成品。
在影像們的四周是一片漆黑的空間,只有黎墨的一點心念懸浮其中,靜靜觀察著眼前的變化。
“原來這過去果然并非真實的過去,而是過去的投影,我的改變改變的只是投影,而非真實。”
“那么,黎墨守白做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過去沒有改變,只是徒勞無功?”
“不對,不對!”
黎墨心中忽然笑傲想到了一個可能——
“莫非——”
正如他所預(yù)料的那樣,三種改變的過去終于重合,隨之而來的是堪稱劇烈的變化。
有一條長河在黑暗中顯化,其中有無數(shù)光影變幻,好像包含著所有。
在看到它的一瞬,屬于長河的信息便自然而然流入黎墨心頭。
“光陰長河!”
“屬于九州大世界的光陰長河!”
偉大之物無須自報名諱,在其榮光遍灑之時,凡所看到的,均會知道偉大之物因何而偉大。
這是概念信息上的沖擊,也唯有概念信息本身可以抵御。
傳說萬界中有祖成道之時,萬界無量眾生無不知其名,那便是因為其將自我之道的概念烙印進(jìn)了根源,成為了規(guī)則的一部分。
譬如“世界”、“河流”、“光陰”等等概念,每一個概念背后,都站著一尊祖,概念有多少,祖就有多少!
祖是最少的,因為成祖太難,但同時祖也是最多的,因為祖無處不在!
當(dāng)然九州大世界的光陰長河距離那等境界還差得遠(yuǎn),但是在它的主場世界內(nèi),它是最偉大的,自然具有了偉大者的部分特征。
光陰長河在黎墨的注視下,以某一處為起點開始向兩端分裂,最終形成了并行的兩條支流。
呈現(xiàn)的結(jié)果是好像本來只有一條河道的長河忽然有了分叉,分成了兩條支流,在流了一段時間后又復(fù)歸原處。
“原來是這樣!”
黎墨看不到支流內(nèi)部的狀態(tài),也觀測不到,但他大概可以猜到,那段新出現(xiàn)的支流,必然是被改變的那段歷史!
自黎墨守白改修自己送出的金丹法,一直到百花谷被滅門,太和門中自己留跡的歷史。
也許在融合中,還有別的變化。
“支流!”
“以我在過去的影響為基,以我在現(xiàn)世的影響為基,再憑借與我之間相當(dāng)于同位體的聯(lián)系,開辟新的支流?”
“我的確抹消了舊有歷史中屬于他的印記,但卻也推了他一把,讓他開辟出了新的支流?!?p> “好算計!”
“若新支流有朝一日徹底覆蓋過去,會發(fā)生什么?”
“真的歷史為假,假的歷史為真!”
“那么黎墨守白就會真的從墳?zāi)怪信莱鰜?,重新?fù)活了吧?”
黎墨瞧著這一切,卻并不著急,似乎并不擔(dān)心無法阻止對方復(fù)活,因為他還記得一樣?xùn)|西。
黎墨守白是怎么死的?
是被自仙門中飛出的長槍殺死的!
無論是出于何種原因,長槍的主人都不會愿意看到他復(fù)活。
果然,時空長河上忽然浮現(xiàn)一白衣少年的尸體虛影,插在他心頭的長槍嗡嗡顫鳴,硬生生遏制住了世界線覆蓋的進(jìn)程。
時空長河的動蕩似乎就此平息,但支流仍舊存在,并未消失。
“我所知曉的太少,阻礙了對真相的探知?!?p> “我應(yīng)該知道更多!”
黎墨心念一動,脫離此方世界,回歸千年后的時空。
“這一次我被動接招,那么下一次,主動權(quán)應(yīng)被握在我的手中!”
“被動應(yīng)對,不是我的風(fēng)格!”
黎墨走了,但時空長河并沒有徹底安靜下去,長槍虛影旁出現(xiàn)了一座祭壇,祭壇上放著道基金丹等物事,死氣與生氣在其上流轉(zhuǎn),彼時強,彼時弱。
二者相對而立,絕不像是故友相見,反而像是——
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