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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本當巫女

第三十一章 真相

我在日本當巫女 星曜姬 4545 2020-10-24 08:24:10

  當晚。

  雪夜山附屬的體育館中,聚集了藝術團的全體成員。

  今天下午的時候,他們所有人都接到了晴香的通知,讓大家晚上在這里集合。

  究竟為了什么,Line中沒有具體說明,但出于對“降魔者”的敬畏,所有的人都來了。

  可晴香卻姍姍來遲,直到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大伙兒交頭接耳,議論紛紜,都在猜測著巫女大人這么晚把人召集在此的原因。

  23:50,答案終于揭曉,體育館的門被用力推開,伊藤晴香拎著網(wǎng)球包出現(xiàn)在門口。

  人群立刻圍了上去,然而在看到晴香身后跟著的惠時,又不約而同地頓住了腳步。

  晴香四下一掃,立馬猜到了眾人的心思,她微微一笑,旋即端正了神色: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其實今天這么晚把大家召集到這里,就是為了揭開‘體育館人偶殺人事件’的真相!”

  人群“嗡”地一聲炸了,眾人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議。

  “您在說什么呢?”一個男生率先問道,“這件事不是已經(jīng)很清楚了嗎?嫌犯就是……”

  “深田是無辜的,”晴香不容分說地打斷他,“我去醫(yī)院看過砂羽,她身上根本沒有鬼物留下的任何痕跡,所以她的病根本就不是詛咒!”

  人群驚怔,但卻沒有人敢置疑——畢竟這句話是從如今名聲響遍校園的“降魔者”嘴里說出來的,這本身就代表著權威。

  “可如果不是詛咒,那么詛咒人偶又是怎么回事?”玉崎忍不住追問道。

  “這恰恰是證明深田的第二個證據(jù)?!?p>  晴香從口袋里掏出手絹,里面包裹著已經(jīng)燒成一堆焦炭。

  “這是……”

  “這就是那天被你們燒掉的詛咒人偶。你們走了以后,我就把殘骸收集起來做了仔細檢查?!鼻缦阏f,“人偶雖然燒掉了,但如果真的是詛咒之物,殘渣里同樣會留下鬼物的痕跡,這種痕跡很難消除,除非經(jīng)過特殊的凈化儀式。然而很可惜,這就是一截普通的木頭,根本不是什么詛咒人偶?!?p>  眾人又一次怔住了,被她這么一說,所有指向犯罪的鐵證完全站不住腳了。

  只是……

  “那既然這樣,惠醬為什么要帶著它?”又一個男生問道。

  “這就涉及到另一個故事了?!鼻缦惆押笠辜郎习l(fā)生的事代替惠和大家說了一遍,末了又道,“那個戴面具的女巫利用深田和白川之間的矛盾,慫恿她接下了人偶,并暗示她必須攜帶人偶,詛咒才能生效?!?p>  時間回到后夜祭。

  女巫俯下身體,湊到惠耳邊:“只要你隨身攜帶,每天在上面扎一針,十天之后,你的敵人就會死掉?!?p>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每個人心底都有陰暗面,人類在面對誘惑時總是容易動搖?!鼻缦憷^續(xù)說,“事情也正如女巫預計的那樣,深田同學陷入了糾結,整天對著假人偶天人交戰(zhàn)。

  而這正是女巫的目的,因為她需要所有人都看到深田身上攜帶著詛咒之物,這樣她的計劃才能成功。

  而這個計劃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把深田和砂羽的病聯(lián)系在一起,讓傳說的歌姬跌落神壇!”

  惠驚得抬頭。

  她也是得到晴香的通知趕來的,之前在Line上晴香沒說這么具體,如今驟然抖出的沖擊性消息把她嚇住了。

  “你說……這個計劃是為了,是為了……”

  “嗯?!鼻缦泓c點頭,“這個計劃就是針對你的,你自己想想,一旦你咒魘同學的消息傳揚開,會發(fā)生什么?”

  不需要回答,后果惠早已經(jīng)預料到了。

  “所以,所謂的詛咒人偶殺人事件,只是這位女巫精心設計的陰謀而已,而這位女巫……”

  話到這里頓住,晴香的視線從眾人面上一一掃過:

  “就在我們中間!”

  猶如某部畫風古老的漫畫,偵探在喊出這句話的瞬間,人群被凍結了。

  驚疑從每一個人臉上閃現(xiàn),眾人互相對視,最后還是玉崎第一個打破沉默:

  “那……她是誰?”

  “就是她?!?p>  晴香指向人群,人群循著她手指方向迅速分開,露出了站在最后的淺草結衣。

  ※※※

  死寂籠罩著整個體育館,震驚讓人人屏住了呼吸,結衣是團里的萌寵,總是慢半拍的她一直被大家當作吉祥物,這么天然呆的女生怎么會和“惡毒”、“陰險”這樣的形容詞聯(lián)系在一起?

  “還記得當時的情形嗎?”晴香的聲音在靜謐的空氣里格外清晰。

  眾人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事情就發(fā)生在昨天,回憶起來自然歷歷在目。當時晴香和結衣來找惠,惠看到晴香的一瞬間轉身想跑。

  只不過……

  這能說明什么?

  “深田同學以為自己攜有詛咒之物,看到我自然想跑?!鼻缦阏f,“但你們記得當時是誰攔著不讓她跑的嗎?”

  眾人紛紛向結衣看去,昨天震撼性的場面誰都不會忘,只是沒有刻意去記罷了,如今被晴香提到,他們才赫然想起:

  當初攔著惠的,可不就是結衣么?

  晴香走到結衣面前,直視她的眼睛:

  “為什么誰都沒上去阻攔,只有你去了呢?”

  結衣沒說話。

  不過晴香也不需要她回答,又繼續(xù)追問了下去:

  “如果我沒猜錯,是你在推搡時把人偶弄掉的吧?你想讓大家都看到它,對不對?”

  她轉回身,環(huán)顧四周的人群:“大家都記得吧?是誰第一個撿起人偶的?又是誰第一個提到砂羽的?”

  無需多言。

  都是結衣。

  晴香微微一笑,從藝術團成員們的臉上她已經(jīng)看出他們都想到了。

  她重新面向結衣,接著說了下去:

  “不過假的始終是假的,肯定經(jīng)不起檢驗,當時在你的心理暗示下,所有人都已經(jīng)把懷疑轉向深田,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而你知道我是巫女,如果留下假人偶,難免不會被發(fā)現(xiàn),那么這個在整起事件中功勞最大的功臣,就會成為破壞整個計劃致命的破綻,因此必須立刻銷毀它,對不對?——大家還記不記得,是誰第一個提出要燒掉人偶的?”

  依然是結衣。

  “難道你們都不覺得奇怪?”晴香對大家說,“明明身為巫女的人就在那里,處理詛咒之物第一反應難道不是交給巫女凈化嗎?為什么反而要擅自燒掉?”

  團員們?nèi)紗“土?,當時群情激昂,誰也沒想那么多,可如今被晴香這么一問,人人都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再次望向結衣的視線,就漸漸開始變了……

  不過這一次,結衣終于有反應了!

  她抬起頭,表情有如平時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說什么呢,伊藤同學?你這樣真的讓我非常困擾啊~我怎么會傷害深田呢?我有什么理由……”

  “你當然有理由?!鼻缦愦驍啵耙驗槟愀揪筒皇菧\草結衣,而是望月羽衣的亡靈!”

  ※※※

  望月羽衣,藝術團的前任主唱,惠最尊敬的前輩,意外死于車禍。

  人群霎時間炸開了,意外的變化讓每一個藝術團成員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結衣的臉色終于有點變了。

  然而片刻之后,她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伊藤同學,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前面你還一直在說,詛咒人偶是假的,因為感覺不到鬼氣,如果我是什么亡靈,身為巫女的你,怎么會察覺不到?”

  “寄魂于活體中的靈很難被發(fā)覺,活人的陽氣會掩蓋鬼氣——除非靈體刻意釋放?!鼻缦阏f。

  這就和穿越一個道理。

  穿越——尤其是靈魂穿越,本質上就是現(xiàn)實的身體死亡,靈魂來到了另一具軀體,所以其實很多穿越者本質上就是“亡靈”,其中不乏穿到聊齋神怪世界的,可你看哪一個穿越者被發(fā)現(xiàn)了?

  依據(jù)就是——她自己。

  當時晴香就已經(jīng)察覺到有鬼氣,只是太淡找不到源頭,而現(xiàn)在看來……

  “鬼氣就是你釋放的吧?”晴香說,“我想,在你的劇本中,我應該是那個被選為偵探的角色。在化學課后,你暗示我深田可能有事,吸引我來體育館,再利用鬼氣引導我,最后在進入排練場時讓我看到深田同學掉出詛咒人偶的一幕,而惠離開后,你又收回了鬼氣……那么順理成章,我就會站在你一邊,成為坐實深田魘咒同學的最佳證人。

  當然,你是不會讓我接近那個假人偶的,那樣我就可能發(fā)現(xiàn)破綻,所以你要搶在我之前去攔住深田,這樣一來可以就勢扯掉她的人偶讓大家看到,二來可以搶在我之前把它拿在手里。

  目的達成后,你同樣不會讓我接近它,所以挑唆大家在第一時間毀掉了人偶。”

  結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你說了這么多,但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有什么理由針對深田?”

  被她這么一說,眾人不禁紛紛點頭,望月羽衣在團里人緣一向很好,就算眼前的結衣身體里真住著望月的靈,她也不會作出這種事吧?

  甚至就連惠,都忍不住上前偷偷拉了拉晴香的衣袖:

  “吶~伊藤,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望月同學是引領我走上唱歌這條路的人,對我也一直關照有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前輩。她應該不會……”

  “那只是表象?!鼻缦阏f,“知道今晚為什么我會遲到嗎?”

  眾人紛紛搖頭。

  “我去拜訪了當時藝術團的指導老師?!鼻缦阏f,“從她那里,我聽說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登臺的那場演出嗎?”

  她問惠。

  惠點點頭,她當然記得——不僅是她藝術團所有人都記得,當初望月羽衣因病不能唱歌,眼看著演出在即,名不經(jīng)傳的惠臨危受命登臺演出,結果在舞臺上表現(xiàn)出色,僅用歌聲就俘獲了大批粉絲,幾乎一炮走紅。

  “你的才華已經(jīng)超越了望月,成了她最大的威脅?!鼻缦阏f,“那位老師告訴我,當時演唱會后,她就有心專門培養(yǎng)你去東京音大,這個機會可不是人人都有,東京音大每年在我們這里的招生名額,只有一個?!?p>  她轉向結衣:“當時身為看板主唱的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帶著嫉妒和怨恨,精神恍惚的你回家路上不慎死于車禍,這份怨恨就進一步擴大了,你發(fā)誓要報復,于是精心制定了計劃,奪舍淺草,在后夜祭上反復引誘深田,終于誘使她接下了人偶,并由此展開了整個陰謀。”

  結衣的臉色,已經(jīng)蒼白如紙。

  然而即便如此,指證也仍在繼續(xù):

  “我去過警署,翻閱了當時車禍的卷宗,在你的尸檢報告中,法醫(yī)發(fā)現(xiàn)了這個……”

  晴香伸出手。

  手心里是一張被剪碎的相片。

  這是她從警署的檔案室“借”來的,晴香當眾開始拼圖,照片很快被還原了。

  惠全身一震:“這是……”

  “對,就是你手機上一模一樣的大頭貼。”晴香說。

  當時她看到惠手機的大頭貼時就覺得奇怪,因為在洞察之眼下,望月的人像是扭曲的——這是怨靈的標志。

  “由此可見恨意有多深?!鼻缦闩呐氖终玖似饋?,“執(zhí)念深重的怨靈是很難安息的,一定會回來報復生者?!?p>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你的計劃的確很完美,只是有一點,選錯了扮演偵探這個角色的人。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選我——因為我是砂羽的閨蜜,會經(jīng)常去醫(yī)院看她,她有沒有被詛咒我一目了然,所以你的計劃從一開始就失敗了?!?p>  “這也是為什么我確定你絕不是淺草?!鼻缦阏f,“淺草是我和砂羽的同班同學,她是知道我和砂羽關系的人,肯定能想到我會經(jīng)常去探病,如果這個劇本是她寫的,那么一開始就不會讓我參加。而這一點,身為死者的望月是不知道的?!?p>  “我,我……我對深田……”結衣變得語無倫次,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然后還有這個?!鼻缦阄⑿χ驍嗨?,“從一開始你就稱惠‘深田’吧?團里所有人都稱‘惠醬’,你為什么這么客套呢?這只有一個解釋:你是深田惠的前輩!所以不便和后輩故意套近乎!”

  結衣不自覺地掩口失聲,但已經(jīng)晚了,被晴香這么一說,其他人如夢初醒,大家紛紛驚呼,因為淺草結衣之前也和他們一樣稱惠為“惠醬”的。

  “一個人的語言習慣是很難改過來的?!鼻缦阏f,“所以你只能是望月,而不是淺草?!?p>  每個字仿佛都帶著無形的勁力,結衣被震退了好幾步。

  “現(xiàn)在,你還要堅稱自己不是望月的話,那我們做一個實驗如何?”

  晴香取出一張符咒。

  “這是祛靈咒,對奪舍的靈體有致命傷害,對于宿主本身則無害,你敢把它貼在身上嗎?”

  話音才落,異變陡生!

  濃郁的黑氣從結衣的身體噴涌而出,瘋狂地向門口的方向逃竄。

  但它失敗了!

  一個嬌小的人影擋在了它面前,手持長刀,神情凜然,莊嚴有如圣女,威嚴宛如劍豪。

  是伊藤晴香。

  “執(zhí)念深重的冤魂,沉溺罪業(yè)的亡靈,給你最低限度的仁慈,安息吧?!?p>  長刀出鞘宛如驚雷炸響,刀光畫出的弧線美妙如天上的新月。

  新月斬!

  刀光撕裂黑幕,如同閃電劃破長空,黑氣被斬開,刺耳欲聾的慘叫尖銳如針。

  這是垂死者的悲鳴,宛如女妖之嚎,把千萬個瀕死者最后的恐懼尖叫匯聚在一起。在體育館中久久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慘叫才漸漸低了下去,黑氣開始逐漸淡化,最終匯入晴香的手心。

  晴香鯉口——鞘引——納刀,跟著攤開纖手。

  掌心里,是一枚小巧的幸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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