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出來練習的時候,云印魂不守舍的,葉淵和洛七玦都知道是因為昨日下午潯軌山宣布取消亦尋管事一職,交由桑余師兄執(zhí)掌。這管事一職聽起來不太氣派,可是在潯軌山這里卻是有著極大的權力,擁有遣送和管理弟子的權利,還可以繼承掌門之位。眼下亦尋被奪去了管事一職,是因為有人走漏了消息,現(xiàn)下弟子們議論紛紛,這個人不會是夏年,她不可能想讓所有人都知曉自己被拒絕的難堪,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桑余師兄,難道是他故意找亦尋的茬嗎?
葉淵和洛七玦知道云印正是煩心,于是自己練自己的,結果兩個人的效果很不明顯,也就只有洛七玦可以騰云到樹頂那么高,就沒了進展。云印一個人坐在那里,盯著前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不管如何,她都要先去找亦尋,看看現(xiàn)在他的情況。云印瞥了一眼兩個暗自練習的人,擺了擺手,默默消失了。
亦尋不是管事師兄,自己倒也覺得落得清閑,不用每日去大殿清理瑣碎事務,在自己的碧落閣喝喝茶也挺享受。亦尋端著茶,端站在自己的小院里,感受著一身的輕松自在,一股風吹了過來帶著些許泥沙,一時之間迷了眼。在揉眼睛的同時,聽到了一聲心動的聲音:“師兄?!痹朴¢W身出現(xiàn)在他面前,一臉的擔憂,“師兄很難過嗎?”亦尋有些驚喜,“印兒?”云印自知管事的重要性,誤以為亦尋難過到落淚,她拿出一方絲帕,輕輕掖去亦尋眼里的淚,“別難過了,印兒幫你查清楚是誰告的密,給師兄報仇好不好?”亦尋看到云印坦率的模樣,眼里都是眷戀,“印兒,師兄不要你去報仇,只要印兒多來陪陪師兄,師兄自然就開心了。”
云印笑著點了點頭,在亦尋那兒喝了一盞茶之后,突然想起來還有兩個徒弟在修行就先行告退了,出來后卻并不急著回云居,轉(zhuǎn)身就去了大殿。桑余師兄正在教習音律,正坐在弟子們的前面,撫琴的樣子很是清竣,眼睛是不是略過遠處的夏年,而更遠的地方坐著池禾師姐。
云印慢慢走過去,悄悄從后面靠近池禾,突然捏住她的肩膀,叫了一聲,池禾嚇得差點從坐的石椅上跳下來。池禾拍著胸口,抱怨道:“云印師妹,怎的還是如此頑皮?”云印對池禾的印象其實還挺好,很小的時候她就居住在潯軌山了,幾乎是和亦尋一樣看著她長大的,池禾的性子溫和安靜,不喜歡喧鬧,所以居住的北荷園是潯軌山最偏僻的地方,云印只去過一次,除了記得那里有一座墓碑之外也沒什么印象。
“哪有,明明是池禾師姐你心不在焉,所以連我來都沒有意識到?!背睾梯p輕拍打了一下云印的肩膀,“好好好,你小你有理好吧,我說不過你,不跟你爭?!背睾逃朱o靜地看著竹林那邊。云印小心試探:“池禾師姐,我記得桑余師兄原來本來就是管事師兄,怎么后來就變成亦尋師兄了???”池禾淡淡地說:“潯軌山大多數(shù)弟子都明白,是因為桑余師兄犯了錯所以才被處罰的?!痹朴【従忛_口,“那是犯了什么錯???”池禾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淡漠,“你問這個干嘛?”云印移開眼睛,轉(zhuǎn)到了正在教習的桑余師兄上,突然靈機一動,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是在想啊,這桑余師兄為人處事這樣公正嚴明,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錯竟然會被革去管事一職,不應該啊?!背睾桃部聪蛄松S?,語氣忿忿地說:“就因為他沒有抓住盜竊乾清草的小賊……”云印驚訝地嘴巴都合不攏,“你說什么?乾清草?”
乾清草是潯軌山最是珍貴的奇草之一,整個潯軌山也就只有三株,是至陽之物,在云印的印象里這草只有師傅那里還有一株,其余兩株不知所蹤,今日才知道原來是被盜竊了?!澳恰\盜取了兩株?”池禾像是不愿多說:“是的,乾清草失竊這事令掌門發(fā)了大怒,將所有過錯都怪罪在師兄的疏忽大意上。”云印的腦袋轉(zhuǎn)速飛快,小心翼翼地問:“池禾師姐可知道那賊的一些消息?”池禾的語氣很淡漠,“這事我怎么知道?”說完就借口有事務在身,轉(zhuǎn)身就離開了。云印坐在那兒,想了很多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