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染被面罩寒霜的清晏一把拉過手,硬生生被拖離了現(xiàn)場。
“哥,哥,你誤會了。”清染想解釋清楚,語無倫次地叨叨起來,動手想用另一只手去掰開清晏的手,卻被清晏無情地重重地打了一下。
雖然清染不曉得痛,但她還是委屈巴巴地扯了扯清晏的云袖,小聲嘀咕起來。
“哥,真沒有......”還沒等清染說完,就不知道清晏從哪拿了一塊糕點往她嘴里塞。
“給你十五秒給我編好借口?!鼻尻汤涞?,“多大個人了,還如此沒大沒小,不知輕重?!?p> “謝晏哥?!鼻迦局苯雍雎郧尻痰闹S刺,笑顏如畫,摟著哥哥的胳膊消失在余昭面前。
清晏惡狠狠地轉(zhuǎn)過頭來,冷若冰霜地瞪著余昭,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余昭理解為。
你再對我妹妹有這般行徑,我就讓你不得好死。
院內(nèi)突然吹來一整微風(fēng),風(fēng)速逐漸大起來,卷起地上的塵灰,各類落花落葉,包括一些樹枝上的花花草草。霎時間,怪風(fēng)猛的聚攏在一起,各類落花落葉被摻在其中。有些絕大數(shù)精貴的嬌嫩的花葉被瞬間撕碎,頃刻間,幽香四溢,充滿了整個院子。
這怪風(fēng)逐漸散去,一個豐神俊朗的玄衣少年郎出現(xiàn)在余昭的眼前。
他的朱紅發(fā)帶和玄色的長衣隨著余風(fēng)規(guī)律地?fù)u曳。
余昭微退一步,語氣恭敬,作揖行禮:“見過竹華掌門。”
竹華對著周圍亭臺樓榭的景致一番贊美一番,轉(zhuǎn)過頭看著這個一本正經(jīng)還保持著行禮的模樣余昭。左顧右盼一番,確定四下無人。
竹華挑眉,揮袖示意:“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竹華目光流轉(zhuǎn),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瞇起眼看著清染和清晏離開的方向,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你這是,和我侄女有戲?”
余昭淡然:“掌門多慮,并無此事。”
竹華慢悠悠走到一株開的正盛的酒醉楊妃前,用指尖拂過粉紫色一縷藍(lán)顯得格外嬌艷。
竹華笑贊:“真是一株極好的酒醉楊妃。”
竹華振袖,用手在這株酒醉楊妃上轉(zhuǎn)幾圈,這牡丹漸漸凝結(jié)一顆通體雪白的琉璃珠,核中粉紫色的幽光緩緩地流動著。
手一收,這顆琉璃珠就靜靜躺在手心。
“這宴席也快開始了,去前廳罷,”
竹華乃是上官氏的二公子,天資聰穎過人,瀟灑不羈。和大哥一同處理官場的事務(wù)。久而久之,他厭倦了官場,對于官場的紛爭不屑一顧,卻對鮮衣怒馬的日子格外向往。在束發(fā)之年便離家,到弱冠之年就建立了現(xiàn)如今的鏡湖宮。
是一代傳奇人物。
林氏祠堂遠(yuǎn)遠(yuǎn)就能瞧看見長長的一道紅墻,墻內(nèi)翠竹綠樹中隱現(xiàn)出閃閃發(fā)光的塔尖。燙金的牌匾刻著“林氏”兩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林府內(nèi)是一派奢華極致的景色,而祠堂這邊卻是一派康樂所述的仙境一般。
這處沒有種艷麗奪目的國色牡丹,都是些青蔥的針樹,幽香的蘭花。屋檐四角翹起,正下方都掛著一串小銅鈴,微風(fēng)輕撫,鈴聲清脆,綠意盎然。
雖不及林府內(nèi)的奢華,但這番景致都使人置身仙境,格外舒適。
林父林母宴請了的人都來的七七八八了,兄妹兩的及笄和行冠禮是他們?nèi)松囊粋€起點。夫婦兩人問過兄妹二人,他們對于過分鋪張都興致索然。這次也只是請了近親好友和清晏的同窗。
但至于清染,她沒有任何想請的人。
照她自己的話。
“這是我的及笄禮,不是拌嘴大賞。”
午時三刻,清晏一改平日里簡約隨意的著裝,一襲華貴的玄色衣袍,寬大的袖子邊沿繡滿金邊虎紋,衣上則是一只炫目的朱雀。束起長發(fā),面色嚴(yán)肅。
林錦走上前,接過劉伯端過來玉冠,給他戴上,又從劉伯手上取過木簪,緩緩插入他的發(fā)間。
余昭站在賓客當(dāng)中,看著那根發(fā)簪插入清晏發(fā)間。
下一刻,他看見發(fā)簪漸漸飄出一粒粒鮮紅色沙礫似的物件,鉆如清晏的胸口,消失不見。
余昭向周圍賓客看去,他們都像毫無察覺地表情如初地看著儀式。
他身旁的竹華撩著朱紅的發(fā)帶,饒有趣味注視前方淺笑道:“喲,居然是血契。”瞟了眼余昭不解的神色,啞然失笑:“不必看了,這血契是只有內(nèi)力深厚的人才瞧得見的,沒人會注意到的,除了我們兩?!?p> 血契乃一門沒什么人會學(xué)習(xí)的術(shù)法,畢竟這是損己利人的,若是有人修習(xí)也是,人拿妖來練習(xí)。
把自己的血融入他人軀體,從此以后便是和對方生命緊緊相連。往后無論對方受到什么傷害,你都會替他承擔(dān),但他不會知道,他將一輩子無痛無傷。但若對方油盡燈枯,你將會將自己的壽命轉(zhuǎn)接個對方。
清晏三拜,林錦欣慰看著兒子。
“平步青云,往后你便表字青云?!?p> “謝父親賜字?!鼻尻绦卸Y。
宴請而來的賓客對于林公子都是再熟悉不過,畢竟林公子每日完成功課都會來店鋪巡上一番,了解賬目的準(zhǔn)確。對他贊不絕口那當(dāng)然是自然的。
但這位林家小姐卻不像她哥那般,是個驚才絕艷之輩。但林家一家子都把這個女兒當(dāng)成掌上明珠。
自古以來,沒有一位女子的及笄禮可以在家族祠堂舉行,宴請賓客,和兄長一同舉行。
如若他家女子的禮和男子的撞上,要不擇日再說,要不就作罷。
清染在眾人的猜測中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她換下了她那一身的藕色的素凈的長裙,換上了一件珊瑚色的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披帛如新雪,秀發(fā)隨意披散在肩頭。
清艷剔透,容姿鮮麗,因為年紀(jì)并不大,稚氣未脫。但再大些,必定是個不可多得,可遇不可求的美人。
步步生蓮。她緩緩走過來,身上的幽香便跟到哪。
她的魅力不僅僅在于臉蛋的美貌,不同于居于深閣中的女子靦腆,她是那大方端莊的氣質(zhì)美。
走到爹娘,兄長面前,優(yōu)雅拜下,淺淺一笑。
珊瑚色的長裙隨著她蹲下的動作鋪成一朵艷麗的牡丹花的形態(tài)。
上官梁淺笑著起身,走到清染面前,從夫君手里取過發(fā)簪,把她的頭發(fā)挽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
竹華余光瞟向余昭,看看他什么動作,這小子低頭,低垂眼簾,面無表情,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竹華目光流轉(zhuǎn),指尖繞了繞朱紅發(fā)帶,看著余昭淺笑。
林錦看著亭亭玉立,姿色初現(xiàn)的女兒。感嘆,過段時間還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子弟,豪門望族來提親呢。轉(zhuǎn)眼就長那么大了,舍不得啊。
“為父這輩子盼的唯愿你無憂無慮,表字懷瑾”林錦笑道。
“如此甚好,謝父親?!鼻迦緲返眯ζ饋怼?p> 她的聲音如盛夏晚間的晚風(fēng)般撥動人心弦。
無獨有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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