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子曰:“性猶湍水也,決諸東方則東流,決諸西方則西流。人性之無分于善不善也,猶水之無分于東西也?!泵献釉唬骸八艧o分于東西,無分于上下乎?人性之善也,猶水之就下也。人無有不善,水無有不下。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是豈水之性哉?其勢則然也。人之可使為不善,其性亦猶是也?!保ā睹献印じ孀由稀罚?p> 信:副詞,確實。
夫(fú):那。搏:擊打。躍:使上揚。顙(sǎng):額頭。
激:水勢受阻后騰涌飛濺。行之:使之倒流。
告子認(rèn)為,人性本無善惡之分,后天的教育、環(huán)境等因素決定其善惡的屬性。這可能是一般人對于人性的傾向性認(rèn)識。
告子以水為喻說明他的觀點。于是孟子便順著告子的比喻,指出水往低處流是水的自然屬性;同樣的道理,人性向善,這也是人性自然的屬性。
孟子特別強調(diào):“一薛居州,獨如宋王何?”君王的善惡并非受某一位官員的制約,而是受整個權(quán)力體系的善惡屬性支配。孟子努力追求仁政,在某種程度上是希望為權(quán)力建立明確的道德規(guī)范,從根本上改變權(quán)力的品質(zhì)。正是在這個意義上,他又將仁政稱為“善政”。
孟子認(rèn)為,權(quán)力體系以及由此而形成的社會的道德生態(tài)環(huán)境,必然制約著每個人的行為模式,但是個人仍然可以有所作為。他主張每個人都應(yīng)該像愛惜自己的身體一樣,通過個人修養(yǎng)保護與生俱來的善性。(《孟子·告子上》。請參閱《無以小害大》)
儒生的理解:道德是人際關(guān)系的產(chǎn)物,
孟子曰:“說大人,則藐之,勿視其巍巍然。堂高數(shù)仞,榱題數(shù)尺;我得志,弗為也。食前方丈,侍妾數(shù)百人;我得志,弗為也。般樂飲酒,驅(qū)騁田獵,后車千乘;我得志,弗為也。在彼者,皆我所不為也;在我者,皆古之制也。吾何畏彼哉?”(《孟子·盡心下》)
說(shuì):說服,勸說別人聽從。大人:指在高位者,如王公貴族。
堂高:指殿堂及其臺基的高度。按:古代的宮殿建筑一般都建造在夯土臺基上。仞(rèn):古代丈量高度的單位,一仞是八尺。當(dāng)時一尺約合23.1厘米。
榱(cuī)題:屋檐下椽子的端頭,“數(shù)尺”是指椽子的端頭伸出的長度。
食:指飯食。前:擺在面前。方丈:一丈見方。
般(pán)樂:大肆作樂。
驅(qū)騁:驅(qū)馬馳騁。田獵:打獵。按:在打獵的意義上“田”后來寫作“畋”。
后車:后面跟隨的車子。乘(shèng):輛。
富貴會令人產(chǎn)生強烈的幻覺,以為自己可以凌駕于眾生;而貧賤往往令人不自覺地產(chǎn)生屈服和畏懼感。孟子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
儒生的理解:能夠被別人隨意奪取的,我不去追求。要緊的是:專注自己能夠控制的意愿。
陳子曰:“古之君子何如則仕?”孟子曰:“所就三,所去三。迎之致敬以有禮;言,將行其言也,則就之。禮貌未衰,言弗行也,則去之。其次,雖未行其言也,迎之致敬以有禮,則就之。禮貌衰,則去之。其下,朝不食,夕不食,饑餓不能出門戶;君聞之,曰:‘吾大者不能行其道,又不能從其言也,使饑餓于我土地,吾恥之。’周之,亦可受也,免死而已矣?!保ā睹献印じ孀酉隆罚?p> 致敬:極盡誠敬之心;極其恭敬。以:用。
言:說話,這里指君子向君主進言。行其言:按照所進之言實行。
貌:儀容,神態(tài)?!墩撜Z·季氏》:“色思溫,貌思恭。”禮貌:禮節(jié)和臉色。衰:減退。
朝(zhāo):早晨。不食:不吃東西。這里指沒有東西吃。
夕:傍晚。按:夕指月亮出現(xiàn)太陽落下的時段,是白天的末尾,夜晚的開始。
門戶:門。按:古代房屋的門是單扇的,稱戶;宅院的門是雙扇的,稱門。
大者:指大的方面。行其道:實施他的思想主張。
周:接濟,救濟。
免死:避免餓死。
孟子認(rèn)為,作為君子,選擇出仕是有條件的。最重要的是要保證自己的人格受到應(yīng)有的尊重;其次是有所作為,即君主能夠接受并實施自己的主張。在這兩條之中,人格受到尊重是基本前提。即使是在陷入貧困的境況時,也需要君主有正確的態(tài)度,君子才會接受君主的接濟。
可惜,在過去兩千多年的歷史進程中,始終沒有人去追問權(quán)力傲慢的根源,從而思考如何改變權(quán)力的屬性,用制度去限制并逐漸消除權(quán)力傲慢的品質(zhì)。
儒生的理解:以終為始,明確自己的目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