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酒說得模糊,找晦氣,怎么找,是隨便殺幾個百草山莊的人,還是殺了藥善,或者是屠了百草山莊滿門,一位劍仙有太多的方式來找一個門派的晦氣,段十郎不得不問下,劍已經(jīng)不知什么時候從李竹酒的脖子上移開了:“殺了藥善?”
李竹酒急忙擺擺手:“不用,不用,只要是看上去比較嚇人就行,不需要真殺什么人?!?p> “為何?”段十郎也搞不清李竹酒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李竹酒清了清喉嚨:“我只是需要一個契機讓毒星兒和藥善前輩和好,你就是這個契機?!?p> “你為什么要讓他們和好?”段十郎不由得好奇李竹酒演這么一出戲究竟是為了什么。
“我受傷了,需要兩位前輩聯(lián)手,才有機會恢復,有你這么個強敵在外,藥星兒可能會愿意幫百草山莊一把?!?p> :”此事我可以答應你,幽圣令你可以繼續(xù)留著,我只要求你,有朝一日需要去幽圣山一趟,什么時候去由我說了算?!?p> 李竹酒想了想,似乎還是自己賺到了,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條件。
沒有人看得到到夜色中段十郎的表情。
一陣風從打開的窗子吹來,風過人無,再沒有人知道今夜段十郎見過李竹酒,還達成了這么一個小小的交易。
早上,并沒有睡好的李竹酒,又被肖猴兒一大早上拉起來,說是要陪他過招,好些天沒地方打架,棍法都要生疏了,其實肖猴兒是知道李竹酒現(xiàn)在有傷,想占他便宜,誰叫李竹酒平時沒事總是管教他。
小藥簍聽到屋子外面的動靜,起來一看,氣得甩手就是一股夜雨針打在了肖猴兒的屁股上:“不知道竹酒哥有傷在身啊!”
肖猴兒雖然皮,但卻不傻,知道這百草山莊也算是小藥簍的地盤,不像在村里兩人還可以公平較量,委屈的收了棍子,云寶一看肖猴兒受了欺負,朝小藥簍齜起了牙。
“再朝我咧嘴,看我扎你?!毙∷幒t故意裝的兇狠威脅起云寶。
藥善再旁邊笑瞇瞇地看著三個年輕人,心想山莊里好久沒有這么熱鬧過了。
“快來吃點東西,早些出發(fā),夜里就不要趕路了,桂州蛇蟲鼠蟻多,被咬了滋味可不好受?!彼幧茖讉€小輩囑咐道。
藥老爺子發(fā)了話,三個人也不好繼續(xù)在院中胡鬧,乖乖地坐到桌子邊上,百草山莊的吃食口味倒是和桂州絕大多數(shù)一樣,早上也不忌吃辣口的米線,肖猴兒滋溜溜的嗦著米線。
小藥簍忍不住用腳輕輕踢了一下肖猴兒讓他注意吃相,藥善倒是完全不介意,笑著說:“吃得習慣就好,我讓人給你們準備了些干糧,你們路上可以帶著吃?!?p> “麻煩藥爺爺了?!崩钪窬普\懇地謝過藥善。
吃過飯,藥善把一封信交給了李竹酒:“希望星兒看了這封信,愿意回來?!?p> 李竹酒注意到藥善在說話這時候,眼神都變得柔軟起來,眼前這個老人好像再也不是偌大門派的掌門人,和那些普通的對家人充滿眷戀的老人也沒有了不同。
李竹酒看著藥善,定定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說服星兒前輩的?!?p> 藥善拍拍這個小輩的肩膀:“去吧,路上小心些,小藥簍和肖猴兒那兩個孩子,你也要照顧好。”
李竹酒重重地點了點頭。
走了六七日,總算到了這弱水谷外。
藥星兒的居所弱水谷是,桂州臭名昭著的死地,過往的歲月中不知道有多少生靈,因為喝了谷中蘊含劇毒的湖水,命喪谷中,谷中山風緩慢,尸體所化瘴氣積聚不散,又溶于雨水滲入地下,所生植物不僅帶毒就連形態(tài)大為改變,詭異非常。
李竹酒看著身邊奇形怪狀的植物,心里不由得敲起了小鼓,這弱水谷究竟是個什么地方,毒星兒前輩是怎么在這個地方生活的。
肖猴兒是個膽大沒心沒肝的,看見朵紫色的花色好像個笑著的人臉,覺得好看異常,想摘了給云寶帶上,沒等李竹酒說不要動,一條碗口粗細的大蛇忽然立起身子,肖猴兒甚至能聞到那對面的蛇口傳出來的腥臭氣息,嚇得呆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心里大喊道我還不想死,我連老婆都沒娶了,連眼睛都嚇得閉上了。
李竹酒,小藥簍看到這種情景也是心頭一跳,李竹酒看到肖猴兒嚇得眼睛都閉上了,知道自己必須出手才行,不然肖猴兒被這大蛇咬下去,自己可怎么跟他爺爺交代。
李竹酒對小藥簍使了眼色,示意她準備動手,李竹酒手里提著斬龍,雙眼死死地盯著那通體紫黑的長蛇,那怪物仿佛也感受到李竹酒對它不懷好意的視線,一時也沒有動作,這給了李竹酒足夠的時間來醞釀接下來的閃電一刀。
動了,那蛇身子又高了幾分身子也往后微微仰了些,一股子黑色輕煙從它口里噴了出來,李竹酒躍身而上,直接向那蛇的七寸之處斬去,小藥簍這時也沒有閑著,從包里掏出捻的極細的木碳粉砸到了肖猴兒腦袋上,小藥簍喊道:“肖猴兒,千萬別喘氣?!?p> 一刀過后那蛇身首分離,李竹酒走到肖猴兒跟前查看他有沒有受傷:“好了沒事了,可以睜開眼睛了?!崩钪窬谱屑毜匕研ず飪耗樕系奶挤鄯魅?。
“藥如糖,你居然還暗算我?!毙ず飪簞倓傋吡艘换毓黹T關(guān),眼睛還是紅紅的。
小藥簍也跑了過來幫他把嘴邊鼻子上的碳粉都擦了去:“你懂什么,這些東西能幫你吸走蛇毒,這蛇我看它長得怪模怪樣的,你要是被咬了就麻煩了?!?p> 小藥簍低頭幫肖猴兒清理衣服,眼光憋到了那砍掉的蛇首:“竹酒哥,小心?!?p> 李竹酒只覺得腳踝先是一麻,接著一股劇痛像是電擊似的從腿上傳來,站也站不起來,下意識拉住了肖猴兒的手臂。
肖猴兒左手撐著李竹酒,右手一棍打在那蛇腦袋上,這下這怪蛇才死絕了。
一個穿著土色斗篷的人,從那樹林里走了出來。
小藥簍和肖猴兒不知道那人是敵是友,把李竹酒護在了身后,眼神警惕的盯著來人。
一個略有些低沉,但不失溫柔的聲音傳到了小藥簍耳朵里,“小姑娘,你是藥家的人吧?!?p> 就像繃緊的猴皮筋忽然送了力一樣,小藥簍覺得此時略有些頭暈:“不知道前輩是何人,我叫藥如糖,我爺爺是藥全?!?p> “果然沒有看錯,難怪對這異化的雞冠蛇抵抗力比那小子還高一些。”
話音剛落,小藥簍只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