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酒詳實地把那日是如何在城外碰見那邪異之物,找到這枚令牌的經過告訴了空相和尚,以及他懷疑之前碧波城可能還有類似的事情出現,才導致護城大陣開啟
空相和尚攥著這令牌,覺的上面氣息頗為熟悉,腦海中似乎有無數的線頭:宋玉,宋妍,魔教司祭,攝天造化手,面貌恐怖的魔化之人。
空相和尚忽然覺得一切似乎都聯系在一起了,不由得臉色大變。
李竹酒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問道:“大師,可是想到了什么?”
空相和尚輕嘆了一聲:“果然是所圖甚大,李施主可知何為攝天造化手?”
李竹酒搖了搖頭。
“攝天造化手乃魔教五大絕學之一,可操人魂魄,塑筋易形。相傳宋玉,宋妍二人可用攝天神功催人心魔使之吹墜入魔道,然后以造化手重塑肉身,化為萬千詭異魔體,只是此法頗為艱難,成功與否和施術者修為以及受害者潛質都有關。你那日在城外偶遇之人應該就是個無辜的試驗之人?!?p> “大師是懷疑宋玉,宋妍在此地修行這化魔之法?”李竹酒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正是,當年無常天女段星竹與千機棍肖天嘯等人與魔教三教五司在仙渡山比武,戰(zhàn)況慘烈至極,仙渡峰居然矮了整整三尺,峰頂至今依然是死氣如潮,此役雖然重創(chuàng)了魔教高手,但一代中原武林精英幾乎盡數隕落?!笨障啻髱煱@道,“如今宋玉,宋妍功力比當年更進一步,怕是要以這攝天造化手,大量轉化化外天魔,為魔教再度入侵積蓄實力?!?p> 李竹酒其實并沒聽清楚空相大師說的是什么,因為他終于了知道她娘當年為什么在突然離家?guī)滋旌蠡貋碇畷r,吐血不止整個人仿佛蒼老了幾十歲。小小年紀的他光著腳哭著跑去找到顧嫂,藥老來救他母親。他還記得他母親強撐著身子,吃下他從集市上買的糖葫蘆,笑著的樣子,還有他母親最后一天,輕輕抱著他告訴他,她是多么愛他,多想活著看他長大娶親:“竹酒,你要乖,不要讓顧嫂操心。。?!?p> 母親眼角最后滑落的淚水仿佛穿越了十幾年的光陰荏苒又從他的眼角流出。
“李少俠,你怎么了?”空相大師詫異地看著李竹酒。
李竹酒用手抹了兩把臉:“沒事,有沙子落到了眼里?!边@些魔教妖人當年就害的母親身受重傷,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這次我會寫信給三清觀的張?zhí)煲徽崎T,請他派三清觀的弟子也來這碧波城中加強守備,保護平民百姓?!笨障鄵鷳n地說道。
是日,又是一個粵州常見的大晴天,牧守府里的一眾丫鬟小廝看上去都十分的高興,穿上了自己平日里過節(jié)才會穿上的漂亮衣服,因為今日陳舜源要帶著梅靈玥去碧空山禮佛游玩。
這碧空山雖然不高,但是勝在山水皆備,山間常常充斥著濃重的水汽,若是氣溫低一點,則化為濃白霧氣,好似那傳說中縹緲的蓬萊山,因而山中有著眾多的寺廟道觀,香火不絕。
前幾日梅靈玥害羞地對陳舜源說,想去廟里祈福,早日為他誕下子嗣。陳舜源想都沒想,立馬就答應了,也就促成了今日的碧空山之行。
李竹酒自然也在這隨行眾人之中,只見他身負田少卿給他的長弓,腰間一個兔皮箭袋里面有十幾只羽箭,還有一把自己慣用的短刀。
府中管家看了忍不住要呵斥他不合規(guī)矩,一個小廝穿的跟侍衛(wèi)一樣。
陳舜源知道李竹酒的江湖身份,也就讓管家算了,笑著對李竹酒說:“就請你保護我這府上一眾人的安全了?!?p> 李竹酒在馬上朝陳舜源點了點頭,雙腳一夾馬腹出發(fā)了。
碧空山雖然香火鼎盛,游人眾多,但因為山路崎嶇,步道盡是臺階,在這山門口,眾人都下了馬,改為步行。
另一面,牧守府中本來杜靜蕓因為身子不爽本不打算去的,但架不住小藥簍在一旁攛掇讓她出去走走,她也不由地動了心思,叫上一架馬車和小藥簍,還有最近幾日常在她身邊的空相大師一起去找李竹酒他們了。
這面,陳舜源和梅靈玥剛剛從寺里燒完香出來,一行人到了碧空山半山腰處的一個涼亭歇腳,不過此時李竹酒卻不在其中,他正在寺里準備為母親在此設一盞長明燈。
“今日這碧空山十分幽靜啊?!标愃丛匆宦纷邅戆l(fā)現山路上行人寥寥,全然不似印象中游人絡繹不絕的碧空山,不禁有些奇怪。
梅靈玥出來之后就一直心緒不寧,下山時險些踏空,要不是陳舜源一把拉住,恐怕就要摔了下去。
“舜源,我們早些回去吧,我今天不知怎的心頭總是不太舒服?!泵缝`玥小聲對陳舜源說道。梅靈玥雖然因為自己弟弟的安危答應了杜靜之把陳舜源帶來碧空山,但這些年陳舜源對自己也算是十分照顧,她也并非無情草木,心中對陳舜源也著實有些情分,既然她已經把陳舜源帶出來了,她現在只想快快地回去,好幫陳舜源躲過此劫。
“靈玥這就回去了嗎,不去山下臥龍?zhí)犊纯戳藛?,難得出來一次?!标愃丛葱闹惺制婀?,本以為梅靈玥應該是十分期待這次外出游玩,怎想到剛剛出來就要回去了。
“舜源,我們快些回去吧,我心頭十分不好受?!泵缝`玥一邊說一邊用手捂著胸口,眉毛也皺了起來,面色看起來確實不太好。
“那好吧,我們改日再來?!标愃丛纯此@個樣子也有些掃興,只能無奈說道。
話音剛落,一片箭雨就朝涼亭密密麻麻射來,雖然陳舜源鼓動內勁護住了梅靈玥,射來的箭矢仿佛撞在了一堵墻上,紛紛落在了陳舜源腳邊,但隨行的家丁死傷慘重,本來這次就是低調出行,隨行的侍衛(wèi)就沒有幾人,如今形勢更是危急。
“舜源才來這碧空山,就不要著急離開了吧?!倍澎o之在高處山崖上,又是一揮手,百來個黑衣死士出現在這山路之上,堵住了陳舜源所有去路。
“杜靜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圍殺朝廷要員。”陳舜源怒道。
杜靜之站在山上笑了一笑:“放心,我會善待你府上眾人的,一百萬兩明早就會出現在你府上?!?p> 陳舜源一聽他這么說,臉色如墨,這杜靜之分明是想用利用這銀子偽造出他陳舜源是因為貪腐畏罪而自殺的假象:“杜靜之,你算盤打的妙啊,只是你低估了我陳舜源?!?p> 陳舜源氣運雙掌,身形急掠,沖入黑衣死士之中,其中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數人在一瞬間中了掌,生機頓時全無。
黑衣死士們,沒想到要圍殺的官員功夫竟如此之高,頓時慌亂起來。
只聽杜靜之冷血命令道:“臨戰(zhàn)退縮者,死!”
死士被他這么一喝,也冷靜下來,隨后就變得進退有度,先是輪著兩三人上去試探,隨后就是十幾人的合力圍殺,陳舜源雖然沒有受什么重傷,卻也在一波波潮水似的進攻中負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