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城,中州南部第一大城,因海運交通便利,城內商賈林立,吆喝叫賣聲一浪高過一浪,其中還有不少高鼻深目的西洋夷人。碧波城由南至北一共有二十四大坊,多為住戶,上三坊,門第顯要,多為商界巨賈或者詩書世家。城內還設十二井,其中遍布勾欄瓦舍,食肆酒莊不計其數(shù)。
“竹酒哥,這城可真大,比咱們仙游村大多了?!毙ず飪嚎粗诌吀魇缴啼?,只恨自己眼睛不夠用。
“臭猴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碧波城原來只是邊陲小城,多虧得粵州牧守勵精圖治,與西洋藩國開展貿易,短短十數(shù)年便成為了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城?!?p> 肖猴兒雖然經常和小藥簍吵架拌嘴,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小藥簍對于這風土人情,山川地理比他熟稔得多。
李竹酒看著這喧鬧街市,卻并不像兩個小孩一樣開心雀躍,自入城以來,他心中就有一絲淡淡沒有來由的厭惡之感,說不清道不明。
“肖猴兒,你看這頭巾好看嗎?”女孩子總是被一些好看的東西吸引,小藥簍也不例外,站在一個賣飾品的老丈人面前挑選了起來。
李竹酒也在旁看著,做工手藝確實比仙游村精致的多。
三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一雙小黑手摸上了小藥簍腰間的荷包,那肖猴兒的滕猴云寶自然不會對什么飾品有興趣,忽然看到有人摸東西,急的直抓肖猴兒頭發(fā),在那小黑手抓走小藥簍荷包的一刻,云寶再也忍不住,跳下肖猴兒的肩膀,朝那小賊追了過去。
“云寶,云寶,你跑哪里去啊?!毙ず飪阂贿呍诤筮呑?,一邊喊。
小藥簍這時才發(fā)覺腰間空蕩,摸了摸才發(fā)現(xiàn)荷包沒了,“竹酒哥,我荷包沒了?!?p> “先追上肖猴兒再說?!崩钪窬祁^也沒回的對小藥簍說道,那小賊在人群里就像水里的泥鰍鉆來鉆去,在各種坊間小道七拐八拐,要是尋常人可能早就讓他跑了,不巧的是今天追他的卻不是尋常人,肖猴兒和小藥簍自小和自家長輩們在山中歷練,腳力遠勝尋常人。
李竹酒更不必說,已是修道之人,腳步更是靈活。
縱然小蟊賊有著地利之勢,但還是被肖猴兒一棒打在腳上,一個踉蹌摔在了巷子里。
“別動,不然我這棒子可不留情面?!毙ず飪簮汉莺莸貙Φ厣咸芍侨苏f道。
肖猴兒望著追過來的李竹酒問道:“竹酒哥,他怎么了?”
不等李竹酒說話,云寶就在那人身上,翻出了小藥簍的腰包,邀功似的的舉到肖猴兒面前。
那小賊突然被一棒打倒,右腳生疼,想到還有可能被押去官府,心靈一陣難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時李竹酒才有機會打量這個小蟊賊,七八歲大,個頭不高,一看就是平日里缺衣少食,衣服也是補丁疊補丁,仿佛從未洗過,一看也是個可憐孩子。
“小藥簍,你把荷包放好,別再讓別人摸去了。”李竹酒把荷包還給了小竹簍囑咐道。
李竹酒又掏了幾文錢,給那可憐小孩:“拿去買點吃的吧,下次不要再偷了?!?p> 肖猴兒還不解氣,非要湊那小孩一頓,被李竹酒拉住了,三人正欲打算離開,那小孩忽然對著三人磕起了頭。
“求三位哥哥姐姐救救我爹性命。”那小孩一邊哭,一邊磕,一邊求,是個人聽了都會不忍心,何況三個剛入江湖的少年。
“你父親怎么了?”李竹酒問。
“我爹高燒不退,還時不時自言自語,我想為我爹請個郎中,實在沒錢才去偷的。三位哥哥姐姐,可憐可憐我,救救我爹吧?!毙『⒄f完又磕起了頭。
雖然這小孩一開始偷了自己的東西,但實為救父,小藥簍是個心軟的女孩子,二話不說就拉起他:“你父親在哪,我就是郎中,我要是救不了,你請遍碧波城郎中,怕也救不回來。”
三人被這孩子一路帶到城內下三坊的一個破廟中,一路上打聽了不少碧波城城內情況,這小孩原名牛壯和他父親相依為命,兩人平日間,幫有錢人家干干零活,原本日子也過得下去,他父親這一病,家里本就少了大部分收入,昔日雇主看牛壯只是一個小娃娃,覺得他辦事不牢靠,更加不愿雇他,父子二人就徹底沒了收入,被原來宅子的主人趕了出來,這半個月間只能住在城中破廟。
“如糖姐姐,這就是我爹,你快看看他吧?!迸阎钢茝R地上一個躺著的老漢說道。
雖然李竹酒不懂藥理,但牛壯他爹此時面如死灰,兩眼布滿血絲,就算他也看得出來情況并不好。
小藥簍一看他爹情況這樣,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先是診脈,然后又看了看老漢舌苔顏色,從荷包里掏出九花玉露丸給老漢服下。
不消片刻,那老漢呼吸果然平順很多,小藥簍看他元氣有所恢復,從她背簍中掏出一套針具,李竹酒認得這應該是藥家獨傳的藥針,此針一共48根,長短形態(tài)各異,有些針甚至還有粗細變化,尋常針灸一般來說只講究穴位準確與否,但藥家的回天針法更有千種變化,入針的角度,手法都與尋常郎中不同,只見藥如糖先是在魂門,意舍,魄戶上連下三針,又在百會,神庭各扎一針。
小藥簍下針之處,皆是人體大穴,尋常人稍不留意誤傷這些穴位都會重傷,牛壯他爹本就半只腳踏入了鬼門關,更是不能有絲毫差錯,因而極費精神。
“藥姐姐,我爹怎么樣了?”牛壯在旁邊焦急地問道。
“命應該是保住了,但能恢復成什么樣,我也不能保證?!?p> “牛壯放心吧,你爹肯定能好?!毙ず飪汉团岩宦飞险f笑打鬧,早就把一開始的小插曲忘掉了。
牛壯聽他這么一說,心里也好過一些。
李竹酒看小藥簍面有疑色好像還有什么話沒說,于是又給了牛壯些錢,叫他和肖猴兒去買些吃的回來。牛壯一看爹的病情有所好轉,還有人出錢買吃的,高高興興的和肖猴兒上街去了。
“小藥簍,怎么他爹的病情還有什么古怪?”
“他爹表面看上去貌似生機盡失,脈象卻是氣血紊亂,就好像一個破車卻套著千里馬,他這身子遲早要受不住這沸騰的氣血,最后可能就是經脈盡斷?!毙∷幒t嚴肅分析道,“他爹這不像突發(fā)疾病,更像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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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想的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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