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僭越
伏靈都,帝國的首都。
這是全世界最繁華的城市,占地面積達近一千平方公里,放在司維穿越前的世界,也算是一個市級城市了。
帝國宮殿就處于伏靈都中心地帶,越是靠近那里,便是肉眼可見的繁華遞增。
南約庫大學(xué)地處于帝國宮殿的西南方向,建在盆地內(nèi),不過也并沒有出現(xiàn)過什么洪澇災(zāi)害,算是比較幸運。
從曼堡港乘坐船只,必須繞一大圈才能抵達臨近伏靈都的一些城市碼頭,然后還得乘坐火車,長途跋涉。
一路上姬婭并沒有發(fā)牢騷,這些時刻的安靜也是她頗為喜歡的,拿著一份報紙,在喧囂的車廂之中享受著獨屬于自己的安寧,這種感覺確實很棒。
司維雙手抱頭靠在椅背上,無聊地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的九霄云外去了。
“你做好準備了嗎?”姬婭突然合上了報紙,輕輕放在自己大腿上,出聲問道。
司維扭過頭來,“哪種方面?”
“各種方面,你應(yīng)該還記得在南約庫大學(xué)里面你是不受歡迎的那一類教授吧?畢竟沒有誰愿意和一個研究拉萊耶文化的瘋子過多交際。”
原主的名聲不好,這一點司維可以理解,不過照著姬婭的說法,其實不僅是原主的性格問題,還有研究課題的問題所在。
這樣看來,姬婭愿意當(dāng)自己的助手,還真是難為她了。
“我明白的,不就是交際嘛,”司維用輕松的語氣回答道,算是安撫姬婭的情緒,“這些事情對我來說就太簡單了?!?p> 如果這句話是在介入奧新斯街調(diào)查前的司維說出來,姬婭肯定不會相信的,甚至還會出言嘲諷。
但是對于現(xiàn)在這個已經(jīng)成為了傳教士、性情大變的司維來說,姬婭是愿意信任的。
在見證“未知”后,有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了,現(xiàn)在的司維或許真的能夠處理好南約庫大學(xué)內(nèi)的一切也說不定。
和姬婭交代完后,司維頓時覺得有些困了,便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很奇怪,司維在短短數(shù)秒之內(nèi)就從閉眼抵達了深度睡眠。
就像是,有人故意這么做一樣。
——
依舊是漫天的繁星,廣袤無垠的星空世界內(nèi),眾多星辰與暗色的星體徘徊盤旋,交相輝映。
熟悉的青銅圓桌,熟悉的四張座椅,以及……熟悉的四道黑影。
這一次的司維沒有像上一次的那么難堪和莽撞,很快便在不適應(yīng)感中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抬起頭顱,平視前方。
“歡迎參加這一次的舊日議會,各位使徒?!遍_口的是阿撒托斯的使徒,即祭祀,“按照現(xiàn)實時間的計算,我們也應(yīng)該有很久沒有見面了吧?”
現(xiàn)實世界?司維從他的話語之中捕捉到了非同尋常的點,為什么要說是現(xiàn)實時間?難道說這個空間內(nèi)的時間流速并不相同,而且祭祀一直處于這個空間?所以才會說出這種引出嫌疑的話語?
尤格·索托斯的使徒,即史官開口道:“的確如此,很高興看見我們的四位使徒都還相安無事?!?p> 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難道曾經(jīng)已經(jīng)有使徒死在了別人的手上?
哈斯塔的使徒,即黑曜石慢吞吞地說道:“或許事情也沒有那么好?!?p> 史官側(cè)過了頭來,“哦?此話怎講?”
“北海那邊的事情,還很嚴重吧?在這段時間里,你應(yīng)該是去干了別的事情,而不是第一時間去處理北海事端,對么?”
史官非常大度地承認了這件事,“的確如此,不過原因并不是因為我的懶惰,而是我覺得有一些事情的優(yōu)先度在其上,所以我才先去處理了別的事情。不過放心,北海我一定會處理好,不需要幾位費心了?!?p> 祭祀道:“有史官的這句話我就很放心了,我們身為使徒,不可能每次都以線性的形式去處理每一件事。我們要做的是分支式行事,讓每個事件都可以延伸出不同的可能性,然后讓可能性彼此交互影響,最終達成我們終極的目的?!?p> 聽起來,就像是用最麻煩的手段來達成最簡單的目的。但是在司維聽來并不是這樣,這種可能性之間的交互影響,往往是最難以提防的,也是最為高級的手段。
一味地完成一種任務(wù),只需要幾種手段就可以扭轉(zhuǎn)結(jié)局??墒鞘褂眉漓氲姆绞剑Q生出來的可能性是無窮的,到了最后,就算想去扭轉(zhuǎn)結(jié)局,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讓我們把話題帶回正軌,”祭祀朝著司維張開了雙臂,“恭喜你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教授,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真正成為了克蘇魯?shù)氖雇健!?p> “深感榮幸。”司維有模有樣地回答道,“真理永存,愚昧必亡?!?p> 黑曜石插嘴,“學(xué)得真快啊……”
沒有理會黑曜石的話語,史官問道:“教授,現(xiàn)在的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打算嗎?”
這個問題很明顯,就是承認了司維,并且將一定的話語權(quán)交給了他,而沒有將司維看作新人。
“想法和打算嗎……”司維用最隱晦的話語回答了史官的問題,畢竟現(xiàn)在的他可不想輕易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靜觀其變吧,剛剛成為使徒,我對自己的任務(wù)還不是太清楚?!?p> 祭祀點頭,“靜觀其變可以,但不能隨波逐流。你隨時要明白,自己是克蘇魯?shù)氖雇?,而不是蕓蕓眾生的一員。你是決定世界走向的真理傳播者,而不是一個被動接受的信徒?!?p> “明白了。”
黑曜石看了一眼司維,道:“不過我看你貌似也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就讓我給你提供一些事情吧……”
黑曜石話都還沒說完,就被祭祀突然打斷了,“黑曜石,你應(yīng)該還記得規(guī)矩?!?p> 前者閉上了嘴,看向了祭祀。
“我也許需要復(fù)述一次舊日議會的規(guī)矩,”祭祀聲音沉穩(wěn),并沒有因為黑曜石的僭越而產(chǎn)生明顯的情緒變化,“舊日議會的所有使徒都是平等的,并且相互之間需要和諧共處。我們不能彼此試探對方的真實身份,也不能在主宰者的啟示下,私自將一些任務(wù)交給另一位使徒,否則這會被視為身份試探?!?p> 規(guī)矩真嚴啊……
司維沒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以便自己之后不要去觸碰那些條例。
現(xiàn)在的他,可沒辦法對付“未知”和這些使徒。
黑曜石點了點頭,做了那個只有使徒才會做的手勢,“愿支配者原諒。”
由于看不見眾人的臉,所以司維也不清楚在場三人的情緒變化,只能跟著他們的所言所行一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