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在場的人除了常笙和周紫蔓兩人外,一一露出驚容。
特別是二人的師父周傅延,他清楚的明白這道光亮代表著什么。
化靈上品法器!
他心中疑惑:“以紫蔓的鍛造術,萬萬不可能制作出化靈上品級別的法器?!?p> 眼神也隨之怪異起來,他用余光看向了坐在一旁坦然自若的常笙,暗道:“常笙,這和你有關系嗎?”
這下可好,向萊也不再冷靜。
“周道友,你可真是找到了一個好徒弟,年紀輕輕就可以鍛造化靈上品的法器,未來成就不可估量啊!”
面對向萊的夸贊,周傅延只能笑臉面對,完全不知該如何回答。
但這件作品的制造者周紫蔓全然沒有半分自傲的神情,她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師弟。
見常笙點頭,她才緩緩地舒了口氣,而后正了正神情說道:
“其實?!?p> “其實這把劍的后半部分鍛造,是常笙加工的?!?p> 向萊的笑意瞬間收了回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氣息波動如同凡人的常笙。
面對他的目光,常笙抱拳淡笑著點頭。
“你的意思是說,法器的后半段融紋是出自常笙小友之手?”
“這不可能,常笙小友或許對鍛造有著極高的造詣,但以你自身的修為來說,斷然無法在器具上刻下化靈紋理才對?!?p> 向萊有些生氣,他以為周紫蔓為了維護自己的師弟,而故意編出的謊話。
面對向萊的質問,常笙并未開口解釋,他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允許師姐將這件事說出來,也是為了尊重她的想法。
事情還有從一天前說起。
常笙發(fā)現(xiàn)自己的師姐連飯都不吃了,一直躲在爐房里面不出來,心中有些擔憂。
前去詢問才知道,自己的好師姐好像無法在離火鑄成的寶劍上融紋。
鍛造技術最關鍵的地方就是融紋,所以師姐才會急的連飯都顧不上了。
見她這么著急,常笙雖然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一向傲嬌的師姐此刻恐怕被打擊的有些難受。
常笙勸了很久才把她勸出去吃了口飯。
而他自己則是在師姐出去后,開始嘗試對著寶劍融紋。
正在吃飯的周紫蔓還在疑惑為什么師弟沒跟自己一起出來時,爐房就炸出了一道璀璨的光華。
把她吃飯的碗都嚇得摔碎在了地上,愣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快速跑到了爐房前。
好在爐房還是完好無損的,但是自己的師弟是不是完好無損的就不太清楚了。
一縷縷黑煙開始往外冒,她急忙推開房門,發(fā)現(xiàn)常笙正坐在地上,原本白皙的臉上都沾滿了黑炭灰塵。
常笙對著好師姐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才止住了師姐擔心他到快要哭出來的眼淚。
想到這里,周紫蔓眼角再次泛起了淚光,師弟不顧自己性命強行融紋,她不管怎么樣都要說出來。
見場面有些尷尬,周傅延只好親自打圓場了:“向長老,其實不瞞你說,我的二徒弟常笙在鍛造上有著驚人的天賦?!?p> “但上天是不公平的,他在修道上一直舉步艱難,這也讓我很痛心,很惋惜!”
他一說完,便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演技之逼真,差點連常笙都信了。
聽完周傅延的這席話,向萊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失態(tài)了,此劍是誰鍛造的其實并不重要,只要能到自己手里就行了。
而自己卻對著小輩如此說話,斷然不符大教長老的做派了。
“不,是我言辭過激了,沒想到常笙小友在鍛造有如此高的天賦,希望你能不要計較先前我說的話。”
向萊一向敢作敢當,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這讓常笙也心生許些好感。
畢竟是一宗長老,而且宗門還在南派算的上是頂尖勢力了,卻對著一個沒有修為的晚輩道歉,這一點確實令人敬佩就連周傅延也高看了兩眼。
“不,向長老所言慎重了,我只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鄉(xiāng)村鐵匠,不敢托大,還望對寶劍的品質多多包涵?!?p> 常笙同樣客氣道,對方姿態(tài)放低,他也沒必要居高臨下。
“哈哈,常笙小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心態(tài),他日若成為傳奇鍛造師,可不要忘了我啊。”
向萊大笑道,全然忘記了剛才還在嘆息常笙的資質天賦一般。
向焉一直默默不語,她只是愛惜的抱著屬于自己的寶劍,偶爾抬頭看看為她鍛造的常笙二人,眼色充滿了感激和高興。
此間事了,向萊臉色一轉,嚴肅地問出來一句話:“周道友,其實今日前來,我還有件事要詢問一下。”
正在喝茶的周傅延,拿著茶杯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不動聲色地說道:“向長老,但說無妨,此地無外人。”
他的意思很明了,當著自己的徒弟面說出,大可放心。
“好,其實在前幾日我來飛絕城的路上,碰見了一處靈氣洞天?!毕蛉R語重心長地說道。
“哦,在什么地方?”周傅延眉頭一挑,他的余光再次看向了安坐一旁的常笙,卻見他面色如常,放心的喝了口茶。
“這附近我不太熟悉,不過大概是一條長坡,然后是......”向萊有些忘了具體特征,向焉接替他回答道:“還有很多顆柳樹。”
是楊柳坡。
常笙雖心中略有所感,但依舊面如止水。
“看來當日飛過的修士便是這兩人了?!?p> 周傅延放下了茶杯緩緩道出:“飛絕城附近確實有一處你所描述的地方,但那里出現(xiàn)了靈氣洞天的情況,對此我并不太清楚?!?p> 向萊唯有嘆息一聲道:“我在回去時,特意路過了那里,卻發(fā)現(xiàn)洞天不見了。”
“向長老說笑了,靈氣洞天本就天然形成,怎么會說不見就不見呢?”
周傅延再次拿起茶杯用來掩蓋嘴角的笑意,他明白對方應該是遇見了和自己一樣的情況。
一座可以移動的靈氣洞天。
而眼下唯有自己的徒弟嫌疑最大了。
“所以我才來詢問常年居住這附近的周道友你啊。”
向萊再次搖頭,感嘆這大好機會流出指縫。
“向長老,此事我記住了,但先前確實從未發(fā)生過這等怪事,如果有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p> 向萊起身抱拳道謝:“那么也謝謝周道友和兩位小友,我已打擾多時,還望見諒,就先回去了?!?p> “怎么會,向長老有空還請再來?!毕蛉R放下了茶杯拱手道。
師徒三人將向萊二人送到了門口后,兩位老者再次客套一番。
準備離開之際,常笙卻突然開口了:“向焉姑娘,你......”
他本想詢問向焉額頭上的蓮花胎記,但轉念一想覺得有些不太合適,就沒再說下去。
“什么?”向焉好聽的聲音響起,美目疑惑地看著常笙。
“沒什么,向焉姑娘后會有期”常笙不再糾結此事,笑著道別。
向焉抱著離火劍,難得地露出了一抹笑容說道:“謝謝你和紫蔓給我鍛造的劍,我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這句話反倒是讓周紫蔓有些別扭起來,明明沒有跟對方說幾句話,但她卻自顧自地稱呼自己為紫蔓,連姓都省略了。
周紫蔓內心喃喃道:“也不是那么不好相處嘛,看著倒是冷冰冰的?!?p> “后會有期常笙,如果你來南派的話,一定來要找我。”
向焉的笑容很美,此時正好是夕陽落山,襯托出一副動人的畫面。
“看來帶嫣兒來是正確的?!毕蛉R見自己一向不愛說話的徒兒難得這么開心,內心欣慰。
“我們該走了,周道友二位小友來南派一定到我長虹宗做客,告辭!”
他拿出佛塵,輕輕一抖,一朵白云出現(xiàn)在腳下,二人也騰空飛起。
在飛往長虹宗的路上,向萊突然反應過來,他說道:“嫣兒,給這把劍取個名字吧?!?p> 抱著劍的向焉想了一會,說道;“既然今天這么高興,那就叫她火之高興吧?!?p> “火之高興?不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