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小天使幼兒園的大門，李富貴忍不住埋怨道：“高歡，這一次咱們賠大發(fā)了?！?p> “閉嘴！”高歡瞪了李富貴一眼。
李富貴一愣“怎么？”
“你嚷什么？”高歡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咱們身邊走過去的是什么人？萬一有一個有心人路過，把咱們的方法學(xué)了過去怎么辦？”
“啊？就這種賠錢的方法還有人學(xué)？”他連忙捂著嘴，轉(zhuǎn)著頭打量著身邊走過去的每一個人，好像每一個人都是壞人。結(jié)果所有的人都好奇地看著他。
“給我記住了，在客戶單位以及客戶單位的周圍，一定不能討論任何和生意有關(guān)的事情。這是一條規(guī)矩，以后你要負(fù)責(zé)講給所有人聽。明白嗎？”
“明白了?！崩罡毁F小聲說道，隨即他又把話題扯到了生意上，“可是我們?yōu)樯兑环皱X不要，白送他們雞蛋？”
李富貴目睹了高歡費(fèi)盡心機(jī)雞蛋送出去的整個過程，在免費(fèi)送的同時還要低三下四求爺爺告奶奶，他非常不理解這種商業(yè)模式。在他看來，做買賣不就是把我的東西賣給你，你給我錢嘛。
“一分錢不要？”高換道，“誰說一分錢不要了？”
“可我們就是一分錢也沒要啊?！?p> 高歡道：“富貴，你要記住了，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要記在心里：不要錢的東西才是最貴的。”
“不要錢的才是最貴的？”李富貴不以為然地說道，“不要錢的是最便宜的?！?p> 高歡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懶得給你解釋。一個月以后，你就明白了。走，去下一家?！?p> “還要去下一家？”李富貴驚訝地問道。
“當(dāng)然要去下一家，”高歡道，“咱們這才拿下一家。轟動效應(yīng)還不夠，光靠這一個幼兒園，能消耗掉咱們那么多雞蛋？再說了，它才是我的目標(biāo)！”
“那下一家去哪？”
“東東熊文化搖籃幼兒園！”
“東東熊？不是說不去他家嗎？”
高歡道：“小天使是東東熊的主要競爭對手?，F(xiàn)在小天使已經(jīng)訂購了我們的雞蛋了，那東東熊不買也說不過去啊。最關(guān)鍵的是，小天使和東東熊是咱們平陸市兩家最有名的私立幼兒園。平常的公立園一年收費(fèi)才六七千，他們收費(fèi)兩萬多，什么人才去這種幼兒園上？”
“有錢人?！?p> “對啊。咱們麗歡牌雞蛋是高檔品牌，當(dāng)然要賣給有錢人?！?p> “一個雞蛋，有啥高檔不高檔的。”李富貴撇著嘴說道。
東東熊文化搖籃幼兒園的表現(xiàn)果然如高歡所料一樣，東東熊的趙園長聽說小天使幼兒園要了這種雞蛋以后，立刻敏銳地覺察到這里面的問題，趙園長立刻問道：“我們一枚雞蛋一塊錢，一天要你一千雞蛋，你不能給小天使提供雞蛋?！?p> 高歡搖搖頭，道：“不行。我們已經(jīng)和小天使幼兒園談好了?！?p> 趙園長問道：“簽協(xié)議了？”
高歡道：“那倒沒有。目前就是口頭協(xié)議，等我們第一批雞蛋送到，再簽訂書面協(xié)議、”
“這不就完了。沒有簽協(xié)議，一切都好商量。這樣吧，我也不讓你吃虧，我一個月要你五千枚雞蛋，一枚價格兩元?！?p> 李富貴眼睛放光，他恨不得立刻答應(yīng)下來。
高歡不為所動，道：“不行。我要免費(fèi)送給你們一個月。待遇和小天使一樣，一天五百枚?！?p> 趙園長有些惱怒：“你這人死腦筋啊。有錢不掙?！?p> 高歡笑了笑，道：“不是我死腦筋，是我守信用。趙園長愿意和守信用的人打交道還是愿意和不守信用的人做生意？”
趙園長尷尬地笑了笑，道：“這樣吧。除了每天的五百枚雞蛋，其他的我們出錢買。這樣總可以了吧？”
高歡故意嘆口氣，道：“我現(xiàn)在總算明白為什么小天使幼兒園一直發(fā)展不過你們了?！?p> 趙園長警惕地問：“高老板，我看你也是個實(shí)在人。你有這兩份報告，我們買你的雞蛋也放心。你這樣直接說我們和小天使可不大好啊?！?p> 高歡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有人評價說明你很重要，要是都沒人評價你，那就得注意了?！?p> 趙園長謹(jǐn)慎地問：“那你說我們和小天使的區(qū)別是什么？”
高歡道：“區(qū)別就是，小天使幼兒園沒有趙園長?！彼f的非常誠懇，完全沒有拍馬屁的意思。
趙園長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笑過之后，說道：“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大道理呢，沒想到，哈哈，真是沒想到?！?p> 高歡正色道：“趙園長不會以為我在拍你馬屁吧？”
趙園長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分明就是在說，你難道不是在拍我馬屁嗎？
一旁的李富貴都覺得有些臉紅，他心中感慨，這高歡臉皮實(shí)在是太厚了，這種事情竟然當(dāng)面說出來，還說的那么自然。真是我輩學(xué)習(xí)的楷模。
高歡道：“趙園長。咱們交淺言深。我問完一個問題，您就知道我不是在拍馬屁了?！?p> 趙園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請講！”
高歡道：“要是您去小天使當(dāng)園長。小天使和東東熊誰會發(fā)展的更好？”
趙園長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f道：“當(dāng)然是小天使！”
他說完，一愣，指著高歡哈哈大笑。
高歡抿嘴微微一笑。李富貴不明所以，也就跟著笑。眾人笑過之后，趙園長說道：“一沒注意還是讓你繞進(jìn)去了?！?p> 高歡笑道：“趙園長要是覺得合適，咱們現(xiàn)在就可以簽訂合同。”
趙園長想了想，道：“一天三千枚雞蛋。但我有個條件?！?p> 高歡問道：“設(shè)么條件？”
趙園長伸出一根手指頭，道：“除了我們東東熊幼兒園，你的雞蛋不能賣給其他任何幼兒園?！?p> 高歡搖搖頭，道：“可能不行。”
趙園長露齒一笑，道：“這個條件不答應(yīng)的話，那我們就沒什么可談的了。”
高歡微笑著看著他，道：“我們和小天使的初步協(xié)議上說了，一天要為他們提供五百枚。其實(shí)，趙園長，五百比沒有對你們更有利?！?p> 趙園長想了想，明白過來，他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問道：“一個雞蛋多少錢？”
高歡舉四根手指頭，道：“四塊錢一個?！?p> 趙園長搖搖頭，道：“兩塊！”
高歡道：“三塊三?！?p> 趙園長繼續(xù)說道：“二塊四?！?p> ……
經(jīng)過一番討價還價，終于以兩塊五一個雞蛋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