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龐來到站臺,這里的人除了像趙龐這樣上學(xué)的,大多就是拎著大包小包外出打工的,都是些三四十歲的糙漢子,在外地辛苦一年就為了改善家里的經(jīng)濟(jì)狀況,要問他們覺得值不值得?那他們肯定會挺直了腰板說當(dāng)然值得,因?yàn)樗麄兊暮⒆舆€指望著他們打工來的錢念書呢,雖然拖欠工資的老板也大有人在,但是還是要去的。
轟隆隆~火車進(jìn)站了。
趙龐扛起了沉重的包袱,身上的和心里的。
趙龐回頭看了看,只見三個熟悉的黑點(diǎn)正飛速的逼近。
越來越近,顯露出人形的輪廓。
“龐子!龐子!”為首的人揮舞著胳膊喊道。
原來來人正是澤寶、何丹、彭武三人。
趙龐正想往三人那邊走,可卻被上車的人流給淹沒了。
在擁擠的人流里,趙龐始終無法逆流而上,最后被擠進(jìn)了火車。
趙龐想要下車,卻被列車員給攔下了。
“先生,請問你有什么需要?”列車員微笑著問道。
“我朋友來送我,能不能讓我下去和他們說幾句話?很快的?!壁w龐急切的問道。
“不好意思先生,火車馬上就要啟動了,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您還是快點(diǎn)回到您的座位上吧。”
趙龐聽了之后緊緊的低著頭,渾身顫抖,看不見他的表情。
忽然,趙龐猛的抬頭,好似靈光一閃似的,飛快的跑向自己的座位。
趙龐回到座位,打開自己身邊的車窗,身體向著后面揮舞著手臂。
“寶哥,丹丹,小武,我走了,我在外面一定會好好的,你們放心吧?!?p> 這回趙龐終于沒有再忍耐自己的眼淚,淚水順著風(fēng)飛向追趕著火車的三人。
以澤寶帶頭的三人原本在來的路上想了說不完的話。
可在這時(shí),就像喉嚨被扼住了一樣,最后只是停下追趕火車的腳步說了一句:
“好……好……”
已是日落西山,三人仍站在原地,而火車早已不知到哪了。
澤寶轉(zhuǎn)過身子,摟著身后兩人的肩膀說“:好了,走吧。”
三人原路回到之前停車的地方,一路無言。
澤寶把車開到了附近的加油站,加了半箱油之后原路返回。
駛向何坎村。
回到村子后三人就各回各家。
彭武是免不了一頓臭罵,他舅舅到村口看車沒了差一點(diǎn)就要報(bào)警了,結(jié)果沒想到車回來了,可是車身弄的滿是黃泥,輪胎也磨損的慘不忍睹。
何丹也因?yàn)榛丶业奶肀挥?xùn)斥了一頓。
澤寶回到家,躺在床上,這一晚他想了很多,他明白,他們這一輩的孩子早晚是要分道揚(yáng)鑣的,這次是趙龐,聽說彭武他爸也要把他們?nèi)医拥剿诔啥奸_的道觀去了。
彭武爸年輕時(shí)就喜歡那些鬼呀神的,后來彭武爸不知道從哪認(rèn)了個道士當(dāng)師父,后來彭武爸就跟著師父四處云游。這兩年彭武爸總算是混出了點(diǎn)名頭。
何丹他姐在深圳開了家理發(fā)店,何丹她媽打算讓何丹去投奔她姐。
澤寶思來想去,最后只有自己孑然一身。
這晚,澤寶在心里深深地埋下了一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