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江放出發(fā)往這趕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惠知行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楊路原本還抱著點希望,會不會惠知行已經(jīng)自救成功了,只是沒趕回來?
可是,過去了這么久,楊路肯定了,惠知行肯定出事了。
看著江放,還未說話,他的眼睛就紅了,聲音也透著哽咽,“江小姐......”
江放聲音有點虛,但人很鎮(zhèn)定,安撫楊路,“別著急,把情況再說一遍。”
說什么?
楊路現(xiàn)在思緒很亂,不知道該說什么,看了遠處的山一眼,指著那邊說道:“惠導(dǎo)他......他去山上探景,后來我聽到了巨響,遠遠看到有雪霧,我想,應(yīng)該就是雪崩。我剛剛要上山找他的時候,西邊又出現(xiàn)了一次雪崩?!?p> “又出現(xiàn)了一次?”江放聽此皺緊了眉頭。
“嗯,”楊路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這,我......我就沒敢再上去?!?p> 相鄰的山先后出現(xiàn)雪崩的情況很少,沒想到就讓他們趕上了。
江放沒有責怪楊路的意思,他害怕也是正常的,她只是問道:“他差不多什么時候上山的?”
楊路想了想,“差不多是8:30吧,我們是那個時候到的,我們到這后他就上山了。”
“第一次雪崩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
楊路撓了撓頭,“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但也差不多是他離開半個多小時后的事了。”
“你是不是在雪崩發(fā)生后就立刻打電話求救了?”
“對。”
“看一下通話記錄?!?p> “哦,好,”楊路反應(yīng)過來,趕緊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是9:15打給成全的,在那之前我還在山下找了一會兒?!?p> “那就算是9:10左右你聽見雪崩的聲音,他差不多就是那時候遇險的,那時候他已經(jīng)上山40分鐘了?!?p> 江放想了想接著問道:“他平時爬山快嗎?”
“還可以,他以前也喜歡爬山,速度不算慢?!痹捖?,楊路雖然很著急,但還是盡量語氣平穩(wěn)地問道,“江小姐你問這些干什么?”
楊路現(xiàn)在很著急,他很想立刻上山,一刻都不想再耽誤,可江放為什么要一直問這些問題呢?
江放雖然臉色很白,白得有些不正常,但神情很穩(wěn)重,“計算他遭遇雪崩時的位置?!?p> 話落,江放又看了一眼山的高度,根據(jù)時間和惠知行的速度大概估計了一下雪崩時他的位置。
江放指著半山腰處說道,“如果惠知行爬山的過程中沒有因為什么事耽誤,雪崩時,他應(yīng)該是在半山腰或者偏上一點的位置。”
說罷,江放又接著問道:“他有自救的常識吧?”
“應(yīng)該是有的?!?p> “那他應(yīng)該會朝雪崩路徑的兩側(cè)躲開,只是,我現(xiàn)在不確定他有沒有受到第二次雪崩的波及?!?p> 江放在思考,楊路沒有打擾,江放沒想太久就說道:“如今具體情況我們都不知道,所以,咱們沿著惠知行上山的方向?qū)ふ?,為了提高效率,咱們沿著雪崩路徑的U型區(qū)兩側(cè)分開找,你一路上多注意積雪多的地方,每次叫完惠知行的名字后停留一會,聽一聽有沒有回應(yīng),如果一路都沒有找到,找到半山腰或者再高一些的地方就行,不要再到更高的地方尋找,保留體力回來,順著第二次雪崩的方向找,明白了嗎?”
楊路看著江放一臉愣怔和崇拜,“明......明白了。”
***
因為旦增叔腿腳不是很好,江放沒讓他一起上山,只讓他在原地等其他人。
她和楊路兩人先上山尋找,楊路走左側(cè)路,她走右側(cè)路。
在分開前,江放又交代道:“雖然找惠知行很重要,但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遇到危險情況先自己逃生,之后再想辦法找他?!?p> 江放的話雖然殘忍,但是有道理,只有自己保住了命才能救別人,不然,最終只能兩個人一起沒命。
楊路看著江放,鄭重地點了點頭,兩人便分開了。
雖然江放是女人,但是速度不比楊路慢。
不過,沒人看到她上山的這一路都皺緊了眉頭,臉色也一直很蒼白。
開車來的這一路,她的手和腿都控制不住地顫抖,但是都被她死命壓制住了。
不僅沒出事,開車的速度也沒慢下來。
這半年來她很少坐轎車,可以說是極少坐。
這是她這半年來第一次開車。
因為她一直以來膚色都比較白,所以,到這邊時,楊路和旦增叔都沒注意到她蒼白的臉色和緊皺的眉頭后藏著的難受。
上山的這一路,她的腿根本就沒有力氣,卻一直撐著沒讓自己慢下來。
自山腳到半山腰甚至更遠一些的地方,她走了一路喊了一路都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在半山腰附近只要是可躲避的巖石之類的地方,她都會著重尋找,可還是沒發(fā)現(xiàn)任何蹤跡。
那就說明惠知行在雪崩來時,沒躲到巖石處。
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沒來得及跑到巖石處躲避就被雪崩帶走了,二是他連跑的時間都沒有就被雪蓋住了。
根據(jù)他有爬山和自救經(jīng)驗這兩點來看,若是他沒有時間跑,他很可能會及時趴下自救。
不管是哪種情況,他現(xiàn)在被雪埋住的可能性都很大。
江放便又沿著雪崩路徑的中間地帶下山尋找,可是喊了一路還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喊了這么久,她的嗓子都喊疼喊啞了。
所以,惠知行現(xiàn)在究竟是已經(jīng)遇害了、還是正昏迷著、又或者根本不在她找的這片地方?
江放更希望是第二種或第三種可能。
她覺得惠知行很可能是在第一次雪崩后被埋住了,但又爬了出來,只是出來后不久又遇到了第二次雪崩,因此和她現(xiàn)在尋找的位置偏離了。
時間過去的越來越久了,要是再找不到人,惠知行的危險就更大了。
思及此,江放立刻做出了決斷,朝第二次雪崩的路徑方向?qū)とァ?p> 雪地很大,之前覺得遼闊壯觀,如今卻只感受到沁骨的寒冷。
頭頂?shù)奶柮骰位蔚?,已?jīng)將近中午了,卻無法讓人感受到來自陽光的溫度。
周圍的風呼呼作響,刮得江放耳膜生疼。
這自然,真是讓人迷戀的同時又忍不住敬畏害怕。
江放仍舊一聲一聲地喊著“惠知行”,每喊一聲,她都要停下來聽一聽有沒有人回應(yīng)。
可她的嗓子都啞透了,她都已經(jīng)忍不住靠吃雪來潤喉了,還是沒有人回應(yīng)她。
說著讓楊路保持體力顧好自己,她卻沒有做到,她沒有多少體力了,忍不住跪倒在了雪地上。
她擔心惠知行現(xiàn)在很可能已經(jīng)遇害了,突然就沒力氣了就頹了就喪了,頭耷拉著,沒有了走下去的勇氣。
倏地,有一絲不同于自然界聲音的拍打聲傳來,很輕很輕,如果不是她靜靜地跪坐在地上,很可能就捕捉不到這份聲音了。
她沒敢再出聲,屏息凝神聽這很可能被風聲蓋住的聲音。
她聽到了。
伴隨著拍打聲,還有一道虛弱的男聲,“......這兒,我在這兒,在這兒......”
凈瞎想
腦殼疼腦殼疼,明天還要考試,腦殼更疼了。 ?。ㄔ谏焦戎薪?jīng)歷兩次雪崩而被帶偏是有一則新聞根據(jù)的,但我忘了那個新聞叫什么了,新聞中的男孩也是只有輕微骨折,所以我就把這個新聞實例用上了,大家放心,有證可考,不是我胡編亂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