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師父產(chǎn)業(yè)可多了
薛芷虞看向開口說話的男子,想到剛剛自己還在傻傻的敲著門,原來人不在房間,多少有點尷尬。
她輕咳幾聲走過去道:“大當(dāng)家說笑了,上次各取所需罷了,那有怨不怨的?!?p> 秦昱銘似笑非笑盯著薛芷虞,像要把她看穿一樣。
他搖著手里的竹扇,一身墨色云鶴錦袍襯得他貴氣中又帶有幾分慵懶,袍口和衣襟上都繡著幾朵祥云,身姿如松柏,一頭瀑般的墨發(fā)垂落至腰間,眼眸深邃的望著女子,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深處。
薛芷虞并不膽怯,反而直面面對他的凝視,坦蕩大方。
“哈哈哈哈,郡主進(jìn)來吧,站在這也恐怕會讓你受累?!?p> 秦昱銘主動讓了讓位,朝薛芷虞做了個請的動作。
薛芷虞也不跟他客氣,打量了四周的陳設(shè),與清梔間又是另一種風(fēng)格,帶有濃烈的西域風(fēng)。
空氣中隱隱約約有股不知名的香氣,就如秦昱銘此人,神秘中不失優(yōu)雅。
“我也不跟你廢話了,那批瓷器何時能交貨?”
秦昱銘見她這么開門見山,絲毫不驚訝,拿起桌上的白玉酒壺開口道:“這可是我釀了好幾年的憂思,嘗嘗吧?!?p> 淡粉色的液體從白玉壺口流出,薛芷虞聞得到,這酒的確是上了年份的,她暫時還聞不出個所以然。
“憂思?大當(dāng)家為何事所憂?”
“陳年舊事罷了?!?p> 見秦昱銘不愿多說,薛芷虞也不會糾纏到底,拿起酒杯淺淺的品嘗了一口,眼里淬滿了驚艷。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自己曾經(jīng)喝過這種酒,腦海里模糊的浮現(xiàn)了一抹畫面,還沒來得及細(xì)究,便消失不見了。
她放下酒杯,壓下心里的困惑,看著站在窗邊的秦昱銘,“聽說大當(dāng)家最近和齊月人走得很近,你這最近應(yīng)該有不少好藥材吧?!?p> 據(jù)藥典記載,齊月國地杰人靈,所孕育的藥材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是許多大夫?qū)に幍氖サ亍?p> “郡主可真關(guān)心我,的確,我最近在和齊月人談了筆生意,藥材也收了不少?!?p> 薛芷虞直接忽略了他前面調(diào)侃的話,抓住最后的重點,頓時來了精神,“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我想看看你收的藥材?!?p> “行,藥材都放在了庫房里?!?p> 秦昱銘走在前面帶路,他可沒錯過這位郡主的表情變化,一抹精光在他眼底掠過。
在庫房外守著的男子,見到秦昱銘后,畢恭畢敬道:“大當(dāng)家,藥材都完好無損?!?p> “嗯,你先下去吧。”
“是。”
男人下去后,秦昱銘從袖口里拿出一把小鑰匙,打開了鎖著庫房的大鎖。
門一推,薛芷虞便聞到了里面濃烈的藥材香,嘴角下意識揚起了笑容,里面有幾種她未見過的藥材。
“小七出來干活?!?p> 腦海里的小七只好認(rèn)命的給她科普道:“喏,放在你眼前的是齊月國五寶之一的越桂,治療內(nèi)傷的上等藥材,尤其是能修復(fù)內(nèi)力導(dǎo)致的五臟受損.......”
小七說完后,薛芷虞一一記在了腦海里,在其中幾味藥材上停留了好久。
“大當(dāng)家,你這藥材賣嗎?”
秦昱銘對上她略帶期盼的眼神,一雙鳳眼微微上挑,似乎是在思索著什么,隨后不經(jīng)意道:“也不是不行,剛好母親催的緊,只要郡主答應(yīng)嫁予我,這滿屋子的藥材都?xì)w郡主的?!?p> 薛芷虞頭一次聽到秦昱銘如此輕浮的話,整個人都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上下打量了好幾眼。
這家伙不會是被奪舍了吧?還是今天腦子被門夾了?
秦昱銘見女子打量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知道她內(nèi)心的吐槽,忍不住笑了幾聲,拿著玉扇拍了下她的頭。
“郡主可真是有趣,思緒總是與別人與眾不同?!?p> 薛芷虞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一本正經(jīng)道:“我說認(rèn)真的,也不會把你的藥材都要去,只需要各十兩。”
秦昱銘聽到她這么理直氣壯的話,差點被氣笑了。
這丫頭恐怕是不知道齊月五寶的價格吧,莫說十兩了,哪怕只買五兩也很難買到,若放到黑市,更是金子般的價格。
“郡主打算用什么來換?”
“昭元街的蔚氏木箱,我可以會定時給你兩成股份?!?p> 蔚氏木箱?
原本蔚氏木箱在昭元街中,生意可以說有點慘淡,但最近一段時間,好像起死回生般,生意很是火爆,而且新出的木箱也與以往的有所不同,花樣很多。
難道這丫頭就是蔚氏木箱背后的人?
看來他還是小看這丫頭了。
薛芷虞也不著急,反而在庫房里四處逛逛,除了把齊月五寶反復(fù)看了看,還有其他比較少見的藥也逐一拿了起來。
嘖嘖,等有機會就去一趟齊月國,這么多她從未見過的藥材,而且根據(jù)小七的科普,這庫房里的藥材作用都很厲害。
小七在她每拿起一味藥材,就給她科普功效并說出配伍的藥方。
“刺巖、麻衣、蝴蝶木.....可以制成憶靈丹,可讓人回想起一切遺忘的事物。”
薛芷虞聽小七這么說,默默的把這個藥方記在了心里,轉(zhuǎn)過身看向一言不發(fā)的秦昱銘。
那雙眼睛里蘊含了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緒,如同一只困獸般,只要找準(zhǔn)機會便會躍出牢籠。
“郡主的條件還挺誘人的,但郡主有所不知,齊月五寶每五兩的價格都和金子有的一比?!?p> 薛芷虞聽出了秦昱銘話里有話,果真是商人啊,絕對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不愧是炎國最大藥坊的當(dāng)家人,這樣吧,大家各退一步,除了蔚氏木箱的兩成股份,還有慈善堂的四成股份,但我得追加一個條件,若是到了齊月國的藥材得第一時間通知我,不得賣給別人?!?p> 一口氣說完后,薛芷虞絲毫不擔(dān)心秦昱銘會拒絕自己,畢竟慈善堂的四成股份金子都換不來。
秦昱銘的確有點動搖,他看著薛芷虞老神在在的樣子,仿佛勝券在握。
這丫頭還挺自信的,不過說實話,他對于這三成股份挺感興趣的。
“可以,一言為定。”
“那就這么決定了,待會我會定一份合同,簽個名就好?!?p> “郡主這么不信任我的樣子,真令人傷心啊,”秦昱銘嘆了口氣,一副被人傷到的樣子,低垂下的眼瞼遮蓋住了眸里的笑意。
薛芷虞挑了挑眉,不得不說,這大當(dāng)家放在現(xiàn)代,絕對昭很多女生喜歡,有錢有顏,就是說話有時不太正經(jīng)。
“就是信任大當(dāng)家才好更要簽訂合同,難道大當(dāng)家不怕我會毀約?”
“不怕,郡主在我這的信任度很高?!?p> 兩人邊說邊走出了庫房,守門的男子見這才上前鎖門。
這次原以為是在清梔間簽合同,正準(zhǔn)備推門時,秦昱銘開口道:“書房在這邊?!?p> 薛芷虞點點頭,也跟著走進(jìn)了書房,再次聞到了空氣中那股香氣,這次她特意仔細(xì)聞了聞,在庫房里她也聞過這種藥材。
是越桂香。
秦昱銘把紙鋪開后,拿起筆在硯臺上沾了點墨,朝薛芷虞做了個請的動作。
薛芷虞上前接過毛筆,腦海里過濾了一遍要提的條件,邊想邊寫在了紙上。
一縷微光透過窗外照了進(jìn)來,女子微長的眼睫毛時不時顫動著,如同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她把袖子稍微卷了起來,熟稔的寫著條條框框。
很快便把合同寫了兩份,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秦昱銘大概看了看,更加感嘆于她的智慧。
“關(guān)于那批瓷器兩天后會如約送到你的食肆后院?!?p> “嗯,我倒時會讓人簽收的,不多打擾大當(dāng)家了,”薛芷虞收起自己的那份合同,把袖子放了下來,整理好衣擺后,走出了書房。
薛芷虞出了集藥坊,走進(jìn)一家成衣鋪。
“郡主,我們小店最近出了新款成衣,小姐要試試嗎?”
掌柜殷勤的走了過來,笑的那是一臉的燦爛。
她可認(rèn)出來了,這個小姐就是最近風(fēng)頭正盛的康樂郡主,聽聞這屆才女也是郡主,好聽的話像是不要錢似的,一個勁的往外說。
薛芷虞一進(jìn)成衣鋪就看中了掛起來那套荷綠色的窄腰拖尾長裙,娘親的衣裳款式也太少了,都是偏素色的,這套也不會過于花哨。
她指向那套長裙把娘親平常穿的尺寸報了出來,接著道:“一套要多少銀子?”
“郡主好眼光啊,這一套不管是夫人還是小姐穿都很合適,也不是很貴,只需要兩百兩銀子?!?p> 掌柜的一邊說一邊打量薛芷虞的神情,見她依舊神態(tài)自若,知道這郡主是真的有錢,但她可不想得罪郡主,哪怕抬高價格,也不敢抬的過于離譜。
“一百五十兩。”
掌柜原本的笑臉僵了僵,似乎是在確定薛芷虞是不是再開玩笑。
這衣裳的確不值兩百兩,可這一百五十兩她也賺不了多少啊。
“郡主,我這只是小本生意,這一百五十兩真的沒辦法賣出去,若你誠心要買,一百八十兩是最低了?!?p> 薛芷虞才不信她這套說辭,這衣服款式雖然不錯,可她剛剛上手摸了摸,材質(zhì)雖然是純棉,但做工根本不值兩百兩。
“既然如此難為你,我去其他家買好了?!?p> 掌柜見薛芷虞真的毫無留戀的走了,連忙上前道:“郡主留步,麻煩進(jìn)來詳談,價格好商量。”
薛芷虞挑了下眉,不愧是她,砍價高手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跟著掌柜重新進(jìn)了成衣鋪,掌柜命人把那套衣裙拿了下來,“我看郡主是真的想要,那就一百五十兩吧?!?p> “嗯,改好后送到丞相府,”薛芷虞從袖子里拿出幾張銀票遞了過去。
掌柜接過銀票,心里暗暗叫苦,原以為能賺一筆,誰知道這個郡主也太會說了,要是讓大老板知道就完蛋了。
她只好下去吩咐人改尺寸,咬了咬牙,今天大老板在店里,正好可以交代一番。
薛芷虞在鋪子四處看了看,沒找到自己喜歡的款式,心里多少有點失落。
算了,反正府里還有衣裳。
正準(zhǔn)備走時,掌柜趕緊攔住了她的去路,在她疑惑不已的時候道:“郡主,我們大老板有請?!?p> “大老板?”
她何時認(rèn)識了這么個人物?怎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嗯,我們大老板說了有要事與你相談?!?p> 薛芷虞想了很久,也想出有可能是誰,但還是跟著掌柜上了二樓。
在二樓最里面的一間屋子前停了下來,掌柜上前輕敲門,詢問道:“大老板,郡主來了。”
“嗯?!?p> 掌柜推開門后,朝里面的人點了點頭,這才往樓梯走去。
薛芷虞在門打開的時候,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師父!”
里面坐著的人正是慕星辰,他仍舊如初見般渾身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一身白色的衣袍顯得他如同謫仙。
“喂!我一個大活人在這呢,師妹你偏心!”
明之略帶委屈的指控道,他有這么沒有存在感嗎?他也很帥的好不好。
當(dāng)然,的確沒有師父長得好看,畢竟每次與師父外出,所有女子的視線都只看到師父。
薛芷虞這才看向被她忽略的明之,大步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呦,原來你在這啊,越長越壯實了?!?p> 明之抽了抽嘴角,他都得懷疑她究竟是不是女子了。
“哼!我還想著送你個寶貝,現(xiàn)在我不想送了,”明之邊說邊傲嬌的扭開頭,氣鼓鼓的樣子。
薛芷虞雖然不太清楚師父他們?nèi)ジ蓡崃?,但聽到明之說有寶貝,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搖著他的手臂道:“在我心里師哥可大方了,怎么會跟我斤斤計較,師哥你說是吧?”
明之蹙了蹙眉,覺得她這番話好像不太對,可又說不上來。
“別搖了,我都快暈了,喏,這是我順路給你買的藍(lán)鉆手鏈?!?p> 明之從錦囊里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那是一條她在這個世界從未見過的款式,藍(lán)色的鉆石星星點點的鑲嵌在白銀的鏈子上,最后在手鏈后有一顆小小的星形白鉆。
“你快戴上,看看喜不喜歡?!?p> 薛芷虞只好挽起袖子,把鏈子戴了上去,舉起手來看了看。
手鏈在光線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更襯得手腕如上等的羊脂玉般白皙。
“嗯,我很喜歡。”
薛芷虞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什么塞滿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除了娘親和幾個要好的朋友,其余人對她都抱著莫名的惡意。
明之聽她這么說,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可是他選了好久的,準(zhǔn)備想自夸一頓時,看到薛芷虞突然通紅的眼眶,被嚇了一跳。
“你...你怎么哭了?”
她哭了?伸手摸了摸眼角不知何時流下來的淚水。
慕星辰拿著茶杯的手一頓,余光也看了過來,在看到她眼角的淚水時,從袖子里也遞過一個錦囊。
“帶著它,你會用得上的,現(xiàn)在不要打開?!?p> 薛芷虞沒想到慕星辰會送自己東西,拿出手帕擦了擦淚水,這才點頭道謝。
接過錦囊后,里面扁扁的,實在猜不到是什么。
明之見薛芷虞終于不哭了,這才松了口氣,他不擅長安慰別人,尤其是安慰女子,這比他制藥還要難。
“師父,你怎么成了這家鋪子的大老板啊?”
薛芷虞還是沒辦法把師父和女子成衣鋪的大老板,這兩個身份聯(lián)系在一起。
“師父的鋪子可多了,而且涉及了不同的行業(yè),以后師哥我?guī)愎涔?,”明之一臉驕傲的開口道。
慕星辰并沒有多余的表情,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薛芷虞道:“最近要小心點,尤其是身邊的人,多加提防?!?p> “師父,你是知道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