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各懷鬼胎
趙展鵬此時正窩在溫柔鄉(xiāng)里,摟著懷里的小妾,神情很是愜意。
管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老爺,貴妃派人送了封信過來?!?p> “嗯,知道了。”
趙展鵬說完,在一旁伺候的小妾很識相的拿起里衣,替他穿了上去。
“老爺,今晚還回奴婢這嗎?”那嬌媚的嗓音只叫人頓時軟了半邊身子。
“不必了,今晚你好生歇著,”趙展鵬看也沒再看小妾一眼,穿好衣裳后,徑直走出了寢殿。
書房里,管家把手里的信封遞了過去,壓低聲音道:“攝政王估計是注意到我們了,計劃得暫且放下,莫要打草驚蛇?!?p> “讓老六他們找個地方躲起來?!?p> “是,那奴才先下去了?!?p> 趙展鵬揮了揮手,眉眼間一片陰鷙,扶著桌角的手微微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可看得出他此時內心的暴躁。
好你個南宮燁,怎么非要跟他作對,仗著自己是皇帝的近臣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過是皇帝身邊的一條狗罷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
管家從角門偷偷溜了出去,左右看了看,這才往府旁邊的一天巷子走去。
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樹上正有兩雙眼睛盯著自己。
南宮燁在看到管家出來的一瞬間,臉上并沒有過多的表情,眼睛微瞇,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跟上。”
宥把自己臉上的黑巾帶子再次綁緊一點,跟著南宮燁幾個點跳,不遠不近的跟在管家身后。
巷子里寂靜無聲,除了犬吠聲偶有聽到,便再也聽到任何人聲,巷子兩邊的人家早早入睡。
哪怕如此,管家還是擔心的一步三回頭,許是怕攝政王會發(fā)現(xiàn)自己,他直接小跑起來。
左拐右拐來到了一戶人家前,只見院外的木門破舊的似乎一推就倒,外圍是矮矮的院墻,人稍微墊高腳就能清楚的看到院里的情況。
管家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推開了木門,隨后又再次關上。
院子門口正對著主屋,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穿著粗布短打,一雙草鞋,樣子很是粗狂,一看就是不太好惹的角色。
“老六,你們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京城估計很快就亂了?!?p> 管家邊說邊把身上的錢袋遞了過去,雖是進了院子,但他還是擔心會有人聽墻根,仍舊是壓著聲音道。
老六也不客氣,接過來放在手里掂量了下,估摸也有差不多一百兩銀子,他見管家這副模樣,忍不住哂笑道:“不就是個臭小子,有何可怕的,再厲害還不是皇帝身邊的狗,用得著如此提防嗎?”
管家心里很是鄙夷,這老六空有一副武功,腦子卻是蠢笨如豬,實在是可笑。
“你有所不知,他可不是一般的狗,我收到消息,老爺和那位大人合作的事,被攝政王的人察覺到了,為了防止出現(xiàn)意外,老爺讓你趕快出去躲一躲,最近都別回京城了?!?p> 老六聽完他這番話,原本還不以為然的笑容一僵,暗暗咬緊后槽牙,知道若是再不走,讓攝政王的人尋到此處,再想走就難了。
“行,那我出去躲躲。”
“明天城門一開,你就趕緊出去,我也得快些回府了?!?p> 老六點點頭,沒再多說。
管家見此,也不想多留,免得生事端。
可剛走了幾步,只見一把利劍直指著自己的喉嚨,就差那么幾厘米他就可以去閻王那報道了,他不得不停了下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老六見情形不對,抄起身邊的木棍,對著渾身黑衣的男子吼道:“閣下何許人也,我張老六的人你也敢動?!”
宥沒搭理他,反而是在兩人之間繞有趣味的打量著,隨后對管家開口道:“趙大人好大的本事啊,竟與江湖人士伙結,這是想造反嗎?”
管家早就心亂如麻,再聽到他說到造反兩個字,整個人是止不住的顫抖。
無論哪個時代,只要被冠上造反兩字,下場都是無比的凄慘,甚至會連累的九族。
但他若是反駁并沒有造反之意,那也承認了自己是趙府的人,不管怎么說都是不妥。
身后的老六對眼前的黑衣人有幾分顧忌,在他不動聲色進到院內,便知道對方的武力不容小覷。
“閣下三更半夜來到我這院子,究竟是何意?”
宥這才稍微扭頭看向老六,這人真是聒噪,要不是主子命令要活抓,他第一個就把他滅了。
“與你何干?!?p> “你?。?!”
老六被他懟的說不出話,眼珠子死死的瞪著他,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似的,額上的青筋暴起,握著木棍,毫不猶豫的揮了過來。
宥嘖了一聲,伸手點了點管家身上的幾處穴位,彎下腰一個掃堂腿掃過去。
老六也不蠢,幾個起跳跳到了身后主屋的屋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宥,表面上劃過幾分陰險。
“閣下敢一個人出現(xiàn)在此,我十分佩服,只是不知道是否還能活著走出這里!”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冒出了好幾個人,他們身手敏捷的到了院子里,大概有十人左右,都是穿著和張老六一樣的粗布短打,手上打著一把把大刀。
刀身在月光的反照下,呈現(xiàn)出駭人的銀光,每個人的刀柄上都扣著三個鐵圈。
宥在看到身后突然多了十個人,心里并沒有多少驚訝,反而是意料之中,黑巾下的嘴角泛起了嗜血的笑容,這群人正好可以給他練練手。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看著離自己最近的人。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身沖了過去,很快的奪去了對方的大刀,他甩了甩大刀,眼里滿是嫌棄。
這大刀也就是看著威風,實際上根本不中用,這趙大人也是摳了點吧,連把好刀都不舍得配給下邊的人。
他像是殺紅了眼,此時人命在他眼里仿佛只是根雜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
空氣中逐漸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站在一邊的管家,因為被點了穴,渾身不能動彈,被迫聞著這血腥味,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很不好受,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了,吐了自己整身。
暗處的南宮燁不由得蹙了蹙眉,一旁的手下見此,看了眼還在大開殺戒的宥,壓低聲音道:“需要屬下去把他攔住嗎?”
“看著點張老六,切記要活抓?!?p> “是?!?p> 男子說完后,一個晃身便離開了。
張老六臉色越發(fā)難看,他看著地上倒了一片的人,看來此地不宜久留,他可不是那個瘋子的對手。
想到這,見宥沒留意自己這邊,剛準備離開時,只覺得腳踝傳來刺痛,腳底一滑,摔下了屋檐。
他整個人以狼狽的姿勢趴在地上,入眼看到了一雙黑色靴子,以為是那個瘋子,嚇得他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男子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力度之大似要把他釘在地上,耳邊聽到張老六殺豬般的慘叫,一個手刀狠狠劈在他后頸處。
張老六眼睛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那邊剩下的人也被宥給處理了,手里那把通身銀光的大刀,此時紅的很是妖艷,刀尖還有血時不時滴落下來,在土黃的泥石地上綻放出詭異的血花。
宥拖著大刀走向張老六,準確說是走向他旁邊的男子那。
“你怎么過來了?”
“還不是你自己大意,要不是主子讓我去看著點張老六,估計等你回過神,他早就溜之大吉了?!?p> 宥揉了揉鼻頭,眼神也略帶飄忽,反正他覺得這張老六那么弱,哪怕是逃走,他也一定會追回來的,不過,主子那就不好叫差了。
男子一眼便看出了宥在想什么,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張老六雖然是弱,但你可別忘了他背后之人,千萬不可大意?!?p> “知道了?!?p> 男子點點頭,這才看向被忽略的管家,看到他滿身的污穢時,眼里的嫌棄不言而喻。
宥直接把管家拎了起來,扔進了院子里那口水缸里。
因為手腳不能動,管家在被扔進水缸的時候,嗆了一大口水,窒息感很快席卷而來,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淹死時,宥把他提了起來,扔在地上。
管家臉色蒼白的如同死人一般,把胸腔里的水咳出來,大口口的呼吸著。
過了好一會,人才逐漸走出了那股窒息感。
但,只能說今天真的是他的倒霉日,人剛緩過神來,就又被人打暈,直接套進了麻袋里。
男子也把張老六套進了麻袋里,兩人一手一個麻袋出了院子,而院子里的尸體則被其他暗藏著的人收拾妥當了,院子也被重新打掃了一遍。
南宮燁瞥了眼兩個麻袋,桃花眼里并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他淡淡的收回視線,開口道:“把人帶回去,好生查問?!?p> “是?!?p> ......
趙府書房里,趙展鵬在書房來回踱步,心里莫名的煩躁。
“父親,你在擔心王管家嗎?”
趙桓楓手里搖著扇子,不緊不慢開口道。
“哪能不擔心,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為父就是擔心萬一他嘴漏說出了什么,我們一家子都要玩完了,叫你過來就是看看能有什么法子?!?p> “只有死人才會永遠保守秘密,如果他真的被攝政王的人抓去了,那我們可以將計就計.....”
趙展鵬聽完后,臉上的神情可以說是多云轉晴,對眼前的兒子是越發(fā)的欣賞。
“不錯,那就用你這法子,楓兒果真不會讓為父失望,比起皇子們,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趙桓楓笑了笑沒說話,他把扇子一收,恢復認真的神色開口道:“父親,我欲求娶康樂郡主?!?p> 趙展鵬愣了愣,顯然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很有主見,但聽他的意思,只是通知自己一聲,便不是請求的意思。
“你這是為何?”
“父親,這康樂郡主雖然是庶出,但她好歹也是薛丞相的女兒,而且今年又被封為圣女,不僅有一手好的醫(yī)術,而且還擅經商,若把她娶進家中,說不定薛丞相會看在這層關系上,能與您多多走進些?!?p> 趙展鵬沒急著搭話,沉思了一會,這聽上去的確于他有益,但薛相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為人狡猾的很。
他曾表露出交好之態(tài),但薛相那老狐貍,幾句話給繞開了,話語間讓人找不到錯處,實在是難對付啊。
“容為父再想想,此事不宜過急?!?p> “父親說的是。”
......
“咳...咳咳咳!”
王管家從昏迷中緩緩睜開眼,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今晚發(fā)生的事如走馬觀燈般涌進腦海。
他強行壓下心里的恐懼,看著周圍的布置。
墻壁兩邊各放著兩個火把,照的整個房間很是亮堂,只有一張木板床和一套桌椅。
他快速爬起來,走到門前試著推了推,發(fā)現(xiàn)門被鎖住了,連唯一的窗戶也被死死的釘上。
“呦,看上去還很精神嘛?!?p> 宥邊說邊走了進來,隨后便站在了一旁。
南宮燁也走了進來,看了眼嚇傻的王管家。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本王可沒有耐心。”
王管家連忙收斂心神,俯首作揖道:“攝政王此言何意?在下不甚明白,還望殿下指點一二?!?p> 寬大的袖子后,眼珠子不斷地轉著,別看他仍舊不慌不忙的模樣,實則他額頭上早就滲出了汗珠。
南宮燁見王管家還在跟自己繞圈,平淡如水的眸子里快速染上了一抹寒意。
“是嗎?”
雖然只是簡短的兩個字,王管家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內力席卷而來,壓著他幾乎喘不過氣,雙腿一軟,噗咚一聲跪倒在地。
“聽說你和夫人分居已久,本王就當時做善事,把他們母子帶過來與你相見,如何?”
王管家一聽,不由得大驚失色,但仍舊死死的抿著唇瓣,不發(fā)一語。
“讓人好生看著,若是出了任何意外,唯你們是問!”
南宮燁一揮袖子,轉身走出了房間,宥深深看了眼失魂落魄的王管家一眼,也跟著走了。
房門再次關上,壓著自己的那股內力也跟著消散。
“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