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里兩人在校門口的小旅館里將就了一宿。
無關(guān)于曖昧,身心疲憊的兩人幾乎是倒頭就睡。
天一亮,吳黎收拾好東西,楚文才也打電話同學(xué)校和舍友請好了假,兩人就直奔機場去了。
隨著飛機引擎的轟鳴聲,加上氣流的顛簸和鼻尖縈繞的淡淡機艙特殊的味道,還有天空與云層的反光,兩人很快便昏沉沉的睡去。
當(dāng)兩人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jīng)跨越一千多公里落在了這片土地上最具有歷史氣息的城市——長安。
沒有過多的行李,二人很快就到了機場門口,而吳黎的父親已經(jīng)早早等在那里了。
吳叔摸了摸吳黎的頭,一把將她拉在懷里,同時沖楚文才笑道,“辛苦你了啊,小楚?!?p> 楚文才回應(yīng)道,“多余了,吳叔,應(yīng)該的?!?p> 在吳黎家稍作修正之后,一行人便驅(qū)車趕往老家。
吳黎老家距離長安城大約有一個小時車程,幾人說話間就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
老一輩講究個入土為安,吳奶奶的遺體正擺放在老宅門口設(shè)立的靈堂后。
雖說已經(jīng)九月底了,可長安城的溫度還是居高不下,于是老人家的遺體被安置在租來的冰棺中。冰棺的一旁支著一口已經(jīng)開蓋的棺木,棺木上刷著褐色的油漆,畫著各種神話中的生物。
楚文才在一行人之后走上前去,上了三炷香,磕了三個頭。
楚文才看到冰棺中吳奶奶安靜的躺在其中,不知是因為化妝的緣故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吳奶奶的面頰上仍有些許淡紅色,就像是酣睡未醒的人一樣。
幫了一陣忙吃過飯后,約莫四點半左右,楚文才就和吳黎一家道別準備回家了。
白事講究繁多,有迎禮、守夜、頭七等等,吳黎有自己的安排,所以作為外人的楚文才也就不多呆了,況且自己也只請了三天的假期,是比吳黎要提前回金陵的。
······
回家的大巴上楚文才收到了蘇韻錦的短信。
蘇韻錦:聽說你請假了?
楚文才:嗯,蘇老師,家中有些事情,所以就臨時請了三天的假期,下周四應(yīng)該能去你那里準時報到(笑臉)。
蘇韻錦:上次給你說的那個兼職,我本來今天還想給你介紹呢(撇嘴),你都不跟我說一聲,我還是從你們導(dǎo)員那里聽說的。
楚文才:一個我非常重要的老人去世了,太突然了,所以,,。
蘇韻錦:請節(jié)哀啊,生老病死誰都免不了的(擁抱)。
楚文才:(擁抱)(擁抱)(擁抱)。
楚文本來在擁抱之后打了一句“你上次說教我怎么變得受女孩子歡迎還算數(shù)嗎?!?p> 可聯(lián)系了一下上下文覺得有些不合時宜于是改成了,“蘇老師能透露一下是什么樣的兼職嗎?我也好做些準備?!?p> 蘇韻錦:(笑臉)放心啦,很簡單的一項工作,沒有什么難度的。等你回來了再說吧。
楚文才覺得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太合適于是發(fā)了一句“那等我回來再找蘇老師吧,我現(xiàn)在要趕車了(再見)。”就結(jié)束了對話。
百無聊賴,楚文才拿出手機開始刷起了抖音讓時間過的快一些,時間就在手機中小姐姐扭動的身姿中來到了一個小時之后。
看著大巴緩緩駛?cè)胧袇^(qū),楚文才一時間多少有些近鄉(xiāng)情切。
自己突然從學(xué)?;貋聿]有告訴爸媽,就是想著給他們一個驚喜。
想著自己突然間出現(xiàn)在家門口,父親的茫然和母親的措不及防,楚文才覺得應(yīng)該會挺有意思的。
雖然平常父母對自己頗為不放在心上,可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只不過是因為楚文才是男孩的緣故,楚父楚母的關(guān)愛多少顯得隱晦了些。
下了大巴車,乘坐公交只需乘坐兩站,就離家不遠了。
走在通往家的小巷中,楚文才看著一輛車緩慢的從眼角駛過。
這不是老爺子的車么?一輛10年的現(xiàn)代,算算也有9個年頭了。
駕駛座的一側(cè)窗戶開著,老爺子將手搭在窗外,手里夾著一根煙,正緩慢的行駛出逼仄的小巷。
看著那熟悉的面孔,楚文才出聲喊道,“爸,我回來了啊。”
老爺子正在出神,似乎聽見有人再喊叫,回頭看了路邊的楚文才一眼,然后彈飛了煙頭,把車窗升起,腳下微微用力,開走了。
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楚文才揮舞在半空中的手突然石化住了,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
為什么他看了我一樣,把車窗升起來了?
把車窗升起來了還不夠?還得踩油門走?
楚文才有些惱火準備打電話質(zhì)問他,剛掏出手機亮屏,處刑一般的倒計時關(guān)機提示音便響起——沒電了。
伸手扶了扶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惡氣后,楚文才便開始自我安慰。
算了,可能是沒看見或者走神吧,晚上再算這筆賬,先回家,我要回家找媽媽。
······
楚父的老現(xiàn)代在一高檔小區(qū)的地下車位停好后,走進電梯按下了二十三的按鈕。
電梯打開后,楚父走到一戶前用指紋打開了方面。
屋內(nèi)嘈雜的抽油煙機聲音中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回來了啊,飯馬上好?!?p> 楚父將手中的衣物掛在門口墻壁上的衣架上,一邊換拖鞋一邊感慨,
“還是大房子舒服啊。我從家里拿了些衣物過來?!?p> 楚母說道,“這房子確實可以,今天算是新房子開伙咯,允許你小酌兩杯?!?p> 楚父問言喜上眉梢,趕緊沖進客廳從酒柜里拿出一瓶茅臺酒和一個小酒盅,滿滿的倒上,抿了一口發(fā)出“啊”的聲音。
“雖說是用來頂款的二手房,可當(dāng)初是用來做樣板間的,基本就沒怎么住過,也不知道是虧還是賺了?!?p> 楚母將一盤下酒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在圍裙上擦了擦手,
“現(xiàn)在房價這么高,以這個價格入手,還手續(xù)齊全,也就是今年生意難做,不然人家是寧愿給你現(xiàn)款的。”
楚父夾了一口擦放進嘴里咀嚼了起來,“不想了,剛好老房子也住了十個年頭了吧,夠了也該換了?!?p> 楚母又從廚房里端出兩盤菜肴放到桌子上,用筷子敲了一下楚父端酒杯的手,“你悠著點啊,喝兩口意思意思得了,還有啊,準備什么時候正式搬家,要給文才說一聲啊?!?p> 楚父吧唧著嘴說道,“等他放假回來前再說吧,順便給他一個驚喜,然后咱們一家人再一起搬家?!?p> 楚母點了點頭她本身也是這個意思,“等會我開車回啊,你喝酒了堅決不能動車!”
楚父猥瑣的一笑說道,“要不今天晚上不回了吧?我打算今晚入入洞房,也算是暖個房。”
楚母臉上微紅嬌羞的嗔罵,“老不正經(jīng)的東西~?!?p> 楚父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酒杯對楚母說道,“你知道我回來的路上怎么了嗎?”
楚母很配合的提問,“怎么了?”
楚父笑了笑回答,“我看到一個小伙子長得和文才真像,我都懷疑是不是我流落在外的私生子?!?p> 楚母假裝生氣道,“好你個老家伙,你還在外面有私生子?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p> 楚父嘿嘿一笑,“晚上請務(wù)必盡情的收拾我把~”
楚母偏過頭去,“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