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嗓子的哭喊，到底吵了車箱的眾人。有的孩子醒來愣愣地，不苦不鬧。有些孩子，跟著放聲哭了起來，要找娘親、找爹爹。
馬車的門簾被人掀開，進來一個兇神惡煞的大漢。
“哭什么哭，再哭就全宰了你們?！?p> 他面頰一道長長的疤痕，看起來嚇人極了。她們身子不由得往后縮了縮。
可，總有不識趣的。大漢的警告全然沒用，反而讓孩子哭得更大聲了。
“嗚嗚，我要找娘親，你是壞人?！?p> “大壞蛋，我叫我爹打死你?！?p> 大漢沒什么耐心，抓住其中哭得厲害的小孩，就是大嘴巴子。
“勞資教你別哭，你沒聽到嗎？落在我張老三的手里，你們的日子就和以前沒關(guān)系了?！?p> “還當自己是以前的小姐少爺嗎？我叫你哭，叫你哭?！?p> 他下手一點都不留情。場面極其兇狠。
家祿的小身子抖啊抖，淚眼汪汪?！敖憬?，我怕……”
她也怕。抖著身子，把家祿按在自己身后，大半個身子把他護著，輕輕道：“家祿乖……”
門簾再一次被拉開，又有個大漢探頭進來。“行了，前面好像不平靜，你利索點。別讓孩子出聲。”
大漢拽起另一哭喪著的小孩，啪啪幾巴掌直接打翻在地。又倫著巴掌噼里啪啦，對車內(nèi)的小孩無差別的打了下去。
“都給我閉嘴。”
她因為挨在門口，少不得被挨了幾下。她瑟瑟地低著頭，一聲不吭。只用余光掃了大漢一眼。
只是這一眼，她看得令她心驚肉跳。她看過去的時候，大漢也正看著她，他的眼光讓她身子發(fā)寒。
看著車內(nèi)安靜下來后，大漢哼了一聲，出去的時候，若有若無地掃了她姐弟倆一眼。她心里慌張極了，一把把弟弟緊緊抱在懷里。雙眼不自覺流出淚來，嘴里含糊不全地叫了聲“娘親?！?p> 家祿似是察覺到姐姐的不安，小手心拍著她的后背，安慰道：“姐姐，別怕。祿祿陪著姐姐?！?p> 他眼淚汪汪，聲音都還抖著?！敖憬?，我們是被壞人抓走了嗎？”
她小聲嗯了一聲。
家祿的淚珠子再也含不住，大顆大顆地往下落。嘴巴死死地癟著，又裂開又癟著。
姐姐讓他要乖，別出聲，他記得。剛剛兇兇地壞人就是因為其他小孩哭，進來打的人，他知道。
其他想哭的孩子，也是默默地抹著淚，卻不敢出聲。
出了城門，馬車行駛的速度快了很多。馬車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原本還算平穩(wěn)的馬車變得一晃一晃地，速度也慢了很多。
她聽見前面大漢的聲音：“大哥，怎么辦？走了這么久，沒想到他們跟上來了。”
“待會眼睛給我亮堂一點。這生意我們也不是跑這一回了。想來應(yīng)該只是同路，碰上了?！?p> 漢子嗯了一聲，又低罵了一句。啪的一聲脆響，像是抽在馬屁股上。馬車又快了幾分“真是晦氣，遇見官府的人……”
官府？
她豎起耳朵，又聽聽。確實是說的官府。
她神情一振。她放開家祿細細聽著。馬車向前又行駛了一會，只聽咚地一聲，有什么扎在馬車車箱上，后面?zhèn)鱽淼拇蚨罚絹碓浇?，越來越近?p> 她手心握得死死地，神情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