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知天生是個不安生的主兒,想要讓她老老實實呆在家?guī)缀跏遣豢赡艿摹?p>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連著在家呆了兩三天。
老老實實,沒有半點兒怨言。
別說府里的下人了,就連貼身的侍女如意也不怎么敢相信。
對林幼知來說,她可以不聽林鎮(zhèn)宏的話,但是另一個人的話她得聽。
“所以,那位李公子就真值得你傾慕?”陽光斜照于地上,映射空氣中飄散的塵灰,淡雅的姑娘安靜翻著書頁。
似乎書里的世界對她而言才比較真實。
林幼知呆呆看著她,不自覺也陷入了這片刻美好中。
聽見她無意間的問題,林幼知才匆匆回答:“是的!”
語氣十分的肯定,在這之前她還把與李恒生一起在延坡村的行動一股腦地灌給了林思意。
對,就是她那個姐姐。
城主家的二小姐,整座康陽都被其魅力所俘的人。
兩人坐在庭院里,周圍并沒有隨侍的下人。
有的也僅僅是輕柔之風(fēng)拂過樹葉的淡淡音弦,林思意就只是坐在那里,滿庭的花便像是為她而盛開。
她幾乎是與林幼知的性子完全相反,更像一個大戶人家的子女,優(yōu)雅溫婉而知性。
任誰都不會討厭這樣的性格,若是城主能放話,估計來提親的人能淹過整個城主府。
林思意正是這樣的存在。
但唯有一點,林幼知不明白,為何父親要一直把她關(guān)在家里。
明明這里是這么的沉悶。
林幼知看過外頭的世界,幾多美好與險惡也都知道,所以她才不明白。
不,僅僅是關(guān)在家里也就算了,林鎮(zhèn)宏的所作所為分明是把林思意限制在這一別院里。
除了這滿庭的花,沒有任何人能在這里陪著林思意。
就像是把她當(dāng)成了籠中之鳥。
如果不是林幼知會偶爾找機會偷溜進來,那林思意該有多么寂寞。
林思意知道林幼知的想法,十幾歲的她已經(jīng)會為姐姐解憂了,值得欣喜。
但是,她依舊是說:“你不過是頭腦一熱罷了?!?p> 她頭也不抬,表現(xiàn)得對李恒生的事跡沒有一點興趣。
林幼知并不服氣,便直接問:“姐姐為何這樣說?”
誠然她也不知道。
或許正是因為年紀(jì)小,或許正是因為那一抹少年意氣。
總之她是忘不掉了。
也是,傾心這碼子事,說易也易,說難也難。
但左右不過是一眼的事兒。
有時候,一個眨眼、一個瞬間就已經(jīng)能夠決定很多東西了。
再看一眼林幼知臉上,她并沒什么小女兒表情,反倒是一臉的豪氣。
仿佛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值得稱贊的征程。
林思意放下書,抬頭怔怔地看著這個妹妹,她仔細地回憶起,才發(fā)覺林幼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也許林鎮(zhèn)宏還沒意識到這件事,但她意識到了,于是她說:“你長大了啊?!?p> 原本還想與她爭論幾分的瞬間泄氣,把腦袋伏在桌上道:“姐姐你如何見得?”
一年也未必能見得幾次,如何斷定她長大了呢?
林思意想了想,是啊,為什么呢?
她們姐妹從出生到現(xiàn)在,見過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但不知為何,她們姐妹的感情卻是極好。
甚至林幼知第一次知道她還有個姐姐存在的時候是在五歲那年,她第一次見到林思意便打心底里知道這個姐姐不會害她。
這是一種天真的直覺。
只是這話如果讓林鎮(zhèn)宏知道的話難免辛酸,養(yǎng)了十幾年的女兒竟然感情還不如這個沒見過幾次面的姐姐。
罷了,不提那個人。
林幼知愛離家的一大理由便是,她要替林思意去看看外頭的世界。
所以每一次回家,她幾乎都會偷偷溜到林思意這里,告訴她外頭的世界有多么多么好。
林思意點著桌案,沖她道:“你說是這樣說,可我也當(dāng)真好奇,如果那位李公子真見了我,你不會害怕嗎?”
“怕什么?”林幼知無知無覺,其實也對,她哪知道這個姐姐的魅力有多大。
“真是單純啊?!绷炙家獾皖^淡淡微笑,繼續(xù)看起書。
另一方,李恒生為斬邪刀在盆里添了一壺酒,他從霜月樓回來后便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老鴇和延坡村的祠堂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她在死前大呼野干娘娘。
可野干娘娘是什么,一個虛構(gòu)出來的神像。
但也許……并非是虛構(gòu)出來的呢?
林鎮(zhèn)宏下令在延坡村修建祠堂或許不僅僅是為了給林思意祈福那么簡單
首先,老鴇、霜月樓、野干娘娘這三者間一定是有聯(lián)系的。
而霜月樓里的邪道魎或許是經(jīng)過莘嵬的影響而產(chǎn)生,這是不是能夠說莘嵬與野干娘娘之間也有聯(lián)系。
再者,野干娘娘的臉與林思意極為相像,
而這其中,以林鎮(zhèn)宏所代表的城主與林家興許也摻了一腳進來。
說來也真是奇怪,李恒生接連去了林家兩次連林思意的面兒都沒見著,而且府里的下人也從未對林思意有過討論。
當(dāng)時孫順過來邀他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地說林思意對他很有興趣。
但那是在林府之外,說來也巧,從入城到現(xiàn)在,他聽說的關(guān)于林思意的消息全部是在林府之外。
也就是說,在林府這個人就仿佛并不存在一般。
其中難免讓人懷疑林府是不是在隱藏什么。
以他現(xiàn)在了解到的情況來說不無這個可能性,所以在思來想去之后,李恒生決定再去一趟林府。
霜月樓之事今晚就暫且緩緩。
林府一行說不定還能順手打聽打聽康陽城地脈以及當(dāng)初是誰建造了霜月樓之事。
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并不想看見林幼知,以那個姑娘的性子,如果在林府看見他定會糾纏上來。
不得不說,這位姑娘太過熱情,讓他有點遭受不住。
“難道就沒有什么不見到林幼知也能進到林府的辦法?”李恒生摩擦著下巴,那里最近竄出了小胡茬,有些刺手。
不知不覺間,他也快十七歲了。
“辦法…辦法……”李恒生念叨著,忽然間他靈光一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