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寧言終于拿到期盼已久的道典手冊,一個手掌大小,繪有道觀圖樣的長方形鎏金折子,看不出什么材質(zhì),外表普通。
據(jù)說以前的道典手冊質(zhì)地不俗,那叫一個奢華高貴,后來常有人將道典手冊拿去典當(dāng)換取錢財,上尊一怒下,便有了如今的道典手冊。
翻開第一頁就是無夢觀幾個大字,散發(fā)淡淡熒光,后面跟著一個道門印戳,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他試了下,發(fā)現(xiàn)尋常寫字筆在上面無法留下痕跡,硬刻都沒效果,紙張十分堅韌。
直到楚天師送來一只中指長短的羊脂玉筆,才明白想在上面留字,除了本身是修仙者懂得運用靈元以外,還要去找修仙商人,單獨購置一桿靈元筆,價值不菲。
“寧小友千萬別瞎寫,道典手冊上一旦落筆就沒有機(jī)會更改,上面只能出現(xiàn)與自己道觀有關(guān)的內(nèi)容,否則都不會予以落實,這上面所用內(nèi)容都會集中到道門信息庫,一定要慎重,你這是初級手冊,具備的特殊職權(quán)不多,要三思之后再做決定?!背鞄煋?dān)心寧言不明白,破有耐性緩緩說著。
“我明白了,多謝天師贈筆?!睂幯员兄x,將靈元筆跟道典手冊貼身裝好,打算回去再研究。
見他腳步一陣虛浮,明白其中原因,楚天師笑瞇瞇說著:“怎么,還沒休息過來?”
“是啊,頭還疼著呢?!睂幯钥嘈σ宦?,自那晚聚會結(jié)束,他就陷入昏睡,后面還是被段清背回來的,直到今天早上才醒轉(zhuǎn)。
被人告知昏睡三天,他都被嚇了一跳,回想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心底對劉關(guān)張憤憤比了個中指。
如今龍虎山道門來客中,只有寧言還沒走,其實要不是等道典手冊,他早上就走了,一醉三天,太丟人了。
“哦,頭疼不要緊,酒后常態(tài)而已,等下讓你段師兄拿點醒酒湯喝喝就沒事了。”楚天師看他一眼:“可有一件事本天師還想與你確認(rèn)。”
聽說有醒酒湯,寧言大感安慰,點點頭說著:“楚天師有什么事?”
“就是你那天在聚會上說,想要娶我孫女的事。”楚天師似有憂愁:“一天內(nèi)遇到兩家提親,本天師也很為難啊,不過嘛,那武當(dāng)目的不單純,相比那個張千羽,本天師還是比較中意你,但這件事還要等小櫻回來才行,我只能答應(yīng)一半,另一半還得小櫻本人同意才行?!?p> “就這事......啊?不是,誒,等等......”信息過于龐大,寧言差點咬到舌頭,愣是過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我跟天師求親了?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從楚天師臉上的笑容中,他隱隱感到一股不妙之感,但這件事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你沒印象很正常,那天你醉的太厲害了,還是在別人攙扶下才說完這件事,好歹是讓本天師知道了你的心意,放心吧,我不會忘的?!?p> “放心個屁......哦不是,我是說這件事可能有誤會,楚天師你也看出來了,我那天醉了,還醉的很厲害,酒后醉話怎么能當(dāng)真呢?楚天師快快忘了吧,晚輩一時失言,下次一定不會了!”
楚天師點點頭:“這話沒錯,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龍虎山的佳釀,只會讓人酒后吐真言,看來你是壓抑的太狠了,想要靠醉酒才敢說出,不用擔(dān)心,本天師明白的?!?p> 難道自己真的對那楚櫻抱有念想?
“呸,不對,差點就被楚天師帶偏了?!睂幯孕牡子行┳タ?,根本不是這回事啊。
他絞盡腦汁回憶,可是關(guān)于那天聚會上,自己醉后都干了什么,一點都不記得,這事問問別人就能知曉,楚天師沒必要拿此事開玩笑。
也就是說,自己那天真的提親了?
他忽地想起那天劉關(guān)張的話,心頭一跳:“那天扶著我的人,是不是有嶗山的劉關(guān)張?”
“沒錯,劉關(guān)張說提親是你的想法,他只是轉(zhuǎn)述?!?p> 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劉關(guān)張,寧言氣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朝劉關(guān)張臉上來一套王八組合拳,如果打得過的話。
怪不得腦海中會浮現(xiàn)出張千羽跟張明義難看的面孔,跟人家搶親,能有好臉色才怪。
“楚天師,我覺得還是算了吧,提親這事真的屬于無心之舉?!睂幯詿o奈一笑,無夢觀剛剛穩(wěn)定下來,他可不想這個時候再被人惦記。
“怎么,你是覺得本天師孫女配不上你,還是誠心拿本天師開涮呢?”楚天師陰森一笑:“你那天說的話,可是當(dāng)著全道門的面,說不認(rèn)就不認(rèn),本天師的面子往哪擱?”
見寧言面有難色,楚天師心底一軟,撇過頭冷哼一聲:“實話告訴你吧,本天師原本就沒有讓小櫻嫁人的打算。”
“那您現(xiàn)在又是什么意思?”寧言都快被他整懵了,變臉比翻書還快。
“你當(dāng)這提親只有張千羽一人的意思么,恐怕武當(dāng)山是想借此接近我龍虎山,圖謀藏寶閣罷了,小櫻只是順帶?!?p> 說完發(fā)現(xiàn)寧言似乎不理解,他輕嘆一聲:“龍虎跟武當(dāng)并沒有什么間隙,兩家各自發(fā)展,各自安好,但真要走到聯(lián)姻那一步,誰也說不準(zhǔn)以后會發(fā)生什么,張千羽此人桀驁不馴,小小年紀(jì)便已生野心,未來武當(dāng)輪到他當(dāng)家,小櫻真要跟了他,恐怕屆時龍虎山就要名存實亡了?!?p> 寧言總算有點明白過來:“還有段清呢,楚天師擔(dān)心太早了吧?!?p> “我不相信你是個笨人?!背鞄燄堄猩钜獾目戳怂郏骸岸吻迥昙o(jì)比張千羽還要大,可至今沒有完成筑基,他們兩人差距太大,不適合。”
“那你干脆直接拒絕武當(dāng)?shù)那笥H不就行了?”寧言頗感無奈,這種事他一點也不想摻和。
可楚天師并不這么想。
“道門的人都愛面子,尤其還是武當(dāng)這種名家,你以為這么淺顯的借口我會不知道么,但真要這樣做,龍虎山今后怕是難有太平,這不是我想看到的。”
他笑瞇瞇望著寧言:“原本我還擔(dān)心沒人敢站出來跟張千羽拉扯,你倒是幫了我的大忙。”
“誒,楚天師你放過在下吧,我就一個剛修行不久的煉氣小修士,讓我去跟張千羽爭,你也太看得起我了?!睂幯赃B連擺手。
楚天師一擺手:“誰讓你去跟張千羽爭了,拖時間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