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喝!”
清蜀山脈邊緣,一個身著玄衣勁裝的少年手中死死地握住一柄制式長矛,其矛頭從一只數(shù)米有余的虎形巨獸的眼中穿過,透出的部分直接貫穿了虎腦,鮮血和腦漿混合的紅白色液體在不斷的滴落,少年半倚著地面大口的喘著粗氣,不過其深邃的眼眸卻確實流露出別樣的平靜。
“出來吧!”少年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扭了扭脖子,朝著空無一人的四周喊道。
不遠(yuǎn)處的叢林之中傳來一陣稀疏的響聲,緊接著一只黑紅的惡犬跑了出來,狗臉興奮的朝著少年奔來。
“汪,可想死本大爺了,我親愛的三殿下!”
“汪,這只小貓咪是您的杰作嗎?真當(dāng)是不可思議啊,有道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三殿下這才離開云都不過三年,就已經(jīng)這般強大了嗎,這只小貓咪身上都已近煉出妖氣了,已經(jīng)快成精怪了,就這么被殿下你的長矛干脆利落的殺死,真是進步不小??!”
說著說著,惡犬嘴巴里的哈喇子都流了一地,眼巴巴的望著地上的虎獸。
少年鐘神秀看著這喋喋不休的犬獸,也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別鬧了,老黑,你怎么跑我這里來了?還有你有我父皇的消息了嗎?”鐘神秀有些嚴(yán)肅的問道。
“我聽人說我們鐘玄帝國亡了,整個云都現(xiàn)在都化為了劫土,皇城已然陷入深淵,這是真的嗎,我父皇天人神姿,豈會陷于絕淵?”鐘神秀聲音有些顫抖,望著低頭不斷啃食著虎獸的老黑。
老黑頓了一下,情緒頓時低落了下來。
“陛下神威蓋世,是超脫了化神尊者的無上存在,誰能害的了他呢?不過陛下仿佛知曉禍?zhǔn)聦⑴R,早早的遣散了宮中的一些重要人物,我們御獸園中的諸多追隨陛下的大妖們也大多數(shù)被送離了災(zāi)禍中心,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我只知那一日似有大日橫空而來,那鋪天蓋地的妖氣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我早已遠(yuǎn)遁云都萬萬里之遙,都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熱浪,雖然不過一閃而逝,我也能感知到那定然是一尊妖族之中的無上存在來襲?!?p> 老黑神色有些陰郁,還是開口接著道:
“那一日的天災(zāi)過后,我曾蟄伏近月余的時間,方才敢潛回云都附近?!?p> 老黑深吸一口氣:
“什么都沒了,以云都為中心的近十萬里方圓一道巨大的深坑橫陳,以陛下超越化神尊者的神威也不太可能造成這樣的破壞,其溢散的妖氣輻射更廣,天坑之外的無數(shù)村莊城鎮(zhèn)深受其害,催生出不知道多少小妖怪,不知道有多少無辜者慘遭橫禍。要不是我本身也是妖族,更是煉化橫骨修成了妖丹,都不敢在云都附近久留,照這樣看來,我們鐘玄帝國確實是沒了?!?p> “居然如此!”少年鐘神秀面露悲色,心中微嘆,饒是以他的見識也不禁對這樣的禍?zhǔn)律罡袩o力。
“一擊造就十萬里方圓的深坑,就是我前世踏破天人極限也遠(yuǎn)遠(yuǎn)做之不到,太可怕了,此界大道高遠(yuǎn),上限比地星高出不知幾許,我離開云都之后兩年才不過剛剛勘破胎中之謎,身軀淳弱,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經(jīng)過近年許的不斷打熬,方才有一絲自保之力?!?p> 鐘玄帝國,乃東禪域的一方無比強盛的國家,雖不熱衷于征伐鄰國,但是單憑當(dāng)代鐘皇超越化神的偉力,就是周邊帝國的無冕之王了,鐘神秀投胎于皇室,乃鐘皇第三子,十歲之前心性單純,不喜文武,性格頑劣,常于御獸園中嬉鬧,與其內(nèi)諸多大妖打成一片,鐘皇陛下也不知為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去了。
直到十歲那年直接一道圣旨將他“下嫁”于孟淵帝國的小公主,并且數(shù)天時間就派人大張旗鼓的將他送往孟淵王城圣都之中,出云都之前,鐘神秀都有些懵懵懂懂,直到真的要被送離鐘玄,小鐘神秀才慌了神,那動靜,真的叫哭天嗆地。
回想道這里,面色悲涼的鐘神秀也不禁一抽,心里有些無奈,那時候的自己還受困于胎中之謎,雖說行智無礙,但也絕對說不上聰慧,要不是身份高貴,也就是個中人之姿罷了。
“看來父皇早知道有這一天了,不僅僅是我,連大哥二哥也一樣,早就被送離了云都之中?!辩娚裥惚池?fù)雙手自語道。
一邊的小黑將虎獸消化干凈,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確實如此,陛下數(shù)年時間將幾位皇子殿下都以不同的借口遣送走了,當(dāng)時還在云都之中鬧出不小的動靜,諸多大臣們都十分不認(rèn)同,陛下這些年來并沒有廣納賓妃,唯寵皇后一人,不過堪堪三位皇子,本來就讓諸多老臣有意見了,現(xiàn)在看來,陛下早已洞察天機,料到鐘玄帝國由此一劫了。”
鐘神秀背負(fù)戰(zhàn)矛,緩慢的朝著清蜀山脈邊緣離去,小黑緊隨其后。
“我來圣都不到三載,前兩年還好,雖然說此前我的名聲有些不好,畢竟是一位不通文武的‘廢材’皇子,但是我們鐘玄帝國勢大,也不會有什么人在我面前亂嚼舌根,自從一年前斷斷續(xù)續(xù)的從云都方向傳來一些鐘玄帝國的傳聞,形式就變了?!?p> “不少人都覺得我這位‘廢材’皇子可配不上那位身份尊貴的小公主了,要不是有孟淵皇室壓著,可能就有不少人要打我的主意了?!辩娚裥愕纳裆行┣謇洹?p> “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三殿下不必理會他們,有我在,三殿下在圣都之中立足還是沒什么問題的,殿下只要安心修行,待到日后修成化神尊者,迎娶那位小公主,未必不能借勢孟淵,重整山河,再復(fù)鐘玄!”老黑狗臉自信道。
“可能性不大,估計這也就是一場交易,父皇安排我到此地來避難來了,說是聯(lián)姻,現(xiàn)到如今我連那位小公主的面都沒見過?!辩娚裥銓Υ瞬⒉灰詾橐猓运囊娮R,什么樣的女人沒見過,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修行,只要實力到了,一切的一切皆是附庸。
“這到也是極有可能的,汪!”老黑一聽,感覺頗有道理,不禁有些喪氣,耷拉個腦袋,興致不高。
一路暢通無阻,一人一狗來到圣都鐘府,老黑這潑皮大妖也不禁收斂妖氣,變成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小黑犬,沒辦法,圣都之中高手可是不少,僅僅一個練出妖丹的大妖可不敢在圣都胡鬧。
安頓好老黑之后,鐘神秀回到靜室之內(nèi),梳理近月余的收獲,雖說他勘破胎中之謎,憶起前世點滴,但現(xiàn)如今不過還是肉體凡胎,而且兩界武道迥異,不能一概而論,前世修煉所得道果,未必在界能夠通行,所以年許時間,鐘神秀還是在慢慢梳理武學(xué),打熬筋骨皮膜,淬煉體魄。
從靜室暗閣之中取出一冊金色典籍,其上有神紋流轉(zhuǎn),神異非凡,鐘神秀運起勁力,從指間逼出一滴暗紅色的血液,滴落在金色典籍之上,其光芒閃現(xiàn),一尊神姿勃發(fā)的神人影像浮現(xiàn),正是當(dāng)代鐘皇,其雙目飛揚神彩,其口中輕念《燭龍經(jīng)》。
“鐘山有神,燭照大千,其瞑乃晦,其視乃明,幽冥無日,銜燭照空。”
“顛倒陰陽,輪轉(zhuǎn)日月,銜耀神形,謁流風(fēng)雨,無間天地,運合周天?!?p> “.........”
鐘皇影像負(fù)手而立,浩瀚高遠(yuǎn)的拳意直擊面門,鐘神秀神情一陣恍惚,仿若看到鐘皇揮手之間日月顛倒,乾坤在握的無上偉力。
經(jīng)過數(shù)個時辰的揣摩,這一卷燭龍經(jīng)方才被其消化,不過他還是修煉不了,沒辦法這燭龍經(jīng)的最低標(biāo)準(zhǔn)都是氣海宗師境界才能修行的,而且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觀摩此卷經(jīng)文了,第一次見到時確實感到驚艷異常,經(jīng)過年許揣摩,其中內(nèi)容他早已爛熟于心,不過還是經(jīng)常拿出來感受其父鐘皇的神意。
傳說之中鐘玄始皇曾夢回遠(yuǎn)古,觀燭龍換天,有感而創(chuàng)《燭龍經(jīng)》,乃鐘玄帝國所傳不世典籍,可惜早已殘缺,唯有煉氣化神篇章。
此界武道分煉精化氣,煉氣化神。
淬皮,易筋,鍛骨,煉臟,凝血,煉精,(化氣)
錘煉周身精元,鑄超凡入圣之體,要承載天地精炁,豈是易事?
人族生來孱弱,除了傳說當(dāng)中的那些特殊體質(zhì),凡體不經(jīng)打磨,一絲精炁就足以壓爆人體筋脈,所以有人族先賢揣摩大道,方才想出錘煉周身精元,練出后天精炁,勾連天地,方能接引天地精炁入體,修成氣海宗師之境。
煉氣化神分為:氣海,修達(dá)此境者命輪精炁汪洋如海,能做到凌虛渡空,聚氣成兵,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偉力加身,被人尊稱宗師,
真丹,一顆真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修達(dá)此境方入道途,能開辟一(弱雞)派的存在。
化神,億萬人難有一成就者,強者能打下一片浩瀚疆土,稱凡間帝王,尊以尊者之名號。
再其上天地就不是鐘神秀所能知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