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尚在睡夢中的張漠,再次被拉扯力拽醒。
“我去,什么情況?不是已經(jīng)種好樹了嗎?”
驚醒的張漠,感受著這股拉扯力,只有以前的1/3左右,趕緊將意識降臨到梭梭林,梭梭林的面積確實又增加了一畝,但這次新增加的一畝樹林中,多了一塊塊空洞,像是被蟲子蛀掉了一樣。
這是什么情況?張漠摸不清頭腦。
“李哥,那五畝樹種了嗎?沒什么問題吧?”張漠趕緊給李村長打了個電話。
“沒有啊,前天就種好了,剛剛我去遛彎,還去看了呢,沒什么問題!”李村長說的很肯定。
掛斷電話,張漠一時鬧不清情況,辦完離職,趕緊回去,自己是待不了五天了,寶珠又出幺蛾子了!
抵抗著這股拉力,張漠來到地質(zhì)所辦公室,工位上的碎石已經(jīng)清理干凈。
將私人物品擱在一個不大的紙箱中,其實也沒有什么私人物品,水杯,頭盔和一些單位過節(jié)發(fā)的福利。
聽見林主任辦公室開門的聲音,張漠來到林洋的辦公室,“咚咚”敲了下門。
正在收拾桌子的林洋,看見自己的得力干將,笑著問道:“小張,快進(jìn)來,身體好了嗎?”
“已經(jīng)沒事了?!?p> 走到林洋的辦公桌前,張漠身體前傾,單手撐在桌子的邊緣,用來抵抗寶珠的拉扯力。
“主任,我想辭職?!?p> 林洋有些吃驚,停下手中的活,抬頭望向著漠,張漠的頭上有些汗?jié)n,用力撐著桌子,手臂有些輕微的顫抖,上身站的筆直。
“身體沒養(yǎng)好,就多休息幾天,不用辭職?!绷盅笠詾閺埬纳眢w還沒好。
“不是的主任,和身體沒有關(guān)系?!睆埬行┛嘈Α?p> “那是因為什么?”
“我休息的這幾天,去了趟三沙村,就是去年咱們考察的地方?!?p> 林洋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在那里,我發(fā)現(xiàn)了一塊隕石,賣了一千萬?!?p> “一千萬!”
林洋十分吃驚,難道這是他辭職的原因。
“那也不用辭職???”
“我打算用這一千萬去回報那塊沙漠,我要去種樹!”
張漠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堅定。
“嗯!”
涉及到理想和信念的事情,都很難改變,沒想到平時穩(wěn)重的張漠,竟然會有這種想法,林洋沒有再勸。
“主任,另外那塊隕石碎了,有一塊小的,我打算捐獻(xiàn)給所里,您看應(yīng)該走什么手續(xù)?”
張漠說出了此行的另一個目的。
“我查查文件。
”林洋在文件柜里翻找起了起來,地質(zhì)所的管理十分規(guī)范,對各項常見的事情,都有明文規(guī)定。
不一會兒,林洋從柜子的一角,找到了一個文件,翻看了下,說道:“走,我?guī)闳ピ菏佛^?!?p> 地質(zhì)所,隸屬于地質(zhì)院,地質(zhì)院有著專門的院史館,收藏著建院以來的歷史。
張漠沒想到竟然在院史館。
來到院史館,張漠的手中多了一個牛皮紙袋,上面印著地質(zhì)所的字樣,里面放著他要捐獻(xiàn)的隕石,鑒定報告,還有一個小U盤,U盤里是維克托教授記錄的一些數(shù)據(jù)。
院史館位于院里的西北角,只有兩層,接待兩人的是一位退休的老專家,現(xiàn)場還有一個青年那這相機(jī)在拍照。
捐贈的過程很簡潔,簽字,交接,拍照。
值得一提的是,張漠還獲得了一張榮譽(yù)證書:
“今收到張漠先生捐贈橄欖石石鐵隕石(152g),用于科學(xué)研究和科普宣傳,樣品保存于華國地質(zhì)院院史館,特發(fā)此證,以資表彰,謹(jǐn)致謝忱,華國地質(zhì)院院史館,2019年4月8日。”
證書是批量印制的,只有姓名,隕石名稱和日期是用毛筆手書的,是證書唯一的亮點了。
老專家的字,平和簡靜,質(zhì)樸秀美,有著一種飄逸灑脫的意味,正如老專家的一生,為華國地質(zhì)貢獻(xiàn)了青春,退休后仍然在院史館發(fā)揮著自己余熱。
從院史館出來,張漠有些自嘲,本以為自己有生之年,能在地質(zhì)科學(xué)上做出些成績,然后留名院史館,就不錯了。
沒想到現(xiàn)在,竟然因為一塊小小的隕石,就在院史館留下了些許印記。
地質(zhì)所辦公室。
愛八卦的張姐,來到大辦公室,湊近馮雪,小聲說道:“知道嗎?張漠要辭職了!”
“什么?”
馮雪猛地站起來,“別亂說,他只是休假?!?p> 馮雪與張漠在部門里關(guān)系最好,情緒有些失控。
“我可沒亂說,東西都收拾好了,張漠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辦離職手續(xù)了!”
張姐的聲音有些大,辦公室的其他人也都湊了過來。
“不就是在單位暈倒一次嗎!至于開除嗎!等主任回來,我去找主任說道說道?!?p> 馮雪的話,引來了眾人的贊同。
“就是,這么努力的小伙子怎么能開除,我也得去求求情?!?p> 說話的是愛在辦公室健身的周哥。
“我也去,不能因為這,就讓小張走。”
這是辦公室的熱心老大哥李叔。
“我也去!”
“我也去!”
辦公室開始聲討起林洋主任。
林洋領(lǐng)著張漠來到辦公室時,辦公室里彌漫著一股同仇敵愾的氣息。
看著辦公室里同事,都用氣憤的的看著自己,林洋摸不到頭腦。
看著張漠疲勞的撐在工位上,開心果馮雪爆發(fā)了:“主任,你為什么要開出張漠,不就是身體虛了點嗎?”
林洋知道大家誤會了,哭笑不得的看向張漠。
“什么叫虛了點!哥昨天還一拳把人打趴下了呢!馮姐,你這是敗壞我的名聲???”張漠見狀挺身而出。
“別打岔,是不是他要開除你,姐給你撐腰,哼!”
馮雪瞪大雙眼,怒視林洋。
“不是,哥發(fā)了筆橫財,要去種樹啦。”
張漠將隕石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馮姐,你最近,要拍婚紗照了,這張健身卡我也用不著了,送你了!”
“好了,大家,山水有相逢,歡迎大家來三沙村騷擾我?!?p> 和大家打完招呼,張漠走出了辦公室。
“啊,主任,剛才我不是說你,您這么英明神武,大人大量,肯定不會和小的計較的!??!”
馮雪跑到林洋的背后,殷勤的垂著肩。
只是那力道,更像是威脅,砸的林洋齜牙咧嘴。
嘴角微微一笑,張漠接著在各部門間辦理離職手續(xù),他在同事間的人緣還不錯,每到一個部門,同事們都很關(guān)心他。
離職手續(xù)辦理的很順利,10點半,張漠兩手空空的走出了辦公樓,這次本來還打算回趟津市,看看父母,現(xiàn)在只能先趕回西北了!
別了,地質(zhì)所;別了,帝都;大西北,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