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魂靈果徹底煉化后,魂靈果中蘊含的鬼氣在吸收了一些藥力以后,反而便得更強了,煉丹講究君臣主輔,蘇悅特地增加了魂靈果的用量,有利于鬼魂修補靈魂。
不一會兒,丹爐中發(fā)出了一道悅耳的聲音,蘇悅拿出一個玉瓶,一拍丹爐,三枚白瑩瑩的丹藥落入瓶中。
“成了!”
蘇悅捏緊了玉瓶,從中倒出一顆渾圓的丹藥,另裝一個瓶子。
她這個人,說不上壞,但也反正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凡事留一手,是她的生存之道。
顧不上休息,蘇悅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就拿著丹藥去找楚燚。
將玉瓶放到楚燚手中,蘇悅道:“這枚丹藥應(yīng)該足夠你壓制病情一個月,今日起,我們的交易到此為止?!?p> 楚燚漫不經(jīng)心地打開瓶子,湊在鼻前嗅了嗅,眼底略有驚艷之色,這枚丹藥,丹香四溢,雖只是八品丹藥,看那成色和丹紋,竟是五六品的煉丹師也煉制不出。最難得的是……魂靈果,戾氣最重,一般的靈火極易與其屬性相沖,容易衰減魂靈果中蘊含的鬼力。蘇悅卻完整地將魂靈果中的鬼力保留了下來。
“我名叫蘇悅,乃滄瀾國蘇元帥孫女,若是一個月后,你需要我的幫忙,可以隨時來找我。”
蘇悅見楚燚不搭理她,也不惱,這段時間接觸下來,蘇悅在跟楚燚交流時只管自說自話,反正后者雖言語不多,家教還不錯,會聽她講話。她笑瞇瞇道,“不過,往后可是要付診金的?!?p> 旁的不說,只提靈泉中那一塊木靈石原礦,蘇悅就眼紅得很。奈何她臉皮雖厚,也不好意思在別人家連吃帶拿,更何況,楚大美人對自己似乎還不錯。
楚燚微蹙了蹙眉,蘇悅煉制的丹藥,對他的魂體確實用處很大。
“好。”楚燚頷首,算是答應(yīng)了蘇悅。
蘇悅松了口氣,仗著楚燚大方又敗家,蘇悅在離開前,順走了不少寶貝,最為遺憾的是,空間戒指只能存放死物,不然她倒真的動心思要將那七棵魂靈樹挖走了。
蘇悅在小院中找了一圈也沒找見珞珈,她本想與珞珈告別,自己這些日子麻煩她不少,不過既四處尋不到珞珈,她便也作罷了。
踏出大門,蘇悅竟有些恍若隔世之感,她愣了愣,一座高大的城墻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蒼勁有力的金色大字書著“京城”二字。
她剛剛一腳踏出大美人的棋院,怎么就到了京城?
是大美人送她來的?
蘇悅回頭看了一眼,那座外表貌不驚人的小院,已經(jīng)消失了,她在心中對楚美人道了一聲謝,定了定心神,看向四周。
大道上的車馬行人排起了長隊,疾行的馬蹄揚起沙塵,一人一馬疾馳而來,有過路人拉了蘇悅一把,這堪堪避開。
“小姑娘,小心著些,周侍郎家的少將軍脾氣可不大好?!币粋€六旬上下的婦人懷里抱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孩,拉著蘇悅一起往邊上讓了讓。
她口中的那名“少將軍”,胯下騎著一匹疾風(fēng)馬,那馬也是蠻橫得很,專挑人多的地方鉆,嚇得城門口那些排隊進城的老百姓四處逃竄,還有些孩子當(dāng)街哭了起來。
蘇悅皺了皺眉,她記得,京城并無什么周侍郎,也并無什么少將軍。
“大娘,這人是誰???”蘇悅看著年紀小,一雙眼睛靈動地不得了,特別討人喜歡。
那婦人見“少將軍”已經(jīng)進了城,又左顧右盼了一番,這才安下心來,壓低聲音說道:“前些日子陛下將蘇元帥革職查辦,兵權(quán)就落在了那周坤手中,他的兒子原本便是京城一大惡霸,這下好了,當(dāng)上了少將軍,唉,日子更不好過了。”
周坤。
蘇悅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她記得此人原本是她那個便宜爺爺蘇元帥手下的一員副將,他的兒子周振宇在城中強搶民女,殺人奪寶,無惡不作。
只是,她爺爺入獄后,這父子倆是怎么突然得了皇帝的恩寵,替代了她爺爺和小叔的位置,那就不得而知了。
蘇悅安慰了婦人幾句,便與婦人一同排隊入城。在排隊時,婦人與蘇悅聊起天來,原來,那婦人姓孫,此番進城嚴格盤查,是在找蘇家走失的大小姐。在她口中,蘇悅這才了解到,原來自蘇悅失蹤后,圣上不僅是將年過七旬的蘇元帥關(guān)進了大牢,更是對曾經(jīng)的蘇少將軍動了刑罰,據(jù)說,從此這位曾在滄瀾國有過一段傳奇的少將軍便是個廢人了。
蘇家一門兩個廢物,一個還下落不明,早已成了京城趣事,被天下人恥笑。
不知為何,聽到這些消息,蘇悅波瀾不驚的情緒竟然被牽動了幾分。莫名地,她感到一股怒氣從自己身上散發(fā)出來,那些曾經(jīng)在記憶里最親近,如今卻最陌生的人,可即便是這樣,她身體里流動的血液在聽到有關(guān)蘇家的消息時,在血管中沸騰了。
約莫半個時辰,終于輪到蘇悅她們了,幾名官兵對著孫大娘盤問了一番,又檢查了她的包裹,這才放她進城。
到了蘇悅,她走上前,幾名官兵看著她的臉,又互相看了幾眼,其中一名忽道:“此人身份不明,來人,抓起來!”
見官兵不由分說就要抓人,四周一片議論聲,孫大娘也明顯慌了慌,“幾位官爺,這小姑娘年紀還小……”
“我說抓便抓,來人!”
那名官兵一聲令下,便有十余名兇神惡煞的兵士圍了上來,將蘇悅的周圍圍得水泄不通,那銳利的兵器眼看就要抵在蘇悅的脖子上。
“慢著!”蘇悅喝道。
那官兵見她眉目之間毫無畏懼,大聲道:“本官做事,你一介草民怎敢置喙,簡直是豈有此理。”
蘇悅卻是盈盈一笑,“此前只聽說京兆府尹趙書為人有失偏頗,今日一見,簡直是顛倒黑白!”
“你竟敢辱罵趙大人!”那官兵顯然沒想到,這京城中竟有人膽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在城門口罵府尹,府尹大人度量小,愛記仇,誰要是被惦記上了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不過,蘇悅早就被惦記上了,她自然無懼于那勞什子京兆府尹。
孫大娘曾告訴過她,近來這些官兵都會在城門口對來來往往的百姓進行盤查,尋找蘇家大小姐。既然在尋她,又怎么會不知道她的模樣。那幾名官兵第一時間便認出了她,卻硬要說她有問題,只有一個可能,殺人滅口。
蘇悅猜想,君清玉回府后自然不敢聲張她殺了蘇悅的事,只得告訴她的父親君致遠。君致遠又是個十足的偽君子,便人在城門口盤查,一方面他知道蘇悅一向命大,一旦發(fā)現(xiàn)有疑似蘇悅的人出現(xiàn)就立刻帶回君家;另一方面,也是對外放出蘇悅失蹤的消息,撇清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