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挑眉斜睨著面前的清塵,對于清塵的那點心思,她自然也是清楚的,不過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猜測是不是正確。
轉(zhuǎn)眸瞥了一眼石桌上的黑玉令牌,紅唇輕輕揚起:“與這塊令牌有關(guān)?!?p> 清塵黑眸閃了閃,把玩著手中的杯盞,輕輕點了點下顎,示意滄瀾繼續(xù)說下去。
“九黎……”提到這兩個字,滄瀾的神色有一絲凝重,同時也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半垂著雙眸微微遲疑了片刻,再抬眸時重重的嘆了口氣,“你與‘他’有關(guān)?”
滄瀾并沒有說出“他”的名字,因為自從當年那一場六界大戰(zhàn)后,那個名字就成為了九重天內(nèi)的禁忌,關(guān)于那一場持續(xù)了幾百年的戰(zhàn)役,九重天內(nèi)的記載也不過是寥寥數(shù)筆,更多關(guān)于那場戰(zhàn)役的信息,她都是從夙九城那里聽來的。
對于“他”,她并有太多的負面情緒,畢竟她不曾經(jīng)歷過那一場戰(zhàn)役,何況對于她這樣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兒來說,什么是非恩怨、功過對錯,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場由勝敗來決定對弈而已,“他”并非輸在實力不夠,不過是時不與我而已。
這一次清塵是徹底怔住了,如潭的黑眸中滿是詫異,同時嘴角的弧度卻在慢慢變大,他的瀾兒果然是帶給他驚喜不斷,真是太聰明了。
“瀾兒還能猜到多少?”清塵壓下心中的詫異,依然沒有正面的接下滄瀾的話。
“……”滄瀾被清塵的無賴徹底氣笑了,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這家伙是準備跟她打太極到底了?
右手拍在石桌上,滄瀾鳳眼圓瞠怒喝道:“你到底說不說?”
清塵好笑的看著滄瀾一臉怒容的模樣,她的周身已經(jīng)有紅色的真氣漸漸縈繞,他相信若是他再不給出她想要的答案,瀾兒是不會介意好好揍他一頓的。
于是,清塵放下手中的茶盞,看著滄瀾緩緩的說道:“我便是我,清塵也是我,他不過是當年玉虛從我的元神中分離出來的一魂一魄而已?!?p> “分離?為何?”滄瀾不解的追問,魂魄分離并非易事,對原主也是損傷十分厲害,若不是有特別嚴重的事,她相信玉虛真人絕不會出此下策。
清塵幽幽吐了口氣,黑眸似一潭深泉見不到底:“如你所料,我與‘他’有著非同一般的關(guān)系,我的元神內(nèi)封有‘他’的一魂一魄,經(jīng)過仙界洗神池幾千年的溫養(yǎng),當我轉(zhuǎn)世之時,那一魂一魄已經(jīng)與我的元神融為一體,因此我的元神便多了一魂一魄?!?p> 聽到此處,滄瀾微微皺了皺眉,邊默默沉吟邊忍不住出聲道:“四魂八魄?若是修為不夠,元神根本承受不住?!?p> “沒錯,在我一千五百歲時,便因承受不住而被反噬,是玉虛幫我把其中的一魂一魄與元神分離,另外封印在體內(nèi),由著元神慢慢的溫養(yǎng)吸收,這才讓我活了下來……”說著說著,清塵便似陷入了回憶中,雙眸中甚至劃過一抹悲痛。
滄瀾神色凝重的看著清塵,清越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元神分離是上古之術(shù),需要有修為極高之人以自身修為為承托,護住元神,再引出被分離的魂魄,而那人也會因此散盡修為?!?p> “是?!鼻鍓m微微抬眸閉上了眼,遮住了眼底的痛苦,重重的嘆了口氣后,他再次睜開雙眼,黑眸中雖不見那抹痛苦,但是微顫的聲音卻泄露了他的情緒,“她用一身的修為換了我一條命……”
清塵雙眸看向花廳外,眼神幽怨而迷蒙,似自語又似詢問般的低語:“我與她萍水相逢,不過相處了幾月而已,她卻為我散盡了修為,你說……她是不是很傻……真是太傻了……”
滄瀾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清塵,她不是個擅長安慰別人的人,因此她動了動嘴唇,最后卻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提起小幾上的茶壺,往清塵面前的茶盞里斟了一杯香茗。
眼角掃到了滄瀾的舉動,清塵神色一暖,回眸朝滄瀾輕輕一笑,這一笑少了輕狂邪肆,多了幾分溫柔寵溺,他伸手撫向滄瀾的臉頰:“無妨,如今我有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