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老爺子的話,何炎和蕭蘭直直盯著小護士,至于李欣怡雖然沒敢扭過頭來看她,卻是將耳朵豎起。
這片刻工夫,小護士總算回過神來,長吐了口氣張口說道:“我……他剛才在自殘……”
“自殘?”大叫的是李欣怡,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小護士,而回過神后臉上露出一絲擔(dān)憂,匆忙望屋里跑去,而沖進屋子看到眼前這幅景象,更是忍不住發(fā)出一聲驚呼,隨即意識到不對,趕忙捂住嘴巴,而聽到李欣怡的驚呼,何炎快步走了進來。
只見值班室內(nèi),李鈞平盤膝面墻而坐,或許是春藥的緣故臉色發(fā)紅,不過神色平靜已然完全入定,似不曾察覺到眾人的到來,可讓李欣怡驚呼的并非這個,而是李鈞平對面墻壁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拳頭印,血色的拳頭印。
看到那一團血手印,何炎下意識的望向李鈞平的手掌,看他兩手鮮血,甚至浸濕了褲子,一時間心神劇震,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李鈞平,不說其他,盡這份心志,已經(jīng)讓大多數(shù)人望塵莫及,看來自己還是小瞧他了。
此刻蕭蘭推著蕭老爺子也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也滿是驚訝,尤其蕭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仔細打量起李鈞平來。
平靜的臉龐,看不出任何情緒,無喜無悲仿若禪定,如果不是他那年輕的相貌,蕭老爺子絕對要把他當(dāng)做得道高僧。
應(yīng)該是被這一幕給震住,眾人都沒有開口,房間內(nèi)一片沉寂,好半天過去蕭老爺子張口問道:“姑娘,發(fā)生了什么事?”
有這么多人在,小護士明顯膽大許多,張口說道:“我中午有點困想休息一下,誰知道他突然就闖了進來,鎖門后就拿著冰塊往褲襠里倒,后來聽他打了個電話,好像被人下了藥,當(dāng)時他兩眼通紅,嚇人的很,就像野獸。”
似想起李鈞平的眼神,小護士竟打了個激靈,然后才繼續(xù)說道:“我當(dāng)時嚇壞了,就想偷偷溜走,誰知道被他發(fā)現(xiàn),我心想這下完了,誰知道他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跑進衛(wèi)生間用涼水沖頭,不過作用似乎不大,然后他就對著墻壁打了兩拳,血都流出來了?!?p> 看小護士又頓住了眼神迷茫,李欣怡忍不住問道:“然后呢?”
小護士搖搖頭,接著說道:“然后又跑了出來,對著墻壁坐下,就像老和尚念經(jīng)似的念著什么,要是念不下去就沖墻壁打兩拳,然后再接著念,斷斷續(xù)續(xù)停十幾次,這才完全平靜下來?!痹挼阶詈?,小護士又將目光放在李鈞平身上,眼中非但沒了懼怕反而充滿好奇。
不僅僅小護士,眾人都將目光放在李鈞平身上,震驚他的意志,也好奇他念的什么經(jīng)文能壓下欲望。
沉寂之中,李欣怡突然回過神來,一臉擔(dān)憂的問道:“炎哥,現(xiàn)在怎么辦?”
何炎也沒見過這種情況,不知如何開口,倒是蕭老爺子張口說道:“不要打擾他,他進入了佛家的禪定狀態(tài),可遇而不可求?!?p> 瞬間,幾人都將目光放在蕭老爺子身上,然而蕭老爺子絲毫解釋的意思都沒有,淡淡說道:“小蘭,今天的事你看著處理,我累了?!闭f完也不待眾人開口,推著輪椅就往外走去,見此蕭蘭趕忙推著老爺子離去,就是何炎也轉(zhuǎn)身相送,惟獨李欣怡滿臉心痛的守著李鈞平。
出醫(yī)院目送蕭老爺子離去,蕭蘭突然張口問道:“小炎,你有什么想法?”
若是往日,何炎或許會以和為貴設(shè)法把事情壓下來,可剛才那些血手印,到現(xiàn)在還在何炎腦海中晃蕩,沉默片刻自顧一笑,道:“蘭姐,這個得問鈞平,我可不敢越俎代庖?!?p> 蕭蘭聽懂了何炎的意思,思索片刻笑道:“那成,咱們就等著吧,我還真挺好奇的。”
商務(wù)車上,蕭老爺子沉默良久突然睜開眼,望著對面中年人說道:“查下他的身份,跟明川有什么恩怨?!?p> 坐在蕭老爺子對面的中年人看去四十上下,相貌雖算不上英俊然而眼神凌厲,身穿得體的西服看去氣度不凡。王振海,已經(jīng)跟隨蕭老爺子二十多年,當(dāng)然明白老爺子的用意,沒有任何遲疑的接口答道:“我馬上辦?!?p> 蕭老爺子沉默片刻接著又道:“你練武多年,怎么看?”
這次王振海沒有立即回答,思索片刻沉聲說道:“我聽師父提過一次,外家拳練到一定程度,如果能頓悟就可練出暗勁,但是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萬不存一,至于純粹修煉內(nèi)家功夫,只是傳說我還從沒聽過,就是那些隱世苦修之輩,終其一生也未必能修煉出內(nèi)功?!?p> 老爺子聽懂了他的意思,不由點點頭,而王振海接著又道:“剛才我也看了,他每次控制不住時候就對著墻壁來了幾拳,疼痛雖然能讓人清醒,但這辦法就像飲鴆止渴,即便打殘廢也未必能發(fā)泄掉浴火,所以他默念經(jīng)文,最后靠經(jīng)文進入禪定狀態(tài),什么經(jīng)文不好說,但絕對有大毅力?!?p> 蕭老爺子不由點點頭,若非大毅力,豈能打出那么多血手印,豈能硬生生靠著心志壓制住欲望?可也因為這大毅力,讓蕭老爺子苦惱不已,這種人一旦為敵,就麻煩的很。思索片刻,老爺子張口說道:“先查清?!痹挼阶詈笠验]上眼睛,今天真有點累了。
擔(dān)心打擾到李鈞平,幾人都守在門外,從中午倒傍晚,雖有幾分著急,可更多的好奇,好奇李鈞平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好奇他醒來后會怎么樣。
傍晚時分,趁著蕭蘭吃晚飯時間,何炎壓低聲音問道:“欣怡,鈞平平日打坐嗎?”
李欣怡雖然著急,卻聽出來了他想問什么,稍稍猶豫了下張口說道:“沒見過他打坐,不過他去年遇到位江湖異人?!?p> 何炎臉上露出一絲好奇,忍不住問道:“江湖異人?”
李欣怡點點頭,將去年看到的事快速講了遍,最后說道:“我們就是這么認識的,不過后來發(fā)生了什么,我問過他兩次,他都沒說?!?p> 何炎眼中露出一抹異色,再次問道:“那望氣術(shù)呢?”
李欣怡之所以告訴何炎這些,是她越發(fā)相信李鈞平的猜測,而想對付蕭家,就必須要依靠何家,這才告訴他望氣術(shù),便張口說道:“應(yīng)該是真的,我也見過那位前輩,雖然氣度不凡,但絕對不會做出下跪這種事,一定是他看到了什么,而且若非望氣術(shù),他也不能看破紅星大廈的風(fēng)水局?!?p> 何炎輕點點頭,卻意味深長的望了李欣怡一眼,而看到何炎的目光,李欣怡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搖頭頗為無奈的說道:“炎哥,并非我有意隱瞞,而是答應(yīng)過他不說出去,再就是這種事事情太過匪夷所思,當(dāng)初我也是不信的?!?p> 何炎自顧笑了聲,道:“也是,要不是這兩件事,我也不信?!鄙陨灶D了下,何炎語氣一轉(zhuǎn),接著又道:“你就別擔(dān)心了,他入定的越久,收獲越大,當(dāng)年達摩祖師可是面壁九年?!?p> 李欣怡當(dāng)然明白這些,可不見李鈞平醒來,總覺得不安心,而就在此刻看到什么,眼中頓亮起兩道光芒,脫口叫道:“鈞平,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