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外守著,就是怕秦猙犯渾。
陡然聽見瓷器碎裂的聲音,只以為兩人是鬧翻了,便沖了進來。
此時見秦猙和秦洪相對而坐,并無沖突。
秦子騰頓時有些尷尬,他臉色漲得通紅,心虛的將手中的柴刀往身后藏去,有些手足無措。
“你這孩子,怎如此無禮,再去拿個杯子過來。”
秦洪不悅的瞪了秦子騰一眼。
“是,爹!”
秦子騰對秦猙笑了笑,訕訕的退了出去。
“你別跟他一般見識?!?p> 秦洪微微一嘆。
他這小兒子雖然轉(zhuǎn)了性子,不似過往那般不學(xué)無術(shù),但終究還是比不上病故的秦子安。
“洪叔,不知那道士在何處?”
秦猙自然不會在意,兒子擔心老子,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秦子騰此舉,不過是人之常情而已。
秦洪道:“就在村里秦忠的住處。他說那處宅子乃是陰氣源頭,故此他需要在那里作法化解。秦忠的家小被那尸變所驚,不敢繼續(xù)住在那里,早就搬出去了?!?p> “如此,事不宜遲,我且回去準備一番,今夜就去看看那道士究竟是何方神圣!洪叔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秦猙心中拿定主意,決定除了那道士。
臥榻之地,豈容他人酣睡?
他站起身來,告辭離去。
這兩日修行煉氣訣,他體內(nèi)靈力已經(jīng)積累不少。昨日嘗試了幾番,距離打開血河老魔的儲物袋,也只差一絲。
所以,秦猙打算先打開血河老魔的儲物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秦洪也沒有多留他。
聽著秦猙走遠了,他才有些疑惑的自語道:“這小子難道當真是開竅了?看起來比過去聰明了不少,希望不會出什么差錯。”
過了一會兒,秦子騰才走進屋來,他神色復(fù)雜的望著秦洪道:“爹,秦猙要對付那道士,您不勸勸他嗎?”
“勸什么勸,你以為他和你這般不中用嗎?”
秦洪臉色陡然一冷,大聲呵斥道。
……
等秦猙回到秦潤根家中時,那夫妻二人正在院中閑聊,一見到他,二人趕忙起身相迎。
“潤根,我一時沒有住處,卻是還要叨擾你幾天?!?p> 秦猙笑著說道。
他暼了一眼放在石桌旁的包袱,發(fā)現(xiàn)那包袱沒有移動分毫,這夫妻二人,倒的確是本分之人。
“不麻煩的,反正屋子空著也是空著,猙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p> 秦潤根連連擺手。
秦猙又道:“多謝了。我如今有些事要處理,不知那間房是空著的?”
“西廂房是空著的,小葉打掃得很干凈,你就住那里吧。”
秦潤根早已經(jīng)和妻子商量過。
秦猙微微頷首,又叮囑道:“潤根,如無要緊之事,切記不可打擾我?!?p> “唉,我記住了?!?p> 秦潤根應(yīng)了一聲。
秦猙這才提起包袱,進了西廂房。
那房間原本是他住,不過進去后卻是陳設(shè)大變,顯然又是秦潤根夫妻接手房屋后做了些改變。
插上門,秦猙盤腿坐在床上,摸出一塊靈石,便開始吐納起來。
修行之道,極為艱難。
秦猙估計若是僅憑吐納將體內(nèi)靈力蓄滿,恐怕需要一年的功夫才行。
這也體現(xiàn)得出,他的資質(zhì)實際上并非太好。
“看來得去趟流云坊,尋些丹藥。順帶找個機會,測試一下靈根才行?!?p> 修士修行和自身靈根屬性對應(yīng)的法訣,往往能有事半功倍之效。
如一位火靈根的修士,卻偏要去修行雨露訣之類的水屬功法,輕則進境艱難,重則走火入魔。
好在秦猙修行的煉氣訣倒是適宜所有修士,暫時不用擔心靈根屬性的問題。
隨著他不斷吐納,他手中靈石的靈力逐漸枯竭。原本晶瑩剔透的靈石,也漸漸變成了灰白之色。
時間飛逝,夜色籠罩了大地。
皎潔的月光,從紙糊的窗中映照進屋中。
盤膝而坐的秦猙鼻中忽然噴出兩股白茫茫的霧氣,然后眼皮微動,醒了過來。
望著床前的月光,秦猙不由得微微一愣。
在他意識中,只是過去而來短短的一瞬,卻沒想到已經(jīng)過去大半天。
若說凡人的時間流逝速度和飛鳥之速相當,那修士的時間,便如天穹隕星了。
秦猙搖了搖頭,將這些感嘆從腦中驅(qū)散:“以我如今的靈力,倒是可以打開血河老魔的儲物袋了。”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直隨身攜帶的儲物袋,然后調(diào)動靈力注入其中,立即感覺到了一處一尺見方的空間。
不過令秦猙失望的是,其中只有寥寥幾塊靈石,和三個玉瓶,以及一枚血紅色的玉簡和一本厚重的血色書籍。
“看來血河老魔為了占據(jù)葉空的身軀,的確是耗盡了全部積蓄。”
秦猙想到血河老魔耗盡一聲積蓄,只為博那最后一線生機,最后卻被他這個外來者破壞,功敗垂成,可謂時也命也。
他心念一動,將那三個玉瓶取了出來。
將其中一個玉瓶打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頓時從其中散發(fā)出來。
秦猙眉頭一皺,這是血靈丹。
他曾經(jīng)見過血河老魔煉制,乃是用生靈活煉而成,極其殘忍,乃是修行血河經(jīng)的必備之物。
不過,秦猙對血河經(jīng)卻沒有任何興趣。
實際上,若非血河老魔修行的血河經(jīng)乃是邪道功法的緣故,血河老魔身為筑基后期的散修,也不會過得如此凄涼。
他可沒興趣像血河老魔一樣,如同老鼠一般永不見天日。
蓋好瓶塞,秦猙又打開了另外一個玉瓶,一股酸臭之氣,立即從起中傳來。
秦猙不由得眉頭微皺,瓶中裝的乃是些墨綠色的粘稠液體,那刺鼻的濃重氣味,令他有些頭暈?zāi)垦!?p> “應(yīng)當不是吃的,恐怕是什么毒液!”
秦猙搖了搖頭,將瓶子收起。
他又打開了另外一個瓶子,其中所盛放的,同樣也是血靈丹。
緊接著,他又將那本大書取了出來。
只見其封面上寫著丹道初解幾個大字,赫然是一本與煉丹有關(guān)的書籍。
“閑暇時,倒也可以試著煉丹。”
秦猙想到混沌池。
只要能尋到種子,他便不缺靈草,煉丹術(shù)對他而言是極為合適的。
而在修士中,煉丹師和煉器師之類皆是地位尊崇的存在。畢竟這丹藥法器,乃是任何修士都需要的東西。
將丹道初解收起,秦猙又將剩余的靈石和金像功等物品收到儲物袋中,這才起身朝外行去。
他推開門,便見門前放著一大碗涼面,調(diào)料等則是用一個小碗盛著。
“倒是有心了!”
秦猙微微一笑。
煉氣修士仍舊不可辟谷,還需飲食。他也不客氣,端起涼面便大塊朵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