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安終究還是沒有問朝枍,一路沉默不言的跟著朝枍穿過長廊。
歲安看著腳下的路變了,才抬起頭來。
他們已經回到了觀晴殿。
歲安望了一圈,卻沒有看見羽泈。
這一趟去得是很久,連羽泈都走了。
歲安還以為自己一出來就可以見到向她飛奔過來的羽泈,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羽泈根本就不在,想著朝枍還不想告訴自己真相,就突然覺得有一些委屈。
那委屈就一點一點的爬上了眼睛,給眼睛平平上了一層霧氣,像極了雨后初晴的山林。
“她受了傷,我就讓她先回去找醫(yī)仙看看傷勢?!?p> “羽泈受傷了!怎么受傷了?”歲安眉頭深深皺起,難以置信。
自己走的時候羽泈都好好的,怎么自己一走,羽泈就受傷了?況且羽泈再怎么說也是仙界的小仙子,能力再低,也不會輕易受傷才是。
歲安越往深處想,就愈發(fā)的難受。
當時這大殿里面就只有朝枍和羽泈。
朝枍好像看穿了歲安的想法,微微一笑,對著歲安說道。
“小笨鳥,你放心啦,那個仙子不小心碰到了墻上的茄痂藤,藥浴洗一洗就好?!?p> “是嗎...可是,這里怎么會有茄痂藤啊?“
茄痂藤,其枝干深埋在地底,其葉化為藤條,靠不斷汲取周圍的靈氣成長,靈力吸食得越多,藤條就越多,反之,越少。
而茄痂藤汲取靈氣是不分靈氣的對象的。它們什么靈氣都吃,仙,魔,妖,人,草木一切有靈氣的都是它的盤中之餐。
也正因為如此,哪怕是脫離枝干的藤蔓,依舊可以吸取靈氣。但好在脫離枝干,藤蔓吸取的能力大大降低,威脅性也不大。
就像朝枍說的,一場藥浴就可以恢復。
茄痂藤的枝蔓的確是可以用來做威力極強的鞭子當武器,有一些凡間的修士還會用茄痂藤來修復流失的靈氣,可是效果并不顯著,而且風險很大,也很少有人使用。
而且茄痂藤主要生長在沙漠干旱之地,多半是一片荒蕪,極少有人去,難道還有仙人專門去那種荒蕪之地采茄痂藤?
那條傷到羽泈的茄痂藤至少也會是三百年的生長,三百年的藤蔓靈力全失的時間大約需要一百年,也就是說,豈不是一百年前這就有茄痂藤了?
或者說,這茄痂藤蔓枝存在的時間更長。
可是,這里,不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嗎?
“是我千年前去璃丘專門摘的,上面的隔絕法術失效了,我忘記重新加封印了,沒想到現(xiàn)在它還能出來傷人,不過你也不必過度的擔憂,那茄痂藤快成為全死之態(tài),傷害不大的?!?p> 朝枍說得很是隨意,像是突然想起的一件小事。
那幾千年的茄痂藤,隨隨便便就摘了藤蔓回來,所以千年前的朝枍法力是有多厲害。
歲安點點頭,心中并沒有因為朝枍的解釋而消減半分,反而愈發(fā)地沉重。
她轉身看了一眼鋪滿墻的花花草草,卻沒有看見茄痂藤,想必是因為羽泈被傷到了,所以朝枍將它清理掉了。
不過,歲安卻在那滿墻的花草里面看到了閣樓房間前的那盆花。
怎么這里也有那盆花?
”這墻上的花花草草,都是你采集的嗎?這些花草有什么用嗎?“
“我覺得沒什么用,解遇那時候打算教我一些醫(yī)法,所以到處讓我采集花花草草,結果我采集的都是沒什么醫(yī)用價值的,解遇說不要,我懶得丟,就把它們放在觀晴殿了,掛在墻上,怎樣,還挺好看吧?!?p> 歲安“......好,好看極了?!?p> 她怎么能覺得朝枍能對一墻隨處可見的花花草草懷揣秘密,況且,自己怎么覺得朝枍能說秘密。
歲安輕輕的嘆了口氣,還是趕快回去看看羽泈吧,隨便帶一些望來殿里面種植的草藥去。
歲安覺得問朝枍不如自己去問問解遇,猜朝枍說的話的真假還不如守一個常年不見人的解遇上仙來得直接明白。
雖然,解遇也不一定會說。
但是,這樣想,歲安心里還是好受了一些,自己可是個藏不住事情的人,裝著事情面對朝枍,朝枍沒發(fā)現(xiàn)之前,估計自己就會招。
這樣的話,只要沒有見到解遇,自己就還是一只小鳥妖。
一只有著小小確幸,沒有大波大浪的小鳥妖。
一只可以每天想著回谷,一只永遠有朝枍當靠山的小鳥妖。
世事無常,我只想一生平淡走過,不必鮮花滿座,不必世人皆知,有一個屬于我自己的小天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