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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之戀

第三十一章

樓梯之戀 許雪莧 5670 2020-11-09 09:39:54

  冼銳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想,糟了,郗湘瀟把我的名片都寄回來了,一定是不理我了。所以我接到你的信以后,馬上就從家里趕過來了。連中秋都不敢在家里過了?!?p>  末了,又凝望著湘瀟的雙眼,問:“你告訴我什么意思呀?你為什么一個字也不寫。你不會寫字呀?”

  “我沒念過書,我不會寫字?!毕鏋t嫣然一笑道。

  “告訴我,你給我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冼銳盯住湘瀟的眼睛,緊緊地追問。

  湘瀟扭過頭去,羞澀地笑笑,娓娓道來:“既然你來了,那我就給你講第二種解釋:我的心中有你,而你的心中卻沒有我,因此我的心滿是傷痕。名片上滿是你的字跡,你還記得,你送我名片時的真誠嗎?你還記得,你給我買的開心果嗎?你說你懂貼郵票的含義的,我絕對不是莫名其妙?!?p>  “郗湘瀟啊郗湘瀟!”冼銳嘆道。

  22年以來,何曾遇到過這樣用心和用腦的女孩呢?

  片刻,又問:“那你的另外一種解釋呢?”

  “不告訴你了,你已經(jīng)到西昌來了?!毕鏋t笑,俏皮地閃著眼睛。

  “假如我沒來呢?你告訴我?!辟J問。

  湘瀟笑而不語。

  冼銳見了,急躁地威脅她說:“你不告訴我,我抓你癢癢?!?p>  他只是說說而已,他并沒有去抓她,他并不習(xí)慣動手動腳。

  湘瀟拗不過他,咯咯地笑道:“如果你不來西昌,而只是打電話或者寫信,問我何意。那我就對你說,前面都是一樣的。都是我的心中有你,而你的心中卻沒有我,因此我的心滿是傷痕。言而無信,你傷我太深了。后面有一點點的不同,后面是:既然如此,那你的名片我是用不著了,我把它還給你。祝你一生幸福,開心?!?p>  “那就是,你再也不理我了?”冼銳擰著眉毛問。

  緣分,差一點就在交臂時錯過。

  “你都不理我了,我還理你?我哪兒的皮都厚,就是臉皮不厚。”湘瀟一臉傲然,一臉稚氣地說。

  冼銳聽了,又長嘆了一聲,果然湊過唇去吻她的臉。

  “你看見第二張郵票上面,有一顆心了嗎?”湘瀟睜著眼睛問冼銳。

  “沒注意到。沒注意到就是沒注意到,我這人就是不會說話,有什么就說什么?!?p>  他真的是那么直。

  本來很好回答的問題,卻被他搞得如此復(fù)雜。

  本來很好編織的謊言,卻因他過于的直率而大家尷尬。

  原來湘瀟最用心,最看重,弄得最明顯的東西,他竟然說“沒有看到”!

  但是這難不倒湘瀟,相處數(shù)日,她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要對此類回答置之不理。

  只是說:“平著看,也可以看出那是一顆心。對著亮光看,那就更清楚了。是我用大頭針一針一針地刺出來的,是一顆滿是傷痕的,千瘡百孔的心。”

  冼銳心中一動,滿含深情地對湘瀟說:“我給我媽媽講了,我說我在西昌認(rèn)識了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她雖然長得并不漂亮,但是很喜歡文學(xué)。人很好,很文靜,很純,我很喜歡她。”

  “你媽媽沒有問我是干什么的?”湘瀟小心地問道。

  “問了。我給她說,是在飯店里干餐飲的?!辟J告訴湘瀟說。

  湘瀟想了一下,冼銳的話得到了她的默許。

  反正,都是服務(wù)員。

  其實,她并不知道,冼銳對感情不太懂,但在這個問題的回答上,是巧妙的,是把她往上提了不少的。

  是差很多的。

  但是,他又并沒有說謊。

  他真對得起他那個“神童”的稱號啊。

  在這個上面,湘瀟并沒有懂,他們是兩個世界里的人,她不可能懂的。

  任她多么自以為是的聰明。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了,又問:“那你媽媽怎么說?”

  “我媽媽說,只要我喜歡。”冼銳高興地說。

  提心吊膽了兩個月,哪知母親卻用這句話就回答了他。

  他的家一直很民主,白操心了一回。

  還害得他不敢回應(yīng)湘瀟的“高處不勝寒”,又不忍心欺騙她。

  當(dāng)時,他抽著煙,用沉默回應(yīng)了她,他們還在樓梯上吵了一架。

  湘瀟一聽,心中卸下了一塊大石頭。

  至于他父親,她不用問了。

  冼銳曾對她講過,他父母相當(dāng)喜歡女孩子,所以給他取了個女孩名。

  他現(xiàn)在的名字,都是后來自己改的。

  由此可見,他父母的感情相當(dāng)好,他家里的這些事,都是由他母親做主。

  母親都如此說了,父親會更開明。

  他的家,并非如她以前所想象,只要他們彼此相愛,是很容易走進(jìn)的。

  想到這些,湘瀟告訴冼銳說:“下午回家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我家的鑰匙上居然刻著‘江西’兩個字。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p>  冼銳笑了笑說:“冼和郗,開頭都是同一個字母。我的姓帶水,你的名帶水,說不定500年前咱們就是一家?!?p>  頓了頓,又說:“很早的時候我就想,一定要娶一個念過大學(xué)的女孩子做太太?!?p>  這才是一道送命題,很早的時候,他就很有想法。

  難怪不得他放棄了閬中女孩,不管她有多漂亮。

  也難怪不得,他兩個月都遲遲不來。

  湘瀟一聽,心中有些失落,說:“那我不夠條件?!?p>  她只是有些失落,只是知道這有很大的差距。

  但她并不知道,這其中的差距,到底到底有多大。

  可見,他這次能來,是下了多么大的決心。

  他是那么地清醒,他可不是一個情蟲上腦就迷糊的傻瓜。

  他的肩上,有家族的使命。

  他母親從小看著他,就相信他的腦袋。

  她的同意,她的“只要你喜歡”幾個字,可不是隨意說出來的。

  這一家人,都有著很強(qiáng)的大腦。

  冼銳聽后,真摯地說:“以后我送你回南昌念書,其實你的功底不差的?!庇謶蛑o道,“我還要你給我生兩個兒子。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兒子的。”

  說著,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湘瀟,凝望著她說:“江西是個才子之鄉(xiāng),光臨川一個縣就出了140多個博士。我要把你送到那里去做媽媽,我喜歡你,我對你是真心的。你這么年輕,真是大有作為呀?!?p>  她的真心萬里才能挑一,比學(xué)歷更難獲得,因此,他想了一個兩全之策。

  心才是最寶貴的,其他的,對他來說,都是可以辦到的。

  “不,我要像文天祥和王安石那樣改變你的思想,反抗你的統(tǒng)治。”湘瀟說。

  “用什么,用曾鞏,歐陽修,黃庭堅,楊萬里那樣的筆嗎?”

  “哪里,還差十萬八千里呢?!毕鏋t說,“不過,我喜歡的還是陶淵明,晏殊,晏幾道,湯顯祖那樣的浪漫派?!?p>  “寫小說只能當(dāng)業(yè)余愛好,不能填飽肚子的?!辟J道。

  在湘瀟,他心愛的人面前,他總是不懂得什么叫忌諱,總是喜歡直來直去。

  湘瀟聽了以后,心中忽然覺得蒼涼。

  閉著眼睛,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見湘瀟這樣,冼銳忙道:“那好,我不惹你生氣了,我睡覺。你別走,在旁邊陪陪我??靸蓚€月沒見著你了,我好想你。”

  說著,起身拉開了被子,然后用腳蹬開。

  “若沒有痛苦分別時刻,你就不會珍惜我,是不是?”湘瀟笑道,這是歌曲《人在旅途》中的兩句。

  “你說說,我怎么不珍惜你了?”冼銳反問,然后,又對她說:“我好冷,你把那床被子也抱給我。”

  湘瀟說不出來,起身到旁邊的床上抱了被子,輕輕地給他蓋好。邊蓋邊說:“我下去一下,我想把工資領(lǐng)了?!?p>  冼銳一聽,微皺了眉頭說:“你別下去了,也沒多少?!庇种噶酥嘎对诒蛔油饷娴氖终f,“這兒還沒蓋好?!?p>  湘瀟明知是計,但還是奉命而行,她抬起他的手說:“你呀你……(真像個大少爺)”

  她并沒有把括號里的話說出來,她收得很好。她故意在營造,他們是平等的,她就是這么認(rèn)為的。

  因此他看她,比看那些故意討好他的女孩,要高看一眼。

  他果然趁此將她一把拉到懷里,說:“你就坐在床邊陪我說說話,你不是說,有好多話要對我講嗎?”

  她溫柔地躺在了他的胸膛上,深情地凝望著他,說:“我真的有好多話想要對你講,但是面對你的時候,卻一句也講不出來了。也許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吧?!?p>  冼銳聽后,搖搖頭說:“別對我說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喜歡聽你說話。有話你就講啊,我好好地聽?!?p>  湘瀟想了想,閃著眼睛問冼銳:“你還記得,.你上次給我唱的那支歌嗎?”

  “不記得了,不記得了就是不記得了?!辟J不假思索地說。

  “好好想一想?!毕鏋t收斂了笑容說。這一下,她不打算饒過他。

  “好像是姜育恒的《驛動的心》?!辟J終于說,其實他并未將此遺忘,只是他的口頭禪慣養(yǎng)了他的惰性而已。

  湘瀟點頭說:“我最喜歡里面的這么一句:驛動的心,已漸漸平息,疲憊的我,是否有緣和你相依?”

  冼銳笑而不言,他果然只是“好好地聽”。

  又想了片刻,湘瀟又道:“今天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差不多都不會講普通話了,現(xiàn)在都好多了。上次你走了以后,我跟人家講話,常常時不時地冒兩句普通話出來,害得人家都笑我?!?p>  這段話,一聽就是編的。

  說完,覺得自己簡直是沒話找話說,廢話廢得,全身冒著傻氣。

  她這一輩子,哪里曾有這么傻過?

  冼銳仍是笑而不言,他果然又只是“好好地聽”。

  這話題好難找,湘瀟絞盡腦汁,仍是無話可說。

  她想說她的日常,又怕他嫌她瑣碎。

  她想說她看的雜志,小說,又怕他嫌她空談。

  不像她跟云,小葉,小柳,可以想到什么就扯什么,總有怎么說也說不完的話。

  抬頭看見冼銳刮光了的胡子,忽然她有了話題,她傻傻地對他說:“記得上次我說你的胡子扎人,你竟然馬上就用電動剃須刀,把它刮去了。周哥,郗哥,還有小王,他們都在場。你知道不知道?我躲在背地里偷偷地笑,真好笑。”

  “什么時候,我怎么就不記得了?”冼銳笑道,動了動身子,終于開了口。

  “你臨走前的那天晚上,我去W賓館送你?!毕鏋t仰頭看他,提示他說,“想起來了嗎?”

  “哦,我記起來了?!辟J恍然大悟,高興地道。

  他咧開嘴笑著,伸出手去摟住她的脖子說,“這次我要扎你了?!?p>  “可惜你忘了留胡子了?!毕鏋t一邊嬌笑,一邊掙脫。

  “沒有胡子也照樣扎你。我不僅要扎你,而且還要吃了你?!辟J說,此時他的心中,已經(jīng)燃起了一團(tuán)火。

  他更緊地抱住了她,不讓她離開,一步也別離開。

  “你不是說你不會吃了我嗎?”她偏說。

  “我什么時候說過?”他偏不承認(rèn)。

  她告訴他說:“從邛?;貋淼哪翘焱砩?,你站在樓梯上的鐵門后面,對我說,‘你怕我干什么呀?我又不會吃了你。'”

  同是一句話,彼時傷心,而此時卻用以博得一笑。

  就像白居易那句,今年歡笑復(fù)明年,秋月春風(fēng)似等閑。放在《琵琶行》里,和放在月餅盒上,大相徑庭一樣。

  冼銳大笑著,吻著湘瀟,得意地說:“我就要吃了你。郗湘瀟,我就要吃了你,咱們兩個一起——融化掉。”他喃喃地說,“我喜歡你,我對你是真心的?!?p>  湘瀟不再說話,他吻得太狂了,她有些害怕。

  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關(guān)于“胡子”的話題,不但讓他聯(lián)想到了“吻”,還有,其他。

  她的心跳很快,她的雙頰緋紅。

  “我冷,你躺到床上來我跟你說話?!辟J道,聲音很輕很柔,低得只有兩個人才能夠聽見。

  見她不動,他坐了起來,用被子將她裹了進(jìn)去,讓她靠墻躺著。

  然后,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看她的眉,看她低垂的眼,含笑的嘴角,尤其愛看她柔和的小鼻子和富有線條的,輪廓分明的小唇。

  那白潔光潤的臉龐,在此時已經(jīng)被羞紅了,被他的唇印潤澤得如玫瑰花瓣一般嬌艷可人。

  “你換了一副眼鏡了?”湘瀟發(fā)覺自己的臉更紅,更燙了,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說。

  “嗯,以前那副太沉了?!?p>  上次他還一個勁地夸那副眼鏡,是多么地貴,多么地好。

  還拉過她的手來讓她戴了戴,還說他從來不讓別人碰的。

  這次,竟然這么快就換掉了,并且用“太沉了”三個字就否定了它。

  湘瀟竟然好懷念它。

  他喜新,然而她卻在懷舊。

  他想:東西用舊了就換掉,不很正常嗎?又不是人。

  可是,湘瀟為什么總神經(jīng)質(zhì)地想到了人呢?

  物品雖然是物品,它是不哭不笑,不喜不怒的。

  但是,如果他們對物品,對所有的物品,都有截然不同的看法,那就會影響到他們的喜和怒,就會有分歧,就會影響到他們的感情。

  進(jìn)而,就成了人的矛盾。

  湘瀟又說:“云耍了一個男朋友,也是戴眼鏡的。別人見了云的眼鏡,老問我,你的眼鏡呢?我和云真好笑,我們倆人,各有一頂小紅帽,各有一個眼鏡,連生日也在一塊兒過。”

  這個,也是半真半假的。

  云的戀愛,沒幾天,沒人知,就結(jié)束了。

  因為,眼鏡不想讓別人知道。

  不像他們倆,人人皆知。

  因為,冼銳恨不得讓天下人都知道。

  雖然云單獨找過冼銳,但她并不禁忌在他面前談云,她長得像個假小子,他不可能對她有感覺的。

  她也并不是拿她取樂,她只是在找話題啊。

  冼銳馬上猜中了她的用意,哈哈地沖她大笑道:“你怕我干什么?我是你老公啊?!?p>  湘瀟一聽,更加害怕,心都快跳出胸膛了。

  半晌,方才羞澀地說:“沒這么早吧?”

  冼銳并不回答,只是說:“我們真應(yīng)該感謝胖子和小柳,有了他們,我們才得以相識。他們是我們的媒人啊?!?p>  “為何而得偶,有幸不需媒?!毕鏋t淺淺地笑。

  “怎么了?”冼銳不解地問她。

  胖子到底如何讓她動氣了?

  湘瀟沒有說話,只是痛苦地?fù)u了搖頭。

  在這一點上,她真的是小心眼兒。

  很多次,胖子都在冼銳面前說了她的好話,在其他人面前也對她表示欣賞,還給她講真心話,給她支招。

  他只是表面上喜歡罵罵咧咧。

  就算是胖子對她不好,小柳也是很好的。

  人家本來就是媒婆啊。

  冼銳也猜出了幾分,可能是胖子議論了他們倆的關(guān)系吧。

  他更緊地抱住了她,安慰她說:“不管別人怎么說,只要我們真心相愛?!?p>  話語真誠而有力度。

  冼銳的厲害,不在于言語的多少,而是他具有,能夠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的能力。他看透了,他知道應(yīng)該舍末逐本。

  而且,他還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知道應(yīng)該去感謝。

  但是湘瀟卻看不透,沒人教她,她也沒有經(jīng)過錘煉。

  她只看到了胖子表面的可惡和她現(xiàn)在擁有的,表面的幸福。

  她的生長環(huán)境就決定了,她不東家長西家短,不信謠言,不嚼舌根,就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

  此時,湘瀟選擇了沉默,她并沒有噼噼啪啪地對胖子數(shù)落個不停。

  她及時收住了,她知道,冼銳不可能喜歡聽她的閑言碎語。

  這就已經(jīng)是,她聰明之極限了。

  至于冼銳所擁有的這種能力,是絕大多數(shù)人,一輩子也不會的。

  聽了冼銳的話,湘瀟從中看到了無限希望。

  繼而,他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穿過蠟染外套,伸到了她的背上去。

  他在輕輕地拉著她緊扎在藍(lán)色牛仔褲里的紅色秋衣。

  “不,我不?!彼麆傆|到她的肌膚,她便敏感地叫了起來。

  聲音雖然小,但卻十分堅決。

  他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將手退了出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說:“好,我尊重你。”

  但是,他的胸中卻如一團(tuán)火在焚燒。

  他將臉轉(zhuǎn)了過去,對著墻。用背對著她。

  他的手不可以任意動她,他用它牢牢地抓住被子不動。

  湘瀟見了,心猛地一驚,既心疼,又感動。

  她體貼地將他的頭抬了起來,將枕頭放到他頭下,緩緩地下了床。

  她又為他將被子蓋好,溫柔地說:“你累了,好好休息一下。胃還疼嗎,牙齒呢?”

  “嗯?!辟J的心中平靜一些了,點著頭說,“胃不疼了,牙齒還有一點疼。”

  “你睡吧,我下去一下?!毕鏋t將鞋往腳上套著,又說。

  “好,一點鐘,你叫我?!辟J柔順地說,趴在床上,沒有動彈。

  湘瀟很快穿好了鞋,她再一次為他拉了拉被子。

  然后,拿起桌上的梳子,梳著凌亂的頭發(fā)。

  “湘瀟!”是云在叫。

  接著,樓梯上響起了她奔跑上樓的腳步聲。

  湘瀟扎好了頭發(fā),又摸了摸發(fā)燙的臉龐。方才小心翼翼地關(guān)了燈,掩上了門出來,輕聲地應(yīng)道:“哎,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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