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榮辱與共
此時,院里只剩下陸大姑娘陸亦若和陸五姑娘。陸大姑娘陸亦若擦著眼角,隱忍的淚水不斷滑落下來。
陸五姑娘陸亦涵穩(wěn)著心神,輕聲問道:“那大姐姐想怎么做?”
陸大姑娘陸亦若吃驚地看著陸亦涵,她以為這丫頭會哭、會鬧、甚至會尋死覓活,可她眼里的沉穩(wěn)似春日的陽光,讓人瞬間安定下來。
陸大姑娘搖搖頭,嘆道:“佟媽媽自是留不得了,但她臨死前,曾告訴本宮,說是二妹妹已經(jīng)有了害喜的反應,若是真的,”她手指扭到一起,啞著嗓子說道:“這可就真成一局死棋?!?p> 五姑娘陸亦涵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佟媽媽的夫君死得不明不白,她恨毒了陸大娘子和陸大老爺,不報仇雪恨,依佟媽媽的性子怎可能心甘情愿的赴死。”
六王妃陸亦若嘆口氣,道:“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佟媽媽精明能干,不想出萬全之策,她怎會善罷甘休?!?p> 陸五姑娘陸亦涵看著她滿臉愁容,嘆氣道:“大姐姐還有身孕,千萬別氣壞了身子。依妹妹看,此事還是要告知大娘子,看看如何辦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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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陸大娘子正坐在窗前,侍弄著花花草草,聽到這話,嚇得好長時間沒有緩過神。
她瞪著跪在地上的大姑娘,再問道:“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
大姑娘扶著肚子,艱難地說道:“在竹園的事情,是女兒親眼所見。至于佟媽媽說的那些話,還要母親去證實。”
陸大娘子陳崢嶸想起二女兒這些日子的種種反常表現(xiàn),心里越想越害怕,一口氣沒喘上來,眼一翻身子直直的歪倒在地。
身側(cè)的馮媽媽慌了神,正要去喚郎中,五姑娘陸亦涵忙制止了她,她說道:“此時若是張揚出去,那么就沒有回旋的余地?!?p> 可陸大娘子昏厥過去,還是沒有醒過來,總要想個辦法啊。
陸大姑娘陸亦若站直身子,已是千鈞一發(fā)的時刻,顧慮不了多少了。她端起桌上已經(jīng)放涼的茶水,直接潑向陸大娘子。
馮媽媽吃驚地看了眼陸大姑娘,便慌張去拉陸大娘子陳崢嶸。
陳崢嶸吐了口茶葉,顧不得自己臉上的狼狽,冷冷說道:“去,把那個孽障給我綁來?!?p> “不可?!标懳骞媚镎f道,“佟媽媽說的話只是一面之詞,說不準是給咱們下的套也不一定?!?p> 陸大娘子陳崢嶸冷冷地看著這個五姑娘,淡淡說道:“那依你的意思呢?難不成要我這個做母親的出門吆喝著,給還未出嫁的女兒請喜脈?你丟的起這個人,我還丟不起!”
五姑娘陸亦涵顏色微沉,道:“那大娘子領(lǐng)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去興師問罪,大娘子以為,別人會猜不出來?這種事情,若是泄露出去一點點,那都是名譽掃地。”
陸大娘子陳崢嶸瞪了眼陸大姑娘陸亦若,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五姑娘是庶女,尚且知道要避嫌,偏你是個不成器的,竟把這些事情告訴自己的庶妹,我看你就是厭棄自己的親妹妹,恨不得要她去死是不是?”
大姑娘陸亦若挺著肚子,被這么一吼,也是肝腸寸斷。她最寵愛的妹妹與她最癡戀的丈夫睡在一張床上,又有誰問過她的撕心裂肺?可她為了家族生生咽下這口氣。
可母親呢?竟還要這般誣陷她!說她嫉妒自己的妹妹,進而要毀了妹妹的一切!
五姑娘陸亦涵看著眼前這個口不擇言的女子,心里是愈發(fā)瞧不上她。這般的女子,竟是大家貴族教養(yǎng)出來的,語言粗俗的如同市井村婦,面目可憎的可怕。
五姑娘陸亦涵輕聲說道:“大娘子這是哪里的話?二姐姐出了這樣的事情,與我有何好處,今后談婚論親,說不得會被人放在砧板上,肆意被討論取笑。”
陸大娘子陳崢嶸冷哼一聲,陰陽怪氣般說道:“五姑娘,這里可不是明宇軒,還輪不到你來發(fā)號施令!”
聞言,五姑娘陸亦涵福身行禮道:“如今最要緊的,便是二姐姐的身子,究竟是如何,總要有一個準話。祖母身邊的葉媽媽,懂一些脈學命理,是個可靠的。大娘子萬萬不必擔心,二姐姐的名譽與我們姐妹息息相關(guān),斷不會說出去一個字。倒是大娘子身邊的人,”五姑娘陸亦涵看向馮媽媽,繼續(xù)道:“那個扼住二姐姐咽喉的蝶翼雙飛珠釵還沒有找到,不知什么時候會撲上來咬到我們陸府,大娘子定要好好約束下人,可不能再出什么差子了?!?p> 陸大娘子陳崢嶸的脾氣愈發(fā)暴躁起來,恨不得撲上去撕咬,但也知道所有禍事都是由她身側(cè)的佟媽媽引起。到最后,只能沖著五姑娘陸亦涵的背影,恨恨說道:“這小賤蹄子。”
陸二姑娘陸亦若躺在鵝絨床上,只覺得小腹沉重,屋內(nèi)的香味愈發(fā)甜膩,熏的她頭昏昏的。
她掀開簾子,對著貼身丫鬟墨芯說道:“這香味太難受了,把它掐掉,再換一些來?!?p> 墨芯正要香爐正要出去換,卻見陸老夫人帶著葉媽媽,以及大娘子、二娘子和各房姑娘們一起來到這里。
墨芯心中一驚,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問好。
陸老夫人扶著拐杖,冷著臉說道:“聽說咱們的二姑娘染了風寒,那是吃不下也睡不著,我身為祖母擔憂關(guān)切的緊,趁著今日府中的事情不忙,可得讓葉媽媽好好看看?!?p> 陸府的幾個長輩就這般站在陸二姑娘跟前,陸亦亭只覺得似泰山壓頂般痛苦,結(jié)巴著說道:“這幾日孫女已經(jīng)好太多了?!?p> 陸老夫人冷笑著說道:“都已經(jīng)來了,好歹也要讓葉媽媽看看,讓我們這些長輩定定心?!?p> 陸二姑娘陸亦亭慌張的往床腳縮,忐忑地看了眼周圍。猛的,她看到六王妃娘娘挺著肚子站在人群中,那般的榮耀。她的心似是被針扎了下,她看向母親陸大娘子陳崢嶸,那里有些太多厭棄與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