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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這個庶女不好惹

第二章隔墻有耳

重生之這個庶女不好惹 短腿肥鴿 2992 2020-09-19 22:49:00

  清晨,幾只小喜鵲稀稀疏疏地站在枝椏上,不時梳理自己的羽毛。

  各房丫鬟們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做著手里的伙計。

  距離主屋最遠的西廂房,一身著鵝黃色小襟丫鬟模樣打扮的姑娘,手里端著一盆熱水,在門外輕輕問道:“涵姑娘,起了嗎?”

  得到同意后,黃色小襟姑娘這才推門進去。

  一妙齡女子端坐在菱花鏡前,手里拿著一把木梳,極有耐心地梳理那如墨般的長發(fā),不時從菱花鏡里打量著這個小丫鬟。

  小丫鬟進門,先極有規(guī)矩的福身行禮道:“五姑娘安!”

  鏡前女子,正是陸府大房老爺?shù)氖懸嗪?。自幼便跟著夏小娘在香山寺祈福,多虧陸大娘子仁慈,這才得以從香山寺回府。

  小丫鬟年齡與五姑娘陸亦涵相仿,但做事極為老練。

  她熟練的將毛巾放進臉盆里,又將被褥疊好,放整齊。

  這小丫鬟已經(jīng)跟在她身邊很多天了,從未因她是庶女而有所怠慢,看得出來,是個踏實而又麻利的孩子。

  五姑娘陸亦涵放下梳子,溫柔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黃色小襟丫鬟規(guī)矩行禮,道:“奴婢叫安兒。”

  陸亦涵輕輕笑了,道:“安兒?健康平安即是福,看得出來,你父母很疼愛你?!?p>  安兒臉色微暗,她低著頭,囁喏道:“這名字是姐姐給我起的。”

  像是回憶起極不體面的事情,安兒低著頭,忙拿起桌上的茉莉花露放在手心,輕輕擦拭后又覺得自己手指粗糙,終是訕訕道:“姑娘,奴婢常年在廚房幫忙,手指都裂開了,怕是會傷到您,倒不如讓媽媽等會兒幫你?!?p>  陸亦涵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安兒的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手上卻布滿老繭,溝溝壑壑的竟如上了年紀(jì)的農(nóng)婦的手。

  安兒藏起手,故作輕松的跑到一旁,把窗戶推開,圓圓的臉蛋上是大大的笑容,她笑著說道:“五姑娘,聞著這香味兒,今兒個的甜點肯定是桃花酥?!?p>  桃花酥?

  陸亦涵微微一笑,看來今日是豆娘的廚藝……她眉目清淡,溫柔坐在梳妝鏡前,淡淡回道:“安兒,不妨事的,你是我的貼身丫鬟,總要學(xué)會去整理妝容?!?p>  安兒眼中劃過驚喜,她忙上前,安靜認真的用細簪子挑一點兒胭脂,放在手心,用一點水化開,再細心的抹在陸亦涵的唇上。

  動作輕柔,像是在心里演練了無數(shù)遍。

  正坐著,張媽媽氣恨地推開房門,還未落座,大嗓門就已經(jīng)劈里啪啦地說起來,“姑娘,都已經(jīng)三天了,大娘子連面都不見咱們,這分明是在給咱們難堪。”

  陸亦涵面容清淡,心中已有了主意,道:“大娘子家事繁忙,一時錯不開時間也是有的。媽媽莫要著急?!?p>  張媽媽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抓起桌上的茶水大口吞咽,這才恨恨不平說道:“姑娘,你跟夏小娘性子都那么軟,如今在這吃肉的狼窩里,可怎么得了。都已經(jīng)三天了,咱們連詢哥的面都沒見上。這大娘子,擺明了要讓咱們在這里自生自滅。”

  陸大娘子陳崢嶸,生平最重視的便是名聲。

  這么些年,陳崢嶸靠著連年往寺廟里捐贈大把的香油錢,在汴京城里的官眷堆里,為自己樹立了賢良淑德的好名聲。

  陸亦涵微微一笑,心里暗暗想道:給難堪是有,但任由她這個庶女自生自滅,是陸大娘子不敢做,也不屑做的。

  憑陸亦涵對那個女人的了解,陸大娘子真正擔(dān)心的是陸本修的庶子詢哥,也是陸本修唯一的子嗣,夏小娘的親生兒子,陸亦涵的同胞弟弟。

  更擔(dān)心他們母子三人抱成一團……

  臨來陸府時,夏小娘握著她的手,哭著說道:“大娘子把詢哥搶走了,又把娘軟禁在這香山寺,如今連你也要離開娘的身邊了?!?p>  夏小娘話里的意思,她如何不明白。

  昔日,漢高祖劉邦寵姬戚夫人因一首《舂歌》,而惹怒呂太后招來殺身之禍。如今,夏小娘身困香山寺,處處都是陸大娘子的眼線。

  捏死她,比捏只螞蟻還要容易。

  可夏小娘卻是個拎不清的,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詢哥身上,詢哥才是個九歲的娃娃,他拿什么跟嫡母斗。

  陸亦涵從妝奩里拿出一個最不起眼的玉手鐲套在手上,溫柔說道:“媽媽多慮了。詢哥功課繁忙,大娘子也是擔(dān)心弟弟的學(xué)業(yè)?!?p>  張媽媽還要說些什么,卻被陸亦涵輕輕制止。她淡淡地看向門外,那里有個狹長的影子。

  從陸亦涵進府那天起,大娘子陳崢嶸先是推脫自己惹了風(fēng)寒,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又給她找了個干凈整齊卻又僻靜的小院子,給她撥來一個丫鬟伺候著。

  明面上,陸府的所有丫鬟媽媽都會夸贊陸大娘子賢良淑德,將庶女視為己出,事事考慮周詳。

  那相反呢,若她這個庶女不識好歹,他人就會說她這個小娘養(yǎng)的庶女,沒有規(guī)矩,連嫡母生病了都不去瞧一眼。

  真真是好計謀、好手段。

  這幾日,陸亦涵謹(jǐn)言慎行,收集各方渠道信息,也了解了不少事情。

  在她不在的這三年里,陳崢嶸的娘家愈發(fā)不成體統(tǒng),幾個小輩只知道混跡風(fēng)月場所,坐吃山空。陳崢嶸掌著陸府大權(quán),明里暗里可不少為娘家撈好處。

  好處撈多了,膽子也就大了。

  把她這個不招人喜歡的庶女從香山寺接回來,怕是有更大的利益在誘惑著陳崢嶸。

  陸亦涵稍提音量,道:“詢哥有大娘子照顧,自是他的福分。我們在這里閑閑散散過日子,可不能學(xué)那些長舌婦搬弄是非?!?p>  正說著話,佟媽媽掀起簾子,笑瞇瞇地走進來,說道:“還是咱們五姑娘聰慧。張媽媽,你可越活越回去了。”

  話,很嚴(yán)厲;但唇邊的笑容卻從未消失。

  怪不得府里的丫鬟們都喜歡這個媽媽,平常犯了什么錯,受了什么委屈,跟佟媽媽一說一哭,事情總能解決。

  可這張親切善良的臉龐下,又有多少真情實意?

  那年,她被幾個粗壯婆子強行灌毒藥,佟媽媽眼里的熱鬧從未消失過。

  這些年,佟媽媽仗著是陳崢嶸的心腹陪房,明里暗里做了不少昧良心的事。

  幾年前,陸本修房里的丫鬟小翠懷了老爺?shù)暮⒆?,不知是怎的,消息傳到大娘子耳?nèi)。大娘子面上慈愛關(guān)切,暗地里就安排佟媽媽上演了出捉奸的戲碼。

  青天白日里,那小翠跟家丁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

  可憐小翠年紀(jì)輕輕,就被幾個粗壯的家丁浸豬籠,死得不明不白。

  陸亦涵收起心思,面上表情淡淡的,道:“佟媽媽教訓(xùn)的是。只是入府多日,也不知大娘子身子如何,實在是掛念得狠。”

  佟媽媽上下打量這庶小姐,心里暗忖。

  當(dāng)年夏小娘帶著她出府時,還身量不足,病怏怏的連個話都說不全。

  沒想到幾年未見,出落的如此清秀可人,尤其是周身的氣場,穩(wěn)重大氣,不驕不躁。

  這點,可是要比夏小娘那股子小家子氣好得太多了。

  佟媽媽笑笑,道:“多虧姑娘時時掛念,娘子身子已經(jīng)好了不少?!边呎f著話,佟媽媽邊拿出手中的佛經(jīng),道:“馬上就是老夫人的六十大壽,大娘子本想親自抄寫些佛經(jīng)以盡孝心,可奈何身體抱恙?!?p>  說完,眼角處靜靜觀察著陸亦涵的表情。

  陸亦涵恭敬地拿過手抄本,溫柔道:“這些年,女兒一直吃齋念佛,抄佛經(jīng)是最最合適的?!?p>  佟媽媽笑笑,也不謙讓,只說道:“還是五姑娘貼心?!?p>  陸亦涵低垂著眉眼,唇邊笑容愈發(fā)乖巧。

  她知道佟媽媽此次過來,就是代替陸大娘子陳崢嶸觀察她的一言一行的。

  她必須恭敬,也必須乖巧,甚至必須愚笨。

  佟媽媽臨走前,朝著安兒意有所指說道:“陸府家規(guī)森嚴(yán),安兒你要好好伺候五姑娘,莫要步你姐姐小翠的老路?!?p>  陸亦涵聽到這話,眉頭深鎖,不自覺看向安兒。而一旁的安兒,在聽到這話,將頭埋得更低,身側(cè)的小手緊緊握著,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縮下。

  待佟媽媽離開后,張媽媽狠狠啐了口,道:“狐假虎威的老家伙?!?p>  而陸亦涵卻細細看著安兒,有些話還是早早說了,彼此才能有個數(shù)。

  她半響才說道:“小翠不守婦道,被人浸豬籠,而大娘子不打發(fā)了你,卻巴巴的送到在我這里。你可知這是為何?”

  安兒輕輕抬頭,看著姑娘眼中的試探,輕輕跪了下來,道:“五姑娘,我家姐姐是被人冤枉的?!?p>  陸亦涵面色一沉重,她問道:“繼續(xù)說下去。”

  安兒哭哭啼啼,說道:“大娘子最愛惜自己的名聲,留下我,既坐實了姐姐與人茍且的事實,也全了大娘子賢良淑德的名聲?!?p>  陸亦涵贊許點頭,她喜歡聰明拎得清的丫鬟,更喜歡與她有共同敵人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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