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到他娘接他上學放學?”
范晚拼命的點了點頭。
“嗯嗯,哥,你忘了?咱兩那時候還經(jīng)常往他書簡里放小蟲子?。俊?p> 我漲紅了臉,伸長脖子大吼。
“那你還說跟他關系好!”
“啊。。。我的天?!?p> 說著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板上。
完了完了,事已至此,只能跑路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范晚,快,你快帶著你嫂子從客棧后門出去,我盡量攔住他們,我們在會稽南門外相聚?!?p> “嘖嘖嘖,哥,這文種現(xiàn)在是越混越好了,你看看他,以前那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樣子,現(xiàn)在倒好,整個臉都圓了起來,像豬頭一樣?!?p> 說著,范晚笑了笑,趴在窗臺上,習慣性的扭頭看向我,一副要跟我分享這份快樂的模樣。
看見我陰沉著臉,范晚的笑瞬間凝固。
“哥,老朋友,那笑笑無所謂?!?p> “飯碗,你到底有沒有聽哥說話?哥叫你現(xiàn)在帶著你嫂子從客棧后門沖出去,哥攔他們一陣,完事兒回頭在會稽城南門外見。”
“哥,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我喘著粗氣,從地上猛的蹦了起來。
“別的辦法?你它馬的居然還想有其他的辦法,十幾年前,也不知道是那兩個傻子把人家欺負的,現(xiàn)在居然還想要別的辦法。”
范晚看了看我,低下頭委屈的說,
“哥,我覺得你不像以前的自己了,你變了?!?p> 我一時愣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這二貨不會以為自己是對的吧?
突然,范晚猛的出拳,打在自己的臉上,片刻之后,他原有的樣貌恢復了。
接著,響起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我和西施都還沒反應過來,范晚就一溜煙兒跑了下去,只留下了一聲雄壯的話語。
“哥,嫂子,你放心,我一定能說服文種,看在同村兒的份上,讓他幫我們的。”
我呆了一會兒,有那么幾秒,心里感到一陣的酸楚。
“站?。〔辉S動!”
“皇上,抓住了一個從客棧跑出來的同伙?!?p> “放開我,放開我,我是大臣文種的同鄉(xiāng),在我們村里,按輩分,我應該叫他二表哥才對?!?p> 聽見大街上傳來一陣的喧鬧聲,我和西施站在窗臺旁,朝著下面望去。
正好看見兩個士兵壓著范晚繞過層層守衛(wèi)的禁衛(wèi)軍,來到越王勾踐的面前。
沿路,范晚一直嘟囔著,
“放開,你們都放開,文種是我二表哥,信不信我讓二表哥殺你們的頭。嘿,叫你放開,你還來勁了是不是,你等著,待會兒第一個被我二表哥拖下去殺頭的就是你了。。?!?p> “跪下!”
“快跪下!”
受到兩個士兵的迫使,范晚跪在了地上。
勾踐陰沉著臉,搖擺著身子,一副高冷得意的模樣指著范晚問道,
“你是何人,居然和那客棧里的死賊攪和在一起,還說文種是你二表哥,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何人!”
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范晚跪在地上,假意委屈的說,
“回皇上,草民是文種大人的同鄉(xiāng)?!?p> 勾踐皺著眉,嘴角掛起一絲邪笑,仿佛看穿了范晚攀龍附鳳的勾當。
勾踐扭頭看了看文種
“喔?文種,你來看看,這人是不是你同鄉(xiāng)?!?p> 待到文種走過來,蹲下捧起范晚的腦袋之后,勾踐站在后面自顧自說了一句,
“咦,這個人的裝束,怎么那么眼熟呢?”
我和西施趴在窗臺上,死死的盯著文種和范晚,這生或死,分或離,可都全壓在文種那張嘴上了。
片刻之后,文種咬著牙。
“回皇上,他確實是臣的同鄉(xiāng)?!?p> 范晚猛的松了一口氣,上前一把抱住文種哭喊道:“二表哥!”
文種猛的掙脫范晚,朝著他的肚子就狠狠的來了一腳。
“去你馬的!”
一看見這一幕,我和西施心里搖曳的小火苗,瞬間被傾盆大雨給澆熄了。
“西施姐姐,趕快收拾細軟,準備跑路!”
西施看了看我,笑了,滿臉無悔的笑容。
“嗯,好的,官人?!?p> 再次看向窗外的時候,文種已經(jīng)跪在了勾踐的面前,而范晚正躺在一邊,動也不動,應該是暈死了過去。
“皇上,這范晚小賊在此,他那同胞哥哥范蠡一定就在客棧里面,事不宜遲,請皇上立刻下令,讓軍士們沖進去,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勾踐不知怎的,臉色發(fā)紅,伸手一拍文種的腦瓜,氣憤的說道,
“文種,這可是危樓,方才,朕剛從里面死里逃生,你讓朕這三千禁衛(wèi)軍沖進去,要是樓塌了,朕這越國的兵力可就真的消耗殆盡了!”
文種眼珠轉了轉,上前一步拱手道。
“皇上,你這次親自帶兵與吳國交戰(zhàn),難道真如傳聞所說。。?!?p> “呸!”
勾踐適時的啐了他一口,以防他道出越國國情,擾亂軍心。
文種雖然官居一品,常年侍奉勾踐左右,但文種說話不加思考,以及其快嘴文的綽號,早已聞名全國。
事情發(fā)展到這里,聯(lián)系歷史,我向西施招了招手,示意她停下來。
如果我沒猜錯,現(xiàn)在正是勾踐敗在夫差手里,退回會稽的時候。這么一來,即便越國全民富強,兵力也絕不多于五千,況且,現(xiàn)在勾踐也不敢輕舉妄動,我們身在客棧,應該才是最安全的。
望了望躺在大街上,已經(jīng)暈死過去的范晚,我不停撫胸長嘆。
“好險,好險,還好這二貨沒有聽我的,不然三千禁衛(wèi)軍,即便我們能夠僥幸躲過,西施也絕對會被抓走?!?p> 正嘆息著,外面又傳來了勾踐的聲音。
“文種,我敬你是個文人,不愿改變你的志向。來人啊,給文夫子佩刀,送他一人進去捉拿剩余同黨。”
好一個偉大的政治家。
在軍士們罵罵咧咧的聲音中,文種被一個接一個,推到了客棧門口。
接著,咣當一聲,一把大砍刀在文種的腳下彈了彈。
“軍士們,聽我號令,為文夫子鼓掌。”
一聲長號之后,大街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掌聲過后,文種從地上撿起大砍刀,用雙手勉強拖著,歪歪斜斜的走進了客棧。
我笑了,回頭一看,西施姐姐笑彎了腰,見我看她,西施撅著嘴,彎曲手臂,調(diào)皮的秀起了她的肱二頭肌。
兩人互望一眼,大笑了起來,笑聲,傳到了大街上,那些吵雜的軍士,聽見笑聲,頓時啞然。
不一會兒,漸漸有軍士忍耐不住,請求出戰(zhàn),盡皆表示要殺進客棧,用大刀砍死我,把西施給勾踐搶回去。
可是,這些憤憤不平的聲音,都被勾踐給一一按了下去??垂篡`沉默的樣子,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我知道。
現(xiàn)在,越國兵力短缺,即便加強和改善越國國民的生養(yǎng)制度,也難以在短短幾年內(nèi)囤足兵力,所以,兵力少一分就意味著在未來的十年里,少一分。
世事多變,誰又能預料明年會發(fā)生什么,別說別的諸侯國相安無事,尚且囤積兵力,他勾踐剛與吳軍交戰(zhàn),主軍損傷殆盡,此刻,更是由不得將士自任胡來。
勾踐此刻,就好比一個牧羊人,他的三千禁衛(wèi)軍,如同種羊一般,羊的生死去留,又如何由得羊本身。
自古大魚吃小魚,小魚吃小蝦,每個人,都被歷史安排了命運,在不同的時代,扮演著不同的角色。
只有我這種奇葩,像是被歷史發(fā)了門票一般,來到各個不同的時代,觀看著不盡相同的演出。
士兵的躁動被漸漸平息,我笑了笑,扭頭看了一眼西施。
“官人,不管生死如何,再讓妾身給你跳一段舞吧?!?p> 我雙手抱腰,繞有興趣的看了看西施。
“好,好,好,美人起舞?!?p> 一個華麗的旋轉,紅袖在半空之中拋了拋,接著,西施臉遮半邊。
“官人,請看。此舞名為《流水落花》?!?p> 說完,西施剛要繼續(xù)舞動,房門外,突然傳來“鐺”的一聲,接著,文種的半個身子出現(xiàn)在門外。
只見他喘著粗氣,一手指著斜倚在地板上的大砍刀說,
“此,此物,此物叫做拿命來!”
見我和西施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文種翻了翻白眼,身子搖搖晃晃,好不容易站穩(wěn)說道,
“它,它的意思,就是說,就是說你們看見它,就最好乖乖束手就擒,趴,趴在地上等死?!?p> “喔?!?p> “喔。”
我和西施互望了一眼,接著,呆呆的看向文種,點了點頭,只是站在那里,卻并沒有任何的動作。
“那,那你們,你們還不趴下?!?p> 文種臉色陰沉的看著我兩,仿佛他說的在理。
我和西施再次互望了一眼,繼續(xù)呆呆的看著他。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見我們沒有任何的動作,文種發(fā)怒了,這哥們兒雙手握著大砍刀,想把它提起來。
可是,他拔啊,拔啊,就像拔蘿卜一樣,企圖把大砍刀拔起來砍死我們。
拔了好一會兒,這哥們兒似乎已經(jīng)體力透支了,不過這二貨還是不放棄,他丫認死理兒,到最后,干脆大喊一聲,脫了外衣發(fā)了狠,卯足勁兒跟大砍刀杠上了。
看著文種在那兒拔啊,拔啊,漲紅了臉,我和西施坐在凳子上,笑了笑,無聊的搖擺起雙腿。
他不管我們,我們也懶得管他,估計這二貨眼里,現(xiàn)在只有大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