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吞并六國后,為了防止六國貴族再生叛亂之心,以圖復國,把所有國君及其家眷統(tǒng)統(tǒng)遷往咸陽,名義上是給他們安排優(yōu)渥的生活質(zhì)量和,保障他們的人身財產(chǎn)安全,實際上卻是把他們?nèi)饋?,以斷六國地方勢力的復國余燼
更有甚者會把一些貴族及他們的領(lǐng)民遷到國境的邊疆,讓他們自己開墾荒地,自力求生,其中很多的會在遷居途中或長時間的開墾中,因為疾病、勞累、傷痛等死于非命
如果是接遷居令時逃走或者不接受遷居命令的話,秦王的大軍早已準備好,直接殲滅整塊領(lǐng)土上的貴族和百姓,而接受遷居令的貴族就脫離了自己的根基,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哪怕有反叛之心就無力組織起有效的反叛行動
作為六國最后別滅的齊國,秦王無需再給其他未投降的國家做表率,善待降君減輕直接交戰(zhàn)導致的大量傷亡
可以預計給與的待遇與早已投降的國君不可同日而語,自然的齊國貴族命運爺只會更慘,現(xiàn)在他們都已成為秦國砧板上的魚肉,束手就擒絕不會有好結(jié)果,所以齊國貴族在聽聞秦軍入侵的消息時紛紛出逃
在消滅六國后,秦國的政策重心也開始轉(zhuǎn)到鞏固北方防線以拒外族和大量內(nèi)部建設(shè)上,無暇去管這些無家可歸的地方貴族,僅派遣有小股的地方部隊進行搜捕
尚夫的父親名曰尚文,在秦王未進攻到臨淄之時,就帶著家眷和金銀細軟在門客武仆的護送下,趁亂離開都城,時間非常緊迫,也未與家人談及往東的目的地及此后的打算,只是讓大家馬不停蹄往東趕路
但在開始逃離后不久,在后方就傳出了臨淄城破,齊軍潰敗,國君投降
雖然破城是尚夫早已預料到的事,但沒想到齊軍作為此前唯一一支讓秦軍忌憚的軍隊竟如此不堪一擊,兵敗如山倒
從尚夫處是聽到城破投降的尚文頓時傷心欲絕,作為齊國世襲貴族尚夫明白父親對國家的命運有著巨大的責任感,如此悲痛是理所當然的
但沒想到父親作為閑散貴族竟然如此痛心,更加之逃離時積勞成疾,自從一病不起
一行人只得在路邊扎營,讓尚文得以休息養(yǎng)病
但尚文還是日漸病重,在病入膏肓之時,尚文讓尚夫來到床前,只開了旁人,只剩父子倆
尚文此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面如黃蠟,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手腳顫抖
“我的好兒子尚夫啊,父親已經(jīng)知道自己即將隨先輩而去矣,在這種危難時刻將要離你們遠去,心有不忍,卻又無可奈何啊”
尚夫母親早亡,尚文亦未再續(xù)弦,兩人相依為命,父子情深,在此時聞?wù)f父親自知日薄西山,尚文早已淚如泉涌
“父親,雖然你現(xiàn)在身體不好,但是千萬不要擔心,兒早就打聽到前面的城里有一白須名醫(yī),名曰徐福,傳聞中有起死回生之能,我已經(jīng)派人前去尋找,他一定能幫父親度過這難關(guān),父親你一定要挺住”
尚夫握著父親的手,強行抑制自己的悲痛,吞聲忍淚
“我已經(jīng)是病入骨髓,哪怕神醫(yī)就得來一時,也斷不長久,所以我現(xiàn)在必須把一些重要的事情給交待了,不然我死不瞑目”
尚文緊握尚夫的手,眼睛死死盯住尚夫,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
“我這次舉家出逃是早有打算的,并不是臨時起意,但原意是到了目的地才跟你講述這一切,現(xiàn)在怕是我撐不到那個時候了,咳咳”
在尚文低聲的話語中,開始講述此關(guān)于尚家的隱藏的秘密
“我們尚家原不姓尚,我們祖上是合縱家蘇秦,游說列國,拜六國相印,使秦不得出關(guān)十五載,與張儀同門為天下名仕,此后行走各國皆禮遇非凡,卻最后在齊國因士大夫間的爭權(quán)而遭到刺殺,雖然最后獻計誅殺刺客,但積怨愈深,為了家族免遭迫害,先夫就舉家遷移到我們現(xiàn)在的居地,后改姓尚,低調(diào)行事,此后數(shù)十年無事”
“但祖上家訓,合眾弱而攻一強,需要致力于聯(lián)合齊楚燕韓趙魏以抗強秦,但尚家因隱居而無法參加直接參與國家大事,只能暗地設(shè)計以圖合縱”
“當秦王開始試圖開始吞并六國之始,我們就曾經(jīng)多方試圖勸齊王不要袖手旁觀,應(yīng)該積極聯(lián)系六國,聯(lián)合以抗強秦,但是朝堂上奸佞作祟,我們的各種渠道勸諫都是石沉大海,齊王自以為能獨善其身甚至趁各國戰(zhàn)亂從中獲利”
“但我們都知道唇亡齒寒,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齊國如果這樣下去肯定難逃滅國的命運”
說到這里,尚文更是欲椎心頓足,悲憤不已
尚夫聽父親說到這里也是驚訝萬分,多少年來也未曾聽說祖輩曾有如此豐功偉績,只當尚家是尋常沒落貴族家庭,自然這是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心中不免茫然
“父親,為何不早跟我坦言讓我有所準備,而現(xiàn)在齊已滅,六國盡歸秦,世間再無我等容身之所,我們現(xiàn)在該當如何?“
尚文顫顫巍巍地從手袖里拿出約一指長的三角鐵制令牌,正面中間刻有“合縱”二字,后面刻有單字“蘇”,三角下方有一圖案的一角,無法判斷是什么
“兒啊,這一路上我并未交待前往何處,只說往東行是不想你過分憂慮”
“現(xiàn)在我給你目的地,你待我死后,持我手上的這個令牌繼續(xù)往東走,在一片群山間有一村落名叫涅石村,名為鐵匠云集的普通村落,實則是我們合縱商議的隱匿之地并一直為我們行動服務(wù)”
“祖上蘇秦在周游列國說服國君時,每到一處地方就會暗地發(fā)展貴族作為此后應(yīng)對變故,六國若遭秦所滅即憑令牌在此集結(jié)商討復國大計”
尚文氣喘難上,咳嗽不斷,似油盡燈枯
尚夫小心翼翼接過手中令牌,沉甸甸的分量和數(shù)十年秘不外宣的秘密讓其深感壓力,但看到父親的臨終遺愿卻又無法拒絕,拿袖子抹走臉上的男兒淚
“父親,復國大計關(guān)系重大,兒恐怕無力承擔如此重任,辜負重托”
尚文在此緊握尚夫的手,摸著他手中的令牌
“你自小聰慧,飽讀詩書,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但我從未讓你涉足這一切就是想你能好好地享受先輩帶來的福蔭,但如今國破家亡,我也命不久矣,只能靠你延續(xù)祖上的遺志”
“合縱抗秦,咳咳咳,咳咳咳.......”
泉涌的鮮血從尚文的口中咳出,尚夫的呼喊再無反應(yīng)
“父親,父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