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將近晚飯了,落出塵開始發(fā)覺,自己的左手好像沒有知覺了,這才想起來,壓太久血路不通,她的手不會廢了吧,以后她就是楊過了?
“啊!不行!寧子言,快醒醒,求求你了?!?p> 這是落出塵活了十三年,第一次哭。當(dāng)然并不是因為那么簡單就哭了,而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覺得上天對她從來都不好,一開始她爸爸做生意,賺了點錢,人就變了,看她媽媽怎么都不順眼,又是打又是罵,后來賠錢了,更看媽媽不順眼了,后來得罪了人,在那個城市待不下去了,就去國外發(fā)展,賺錢了,就不要她媽媽了,法律把她判給她爸爸,她爸爸不想照顧她,就把她丟去歐洲的一個小國家,那時候她六歲。
等她長大了,回國了,還不容易見到多年不見得媽媽,還沒享受幾天母愛呢,又得了癌癥,好不容易重生了,也沒遇上一個圓滿的家庭,她對落毅真的很不滿,所以她想靠自己,她不想給任何人再這樣傷害她的機會。林氏是第一個,她真的很愛的親人,所以她要打仗,她要自己做自己,她要保護林氏,不去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哇!!”反正也沒人知道,落出塵哭得格外大聲,打算把這些年深藏的情緒發(fā)泄出來。
“唔?!甭涑鰤m越哭越大聲,就把寧子言吵醒了。寧子言睜開眼睛,就看到落出塵被他半壓著,動彈不得,左手烏青烏青的,人還在沒有形象的大哭,她的頭發(fā)全都被淚水打濕了,看起來哭了一陣子了,一抽一抽的讓寧子言酒瞬間就醒了,心也開始一抽一抽的疼了起來。
寧子言嚇得騰的一下坐起來?!霸趺戳嗽趺戳??”寧子言神色緊張的看著他,見她雙手烏青,想了一下剛才的姿勢,知道是他壓的,瞬間不禁內(nèi)疚了起來。
雙手趕緊幫她左手按摩,他沒想到落出塵也會哭得這么稀里嘩啦的。
他見過寧子裳哭,心都沒有這么難受,可是落出塵的哭聲就好像抓在他心上一樣,一下用力,然后放開,又用力,又放開,抓得他難受。
落出塵看了他一眼,哭得更大聲了。好丟臉,他怎么就醒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喝酒?!甭牭铰涑鰤m已經(jīng)沙啞的喉嚨,更加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寧子言將她擁入懷中,嘴里慌亂的道歉。
“疼!”
“哪里疼?”寧子言放開她,上下看著她。
“哪里都疼!”
“是我的錯,我不會再喝酒了,你不要哭了,我心疼。”
“唔唔啊啊額額?!甭涑鰤m吚吚嗚嗚的說著話。
“什么?”
“笨蛋!”落出塵撲上去狠狠的咬了一口寧子言的脖子。沒有再哭,但是忍不住的一抽一抽的。
“嘶?!睂幾友员灰У蒙?,倒吸了一口氣。這才看見,落出塵的脖子一道淤青。沒來得及喊疼?!澳悴弊釉趺戳?。”
“還……還不是你!我來扶你……踩了酒瓶子,結(jié)果腰撞到塌上……想推你起來,又撞到脖子上?!甭涑鰤m一邊抽一邊說話。
“對不起?!睂幾友缘拖骂^,一邊手伸過來幫她推拿一下?!澳恰憧奘裁??”
落出塵瞪了他一眼,現(xiàn)在抽得不那么過分了?!拔遗伦约鹤兂蓷钸^?!?p> “塵兒,你別老這樣自己扛著,我心疼?!?p> 寧子言幫落出塵按摩了一會兒,兩人一直聊著,落出塵這下是幾乎和寧子言交底了,她的心事,全部都和寧子言說了,寧子言也意外,落出塵怎么突然就說出來了。
落出塵以前不愛說,是因為這個時代的人和她思想觀念相去甚遠,說了又互不理解,而且她們整天就想著那些,面子,或者身份,落出塵只是覺得封建,所以她不去爭論,有就走得遠遠的,好比寧夫人覺得她和寧子言兩個人搞斷袖,身份不合,所以她躲,對于那種門庭的地位之爭她不懂,所以她躲。
好比這些年來,雖然她娘林氏雖然被老太后收為義女,但回了丹州王府,還不是山高皇帝遠,身份不管用,若不是林氏現(xiàn)在看不上落毅了,保不齊那勾心斗角還會冒出來。
雖然明面上,她和她娘的身份還不變,但背地里,落毅的側(cè)室們也都知道,只要林氏和落毅一紙休書下來,這北侯王妃就正式空缺了,那側(cè)室和妾室們還不是斗得死去活來。
三年前側(cè)室有喜,然而那孩子還沒出生,就被各種意外給弄得胎死腹中了。這種日子太可怕了,她可不想搭上。而北侯王到現(xiàn)在的所有孩子都因為三妻四妾的阻撓,沒出生紛紛夭折,北侯王急啊。
但是寧子言不一樣,寧子言和她來自一個時空,雖然觀念上還有許多不同,但大多相同,而來到這個時空,該煩惱的事情也不一樣了,所以許多事,可不就想到一起去了嗎?
“別碰!”揉完了手和脖子,寧子言打算幫她揉揉腰,不過手還沒伸過來,就被制止了。
“咳……”寧子言伸出去的手伸回來假意咳嗽。
“寧子言,你知道,我現(xiàn)在是少帥,我沒辦法對你承諾,所以,倘若你有中意人,就去吧,不用在我這里浪費時間?!?p> “你以后若是再說這話,我可就生氣了,你只要愿意,現(xiàn)在就可以不做少帥?!?p> “這是何意?”
“皇上不是正打算讓你恢復(fù)女兒身嗎?你可以趁此機會讓皇上昭告天下,你重傷不治而死?!?p> 寧子言和落出塵合計了一下,竟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