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鵬宗外。
連堂站在正大門外的山道上。
他穿著文白流云長袍,衣袍邊角上繡著片片青云。
這套長袍一看材質(zhì),便是上上之品,將其自認為的正面形象展示得淋漓盡致。
連堂回頭望去,正門內(nèi)廣場站著幾十名同門師兄弟,他們的目光都不時向連堂這邊望來。
“快看,連師弟今天真的好帥??!”
“連師弟是我們云鵬宗此次出征賽會的種子選手,自然要穿得好一點!”
“聽說,他這件長袍是從市場上專門訂制的,價格相當于一枚銀仙丹呢!”
一位坦胸的壯漢罵道:“靠!有沒搞錯!不就是件服裝,至于花一枚銀仙丹去買嗎?我們都有去參賽啊,沒一個人像他那樣!”
另一名女弟子啐道:“哼,你跟連師弟能比嗎?他是去奪冠的,你是去湊數(shù)得吧!”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如他?你又沒試過!”
“不用試也知道!你既沒他高,又沒他帥,就連棍子都沒他的長啊……”
“什么!老子是精悍型的!不信你試一下!”
“去你的,我才不要!”
“就要你要!”壯漢向女弟子伸手抓去。
廣場上,爆發(fā)出一陣哄鬧聲。
就在這時,云鵬宗的宗主魔云金翅出現(xiàn)在了廣場上。
只見他穿著金色的錦袍,身材極高,站在廣場正中有如鶴立雞群。
廣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魔云金翅向左右各看了一眼,長而細的眼睛中,射出了一道寒光。
云鵬宗的弟子們,都不自覺地后退,為宗主讓出了一條路。
魔云金翅雙手負后,緩步向正門走來,徑直走到了連堂的身邊。
“見、見過師尊?!边B堂每次見到魔云金翅,骨子里都不自覺地緊張。
“阿堂,你準備好了嗎?”
“回稟師尊,徒兒準備好了?!?p> “嗯,很好?!蹦г平鸪釢M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云鵬宗的大部分弟子,都是我從其他門派挖來的頂尖人才。在這么多新人之中,我最看重的就是你。獅駝國的選秀大會,是你揚名于天下的起點,希望你不要讓為師失望。”
“徒兒一定全力以赴,奪得頭籌?!?p> “很好。今天吃麻辣火鍋了嗎?”
“啊?”連堂一驚。
魔云金翅皺眉道:“怎么,又忘了?”
連堂急忙單膝跪地,惶恐道:“今天錦衣閣老板送了訂制的流云長袍過來,徒兒光顧著試衣服,還來不及……”
“靠!”魔云金翅一腳踢向連堂,將他踹翻在地。
“我說了多少次了!吃麻辣火鍋,乃是云鵬宗的根本。你竟然又忘了!又忘了!”魔云金翅快步上前,拽著連堂就是一頓猛打。
“師尊饒命!饒命?。〉茏渝e了!知道錯了!”
連堂急忙蒙住了自己的臉部,生怕受傷。
廣場上的弟子們見狀,紛紛趕了出來。
“師尊,請息怒,請息怒。”
女弟子道:“是啊師尊,連師弟是正面主角,就算他有什么錯,您也千萬不能打臉啊?!?p> 壯漢道:“要是臉給打花了,以后就只能當反面角色了吧。”
女弟子怒道:“就算連師弟臉花了,也輪不到你當主角!”
另外有人道:“連師弟不是故意不吃麻辣火鍋的,他只是忘記了,我們馬上帶他去補吃,去補吃!”
在眾弟子的勸阻下,魔云金翅怒火稍歇。
他退后幾步,指著連堂罵道:“你們給我壓著他,去補齊了這頓火鍋后!再出發(fā)!”
“是是是!”
“連師弟,我們快走吧!”
連堂在一眾師兄弟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
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他尚且能夠忍住,但看著剛剛訂制的錦袍,布滿了灰塵褶皺,連堂心態(tài)徹底崩了,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新訂的流云長袍??!”
“價值一枚銀仙丹?。 ?p> 連堂一邊嚎啕大哭,一邊被眾人簇擁著走向宗門的食堂。
他剛剛那股傲然卓立的氣勁,早已蕩然無存。
魔云金翅望著連堂遠去的背影,連連搖頭。
“朽木不可雕!真的是朽木不可雕!”
一高一矮的兩名白衣人,出現(xiàn)在了魔云金翅的身后。
阿艾道:“誒,連師弟入門兩年了,竟然還是不懂規(guī)矩,也難怪師尊生氣?!?p> 阿高道:“就是!就為了穿件衣服,居然能把吃麻辣火鍋這么重要事給忘了!”
“忘記吃火鍋事小,要是壞了師尊的計劃,那事情可就大條了?!?p> “幸好師尊英明神武,沒有將這么重要的事,完全托付給連堂?!?p> “不錯,他最多只能算是明面上的棋子。”
兩人說話之時,魔云金翅插嘴道:“你倆也不要嚼舌根了!交代你們的事,完成了嗎?”
阿艾道:“師尊放心,我倆一切都安排好了?!?p> 阿高也道:“師尊通過這次選秀大會,定然能控制整個獅駝國的!”
“哼!”魔云金翅一臉不悅,一拂金袍,向門內(nèi)走去。
走過兩人時,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
“吃火鍋不是一件小事!下次別再錯了!”
阿艾和阿高嚇了一跳,急忙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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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駝國的官道上,一輛馬車自北而來。
馬車之中,坐著常晉、雪瑤、樊蔓和鎮(zhèn)元子四人。
四人自然是前往獅駝國,準備去參加“最強天團”的選秀大會。
本來雪瑤和樊蔓出行,是不必乘坐馬車的。但是,考慮到鎮(zhèn)元子不會飛行之術(shù),只好聽從他的安排,用馬車代步。
反正,一切都是鎮(zhèn)元子出錢。
常晉不時透過車窗,觀賞官道兩旁的風景。
在洞府閉關(guān)修行了十天,這次出來,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馬車中的雪瑤,望著常晉的側(cè)面,思考著一些事情。
她本來是沒有打算帶常晉來參加獅駝國的大會的。
她主要擔心帶常晉出去后,新人萬一聽到什么風言風語,很可能會對宗門產(chǎn)生誤會。
又或者,常晉在大會中嶄露頭角,更容易成為大宗門挖人的目標。
把常晉關(guān)在盤絲洞半年,安全通過宗門年檢,本是最好的做法。
但是,鎮(zhèn)元子的一番強烈要求,令雪瑤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