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冰火異狀
幽蘭化為黑衣女鬼,在盤絲洞中來回飄蕩。
剛從外回來的樊蔓,見到幽蘭,眼中燃燒著怒火。
“你完蛋了!你今番肯定完蛋了!”
樊蔓叉著腰沖著幽蘭叫罵。
幽蘭并沒有理會樊蔓,依然在來回飄蕩。
被無視的樊蔓,更加惱怒。
“別蕩了。你知不知道你完蛋了?你私自送出銀仙丹的事,我已經(jīng)告訴大姐了!”
幽蘭仍然來回飄蕩。
樊蔓氣得一躍而起,一把拽住了幽蘭的衣襟,將她拽回了地面。
只見幽蘭臉上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樊蔓瞧出了不對勁,她伸手在幽蘭眼前晃了晃。
“二姐,你怎么了?”
幽蘭望著樊蔓,慘然道:“我錯了……”
樊蔓氣不打一處來:“你當(dāng)然是錯了!你送出一枚銀仙丹,盤絲洞的資產(chǎn)就縮水了一成,馬上就要年檢了,你要我怎么做財務(wù)報表?”
“我錯了……”
見幽蘭認(rèn)錯,樊蔓氣焰更盛。
“師尊生前都不舍得服用銀仙丹,你倒好,輕輕松松就送出了一枚,你當(dāng)我們是開仙藥廠的??!”
“我錯了……”
樊蔓秀眉微蹙:“你別老說錯了錯了,認(rèn)錯要是有用,還要法律做什么!”
“我錯了……”
見到幽蘭認(rèn)錯的意愿很堅(jiān)決,樊蔓怒氣消除了一些。
“算了,等大姐回來,你自動接受戒律懲處吧。以后不準(zhǔn)再這么沖動了,知道嗎?”
“我錯了……”
樊蔓輕嘆了一聲:“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一向就是花癡加缺心眼,算了算了,不就是一枚銀仙丹嘛,盤絲洞還賠得起。”
幽蘭搖了搖頭,幽幽地道:“不是一枚……”
“什么不是一枚?”
“是十枚……”
“十枚?”
“是十枚……”
樊蔓瞪圓了雙目:“你的意思是……”
“我將十枚銀仙丹都全部給新人了……”
什么!
樊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姐,你是在鬧我呢?”
“是真的,十枚銀仙丹都送出去了。”
樊蔓兩眼一黑,坐倒在了地上。
~~~~~~~~~~~~~~~~
第一次一枚。
第二次兩枚。
第三次三枚。
第四次四枚。
常晉依次加重藥量,分四次,將十枚銀仙丹都吞服下去了。
他每次都是能感到體內(nèi)有一股清涼之氣在腹腔徘徊,但是,還沒等他仔細(xì)體會時,清涼之氣就消散了。
總共四次,此次如此。
常晉有些失望。
連續(xù)服用十枚銀仙丹,都無法體會到靈氣。
自己果然是廢柴啊。
領(lǐng)悟石壁,領(lǐng)悟錯了。
感悟靈氣,感悟不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這還修什么仙啊。
嘶!
就在常晉極度沮喪之時,突然腹中一陣劇痛。
常晉只覺得他的丹田處倏地變得一片冰涼。
隨后,全身都寒冷了起來。
那感覺,就像丹田在向外射出了千百道冰箭。
這冰箭的冰寒程度,完全不是剛才的清涼之氣可比。
剛才體驗(yàn)到的清涼氣息是清爽的涼氣。
而現(xiàn)在的體驗(yàn),卻是寒冰徹骨。
常晉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巨大的疼痛,令他甚至都無法發(fā)出哀叫聲。
冰箭在常晉的五臟六腑亂竄,令他有猛獸噬體的感覺。
常晉無暇去思考身體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異狀,他腦海中只閃過一個念頭。
我要死了嗎?
就在常晉感到死亡的陰影時,他下體的會陰處突然變得灼熱無比。
仿佛向上騰升起了一道火柱。
火柱向上升騰與冰箭對撞在了一起。
一冰一熱兩股氣流在常晉體內(nèi)激蕩,就像雪山崩塌和火山爆發(fā)同時發(fā)生。
這種難受的感覺比起剛才寒冰徹骨的痛苦,又加劇了百倍。
常晉覺得自己快要被撕裂成了兩半。
但他自己卻偏偏沒有昏死過去,而是清醒地將這種極大的痛感盡數(shù)承受。
寒熱氣流以他身體為中心向四周擴(kuò)散,甚至連整間石室都變得乍冷乍熱起來。
難受到極點(diǎn)的常晉,順手抓起了,落在地上的那根熟銅棍。
他用熟銅棍狠狠地撞向自己的腹部。
他并不是要自虐,而是下意識地要用這種方法,來緩解身上的極為難受的癥狀。
常晉一撞之下,體內(nèi)的寒熱氣流仿佛像遇上了缺口的洪水一般,向外面狂泄。
這種向外泄的感覺極難受又舒爽,完全無法用言語形容。
常晉大叫一聲,一躍而起,發(fā)狂似的向室外沖去,沿著洞府的石階飛奔。
洞府內(nèi),樊蔓和幽蘭正在進(jìn)行著激烈的爭吵,見到常晉突然沖了出來,兩女都嚇了一跳。
“那人是誰?”
“沒看清楚?!?p> “是常晉嗎?”
“好像是吧……”
“他要去哪里?”
“好像是跑向洞外……”
洞外!
幽蘭和樊蔓對視了一眼。
“不好!快追!”
兩女停止了爭吵,飛身而起,緊跟在常晉的身后。
常晉的速度很快,一路向下,沖到了一堵石門前。
石門大開,刺眼的日光照進(jìn)了洞府。
常晉這些天都呆在洞府里,視野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洞內(nèi)較為晦暗的光線。此時乍見陽光,頓時感到刺眼無比,他不禁閉上了眼睛。
短暫地適應(yīng)了光線之后,常晉又向外沖去。
洞外是一片大湖。
大湖位于谷底,四周是高達(dá)五六十丈的巖壁。巖壁上有五條飛濺下來的瀑布,轟然有聲,令這龐大的谷底充斥著動感的聲音。
湖畔是一片清綠的草地,草地上長滿了五光十色的奇花異草。
此時的常晉,雖然置身于草地中央,但他自己并不知道身處何處。
他體內(nèi)的火熱和冰寒仍在進(jìn)行激烈的爭斗。
這種爭斗,已非寒熱同時對消。
當(dāng)他體內(nèi)的灼熱占據(jù)上風(fēng)時,寒冰之氣便退避三舍。常晉渾身發(fā)燙,身上毛孔都在向外噴射著熱量。
但就在灼熱要焚燒掉他的軀體之時,寒冰之氣又從四肢涌來,烈火被冰雪替代,血液也變得凝固起來。
這種互占山頭似的爭斗,令常晉完全散失了知覺。
突然,常晉雙目精光暴盛。
他舉起手中的熟銅棍向地上打去。
冰寒兩股氣流順著銅棍,如漣漪般向外擴(kuò)散。
砰!
砰!
砰!
隨著常晉的不斷重?fù)?,?qiáng)勁的氣勁,席卷了這片草地。
草地漸漸變得一片焦黑,就像被猛烈的大火燒過一般,波及的范圍足有數(shù)丈方圓。
更驚人的是,在這片焦土之外,草木泥土都結(jié)上了薄冰,就像冰帶環(huán)繞著內(nèi)中的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