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秀的字跡映入瞳孔,席諾瞳孔猛的放大,下一刻,立刻蹲下身子抓起筆記本,狠狠的拽在手里,生怕她不見了一樣。
“哥哥!”席言跌跌撞撞跑過來,抓住他的手,“哥哥,你在這里做什么?我……我們回家好嗎?”
她忍不住朝席諾身后瞄了幾眼,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起來。
曾經(jīng),媽媽就是進了這里,就再也沒有了!
剛剛,他看著哥哥沖進去,以為她也要沒有哥哥了,后怕,前所未有的恐懼從心底滋生。
“哥哥,你和我說說話好嗎?”
席諾看著抓著他手臂那只小小的手,閉上眼睛,“洛冰兒,帶言兒回家。”
“席總!”
“帶她回家。”
“是!”
“小言,我們回家,哥哥很快就回來了。”
席言卻突然猛烈的搖頭,死死的抓著席諾的手就是不放手,眼淚止不住的流,“哥哥,你不能不要言兒,言兒乖,哥哥你帶言兒回家好嗎?哥哥!哥哥!”
她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樣。
洛冰兒站在原地,為難的看著席諾。
她理解席諾現(xiàn)在的心情,可看著席言現(xiàn)在的模樣,又心疼的厲害。
席諾抱緊手里的骨灰盒,輕輕的拍了下她的手臂,用著僅存的一點溫柔和平靜開口,“言兒乖,哥哥馬上就回來,你回家等著哥哥好嗎?”
“真的嗎?”席言紅著眼睛抓著他的手臂不放手。
“嗯。”席諾推開她的手,“哥哥什么時候騙過你,哥哥只是要去忙工作上的事情?!?p> “真的嗎?”席言還是不相信,咬著嘴唇,努力不要自己哭出聲,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盯著席諾拖著沉重的步伐消失在她的視線中,此刻的她,像極了被拋棄的小獸,孤獨可憐,卻又乖巧的令人心疼。
洛冰兒上前牽著她的手,“小言,我們回家等哥哥好嗎?”
“好?!?p> 席諾沒有進駕駛位,而是讓司機開車,一個人坐在后座,懷里抱著骨灰盒,腦袋靠在骨灰盒上閉著眼睛,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沒有一點兒生氣。
漸漸的,席諾像是睡著了,嘴角微微勾起。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席諾,心疼的嘆了口氣,不自覺的放慢車速,盡量避免一切的顛簸。
好久沒有看到過家主的笑容了,想必是看到了他想見的人吧!
車子停在他住的別墅門口。
“哥哥!”席言早就等在那里,看著車子進來,急忙沖過去叫出了聲。
席諾從睡夢中轉醒,剛剛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整個人再次恢復了冰冷的狀態(tài),甚至比以前更加的沒有生氣了。
“言兒乖?!?p> 他沒有其他的話,抱著骨灰盒上了樓,回房間將門反鎖。
前些日子,她還能看著夏悅的臉,自欺欺人,好像她還陪在身邊一樣,而現(xiàn)在最后的一絲念想也沒有了,整個世界徹底墜入黑暗。
他也知道,應該讓夏悅入土為安,可該死了,他就是不愿意放手……哪怕哪一天他去見到夏悅被她罵,他也不愿意放手。
房間外,席言看著緊閉的房門,一只手在半空中抬了好久,終究沒有落下。
洛冰兒安靜的守在她的身邊,“小言,你哥哥失去了他最心愛的人,讓他一個人安靜一段時間,之后就會陪著小言的?!?p> “什么是最心愛的人?”
“想要一起過一輩子,想要天天看見她的人?!?p> “哦。”席言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席諾將自己鎖在黑暗中,抱著骨灰盒坐在角落里,雙目無神,腦袋抵著骨灰盒,像是曾經(jīng)和夏悅一起額頭抵著額頭一樣。
手里,那本日記本一直被他緊緊拽著。想看卻又不敢翻開,害怕看到夏悅那些痛苦的心情,更害怕接受她已經(jīng)不在的現(xiàn)實。
另一邊!
一座城堡的頂層,好幾個專家迅速進入其中一個房間,宮默穿著白大褂,一臉嚴肅的走在最后面。
床上,躺著一個被無數(shù)條管子插滿了全身的女人,正是因為化為骨灰的夏悅。
沈文堯站在一邊,眼底是從未有過的瘋狂,他在笑,卻笑不大眼底,“夏悅,你最好給我想辦法活過來,否則我不介意強迫讓你醒過來,重新經(jīng)歷一邊之前經(jīng)歷過的種種?!?p> 之前,他確實已經(jīng)抱著殺了他的心。
他從不允許任何人背叛,也從不允許任何人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可夏悅說的那句,她想要站在他的那一邊,終究還是讓他動了惻隱之心。
斷腸散是宮默仿造席家的斷腸散制造出來的,也會讓人送命,只是毒性沒有那么強而已,加上宮默早就讓夏悅喝下了抑制的解藥,才造成了假死的現(xiàn)象。
也多虧了席諾當時昏迷了過去,席家所有的注意力在那些天全部都在席諾身上,而他利用貍貓換太子悄悄帶走夏悅。
宮默得知后,二話不說趕了過來,說會想辦法讓夏悅清醒過來,畢竟這是唯一可能打敗席家的機會,他怎么可能放過。
這些天,夏悅依舊掉著最后一口氣,所有醫(yī)生拼盡了全力,也沒有讓她蘇醒過來的跡象。
過了好久,宮默完成最后一步,搽了一下額頭的汗走過來,“她體內的毒性基本上沒有了,一直沒醒過來,應該是潛意識里不想醒?!?p> “有什么辦法嗎?”
“第一,強制她清醒過來,百分之九十的幾率會變的癡傻,第二,想辦法清楚她之前所有的記憶,讓她換個身份清醒過來?!?p> “需要多久?”
宮默知道,他是默認了第二種方法。
“一年?!彼戳搜巯膼偟亩亲?,若有所思的開口,“不過,我們現(xiàn)在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她肚子里的孩子竟然還活著?!?p> 沈文堯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她扁平的肚子。
孩子如果還活著,都有五個月了,肚子怎么還會這么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