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紫衣,何必和他多費唇舌
唔……聽聞昆侖圣地的修士向來傲慢過人。
這兩人態(tài)度如此謙卑,說自己不是什么大仙?
如此看來,二人的修為也并不算高,興許只是入道不久的小道士。
不過,應該也能從他們口中問出一些門道來。
許長生點點頭,心中有幾分可惜。
“方才見二人聽著我寫的‘桃花塢’三個字看了良久,莫非二位對我的字也有欣賞之意?”
道童凌樂馬上干起了擦鞋的活。
“這竟然是許前輩寫的字?我還道是哪位天下第一書法大家題下的字,真實筆走龍蛇、鐵畫銀鉤,晚輩能路過此地看到真是三生有幸?!?p> 許長生又點頭,他這一天里點了多少次頭了。
確實,憑我的書法技藝,能與師父一齊堪稱天下第一書法大家。
這位小道童一看就是誠實善良的好孩子,不錯,真不錯!
“承蒙這位小兄弟的厚贊,既然二位是路過此地,不妨進院子里來取取火暖暖身子,要是真的喜歡我可以送二位一樣小禮?!?p> 許長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二人聽了許前輩說要贈禮,頓時大喜,點頭謝過。
不知許前輩要贈什么厚禮,也許是一份大機緣。
宏天成想往里走,卻見師兄凌樂絲毫沒有往前邁步的意思,凌樂雙目的余光死死照在門口“桃花塢”三個字上。
“敢問許前輩有此等書法技藝,何以隱居在這座山里,為何不走出大山,結識一下遠方的朋友?”
“都是因為這山中有我的師父,他撫養(yǎng)我長大成人,我只有他這一位親人,要是我走了就剩他一人孤苦伶仃在這山里?!?p> “許前輩的師父!?”
昆侖二人同時低呼,仙鶴也怪叫了一聲。
那會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凌樂心中思慮道:“許前輩說他的師父也是神仙,那么許前輩的師父會是什么神仙?”
不知為何,他把視線緩緩移動到那棵桃樹上。
桃花此時開得正艷麗無比,可是當下卻并不是桃花開花的季節(jié)。
這棵桃樹比他在昆侖圣地見過的任何花樹長得都要好看。
許長生順著凌樂呆愣一瞬的視線,看到了自家的桃樹。
他笑了笑,仿佛自己也有長須那樣做了個撫須的姿勢。
他想起了唐寅的《桃花庵》,這首詩便是他把這里稱作桃花塢的源頭。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復日,花開花落年復年?!?p> 許長生頗有雅興地吟詩一首。
老者宏天成只覺得真是好詩一首,道童凌樂卻不止如此。
凌樂雙眸逐漸睜大,在心中跟著默念的同時,他又看向“桃花塢”三個字。
在念完第一句的瞬間……
他登時失了神,遁入了虛幻的世界當中。
四周該說是一片桃花林。
不遠處還有幾位相貌美若天仙的女子,腳下是仙霧彌漫。
四周雖是桃林,卻聽不到鳥蟲的聲音,唯有仙女們銀鈴般的笑聲。
即便是凌樂這種幾百上千歲的小孩子,也不禁沉迷地看著面前這位仙女的相貌。
那是一名身著紫色仙衣的仙女,她正照顧桃樹,聽得地上樹枝被凌樂踩斷的聲音,轉頭過來。
她見凌樂長得可愛先是莞爾一笑,隨后又眉頭微蹙,有些生氣的模樣指著凌樂。
“嘿,你這小孩怎么混進蟠桃園的?還不趕快出去,要是被園衛(wèi)見著稟報娘娘,到時可有你受的!”
凌樂登時懵了,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兩步。
他認為四周必定是幻境,可是他的六感卻告訴他四周一切都是真實的現(xiàn)實。
另一名紅衣仙女往凌樂靠近兩步,怒聲道:“紫衣,何必和他多費唇舌,直接轟他出去便是?!?p> 言罷,紫衣沒能攔下,紅衣仙女雙手畫花,生出數(shù)十道桃花仙氣帶著絲絲花香。
這絲絲花香卻有殺人的氣勢,朝著凌樂迎面飄至。
凌樂六感齊發(fā),想要施展法術抵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如毫無修為的凡人一般,只揮出孱弱無力的手風。
他頓時嚇得毛發(fā)倒豎,一如小孩那樣打顫。
這數(shù)十道桃花仙氣要是打在他現(xiàn)在這副凡人之軀,恐怕有魂飛魄散的危險!
恰在此時,只聽天空之中憑空響起一股超然世外的聲音:“這位小兄弟,你沒事吧?”
嘭的一聲,道童凌樂化作一道仙氣,原地消失。
“師兄?”
在宏天成的呼喚聲中,凌樂回神過來看了看四周,正是一片黑夜林間,面前是火光小屋。
他心頭還在猛跳,雙腿還有些軟,要不是宏天成將他扶住,他險些坐倒在地上。
許長生、王萱、宏天成和仙鶴齊齊看向凌樂。
此處正如西游記師徒四人一齊俯身對著畫面,滿屏都是“你醒了”。
“師兄,你怎么了?”
宏天成此時是萬分好奇,方才師兄雙眸失去光澤,好似神魂消失不見,回來之后神情變幻驚恐,到底是經歷了什么。
許長生和王萱倒是覺得面前二位神神化化的,一直在門口好似有好多的內心戲,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
“桃花訣?!绷铇纷灶欁缘氐驼Z。
“師兄?你在說些什么?桃花訣?”
凌樂把手一擺,他現(xiàn)在仍在參悟方才仙女那一招仙術,不想多做解釋。
同時,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修為竟遁入了分神期,只是不算穩(wěn)定。
驚訝、害怕、狂喜、感嘆這四種感覺頓時在他腦中炸開。
手中也有一股桃花瓣似的靈氣綻放開來,他領悟了一層紅衣仙女所使的桃花仙法。
他猛地抬頭,看向微笑得有些累的許長生。
原來這就是許前輩說要贈我的小禮!
不,應該說是此生我從未收到過如此大的厚禮。
他一把將有些茫然的宏天成推開,雙膝一曲即時在塵土上跪下。
“謝許前輩大禮!晚輩此生沒齒難忘,如有用到之處,晚輩愿為許前輩效犬馬之勞!”
“哈???”
許長生掃視面前三人一鶴,“什么大禮?這位小兄弟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他本來想說,這位小兄弟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像我一樣被石頭砸過,腦子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