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柳大哥,小弟冤啊
麻三失神般走出人群,一頭扎進(jìn)胡同里。
他跌跌撞撞的向前走著,剛剛發(fā)生的事仿佛像做夢一樣。
從來沒受過如此屈辱,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羞辱。
他感覺自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感覺自己的人生都了無生趣,
感覺自己活著好像也沒什么意思。
在大街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
在那么多曾經(jīng)被自己欺負(fù)過的人面前,
全都親眼見證了這一莊嚴(yán)的時刻。
千州最狂麻老三,對著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伙子。
叫了爸爸。
邊叫還邊痛哭流涕。
人們議論紛紛的說著,原來真是他失散多年的爸爸啊!
屈辱,越想越恨。
麻三重重的錘了一下墻。
不但打不過人家,還沒人家長得帥。
更恨!
即便按長相來說,也應(yīng)該是他當(dāng)爸爸!
太恨了!
正當(dāng)他要大喊一聲發(fā)泄出來時,差點撞上對面來的一伙人。
這小子抬頭一看,只見對面來了三十多人。
為首的是個大胖子,騎著高頭大馬。
在他身后跟著一大群膀大腰圓的大漢,每個人有著跟他一樣的市井氣質(zhì)。
騎馬的大胖子,他認(rèn)識。
正是富商柳家的公子柳芒,是他一直想巴結(jié),卻巴結(jié)不上的貴公子。
而柳芒也認(rèn)出了麻三,
麻三在他們的圈子里是個非常特別的存在。
因為在他們不入流的圈子里,麻三是個標(biāo)桿。
敢欺負(fù)他的是混混真混混,不敢碰他的混混是假混混。
麻三本人是半混不混的混混。
……
柳芒怎么又回來了。
原來這小子回去之后,并沒有想立刻報仇,而是想趕緊去蘇家逼婚。
可他老爹告訴他,蘇家沒給答復(fù),不能冒然去逼婚。
畢竟蘇家有兩個靠山,一個是千州知府歐陽灼,另一個是坤虛觀的四品道人吳景真。
本來滿心歡喜的柳芒,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他覺得就是齊千愁克的他。
兩仇加一起必須現(xiàn)在報,而且作為一個有身份的人,受了欺負(fù)怎么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呢?
之前聽齊千愁說過,會一直在千州,所以他很確定那小子不會跑,也跑不遠(yuǎn)。
所以他便糾結(jié)了幾十個打手過來尋仇。
他的這些打手不是修仙者,是一些有修為的武者。
提到武者,這其實是修仙者的一個分支。
在上古時代,沒有武者這一說,基本上是人人修仙,都是修仙者。
后來仙人將仙門關(guān)閉,修仙者大量隕落,存世的修者為求自保,便舍棄了修仙,改為了修武。
當(dāng)初先祖皇帝制定的修仙者品級的時候,修武者也被保留。
同修仙者一樣也給武者設(shè)置了七個品級。
不過武者只有大品級,沒有修仙者的小品級劃分。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多兩個品級來,也是后來被人為加上去的。
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更多沒有修煉天賦的貴族兒女可以升官任職。
想一想,在以修者為尊的世界,要是當(dāng)官的只是一品鍛體境的武者,怎么去領(lǐng)導(dǎo)手下?
不服的人一定大有人在,所以為了封住口實,王族們便一致同意增加虛品的政策。
在武者中,一品鍛體境之后,原本是二品的洗髓境。
到了現(xiàn)在,洗髓境被拉到了四品,而一品和四品之間增加了開筋境和煉骨境。
這兩個境界實力根本沒有任何提升,單純的就是虛品。
雖說是虛品,但要是想晉級這兩個品級,那就必須得花錢,辦證。
沒錯,武者的二品和三品不看實力,看錢。
只要有錢辦證,就能成為二品或三品的武者。
而且那些貴族公子們可以很容易的通過補藥提升到洗髓境,甚至更高的境界。
所以王官貴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給自己的兒女們安排閑職了。
一開始那些貴族還用證書賺了一筆老百姓的錢。
那些想找好工作,又不想努力的百姓,也開始花錢買證書。
證書武者找工作剛開始還算很容易。
什么保家護(hù)院了,押運貨物了,走船跑馬了,拿出品級證人家就錄用。
可是這些有證書的虛品完全沒有任何實力,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根本不算是戰(zhàn)力。
所以漸漸的,在百姓武者中,都默默將虛品移出,對外報品級都要加上品級名。
比如四品武者叫真二品洗髓境,之后是真三品換血境,然后是真四品固本境,真五品本元境,真六品金身境和真七品修羅境。
由于武者沒有小品級的劃分,所以同品級完全不是修仙者的對手。不過好處是武者晉級時不需要度劫。
據(jù)傳即便是最強的修羅境武者,也頂多能戰(zhàn)平六品人仙初段的修仙者。
而且存世的修者之中,真七品修羅境的武者很多,但從未有過七品真仙境修仙者。
修羅境的武者已經(jīng)無法精進(jìn),但修仙者卻還有一段路可走。
所以武者始終比修仙者差一個檔次。
事無絕對,對于低品級來說,二品以下的修仙者,也可以不用修煉,通過各種補藥喂出來。
所以二品以下的人造修仙者,實力和真二品洗髓境以下的武者之間的差距并不大。
甚至由于武者的身體素質(zhì)要比修仙者更強悍,反而造成了低品武者更強,在社會上更吃香的現(xiàn)象。
拋開虛品不說,現(xiàn)在的武者只有到了洗髓境才算入門,才能真正激活斗氣,之前的品級都只能算是在鍛煉身體。
而斗氣也相當(dāng)于靈氣的一種形式。
修仙者能把氣留存在自己的身體中,化成可以使用的靈氣。
但武者卻做不到,他們的靈氣不會留存,而是不斷外溢,假如這股外溢的靈氣可以被鎖在體表,就能形成斗氣。
洗髓境就可以鎖住外溢的靈氣,把它們變成斗氣。
不管怎么說吧,在民間雇傭者中,低品級武者更便宜,也更實用。
但在各國的戰(zhàn)斗力儲備中,還是以修仙者為尊,即便是高品武者也只能屈居下位,而低品武者都是炮灰。
柳芒的這些手下大部分都是證書武者,實力就是那么回事。
他也明白,光憑這些手下根本弄不過齊千愁。
以柳芒的判斷,無論齊千愁是武者或是修仙者,品級都非常高,至少洗髓境以下肯定打不過他。
所以他藏了一招后手,那就是在人群中隱藏著一位真正的高手,是一位真四品固本境的武者。
是他父親高價雇傭的私人保鏢,光年薪就有一萬兩之巨。
據(jù)說曾一人力戰(zhàn)兩名二品巔峰的修仙者而獲得勝利,是個狠角,也是讓柳芒一直敬仰的神一般的存在。
高人名叫李鐵錘,兩只沙包大的拳頭像鐵錘一樣厚重。
有鐵錘哥哥在,柳芒的信心倍增。
他們這才一路尋到了集市附近,剛到胡同口,就遇到了麻三。
見這小子失魂落魄的模樣,柳芒好奇的問道,
“麻三,你小子怎么了?”
麻三像見到親人一樣,哀嚎了一聲道,
“柳大哥,是哪陣香風(fēng)把您給吹來了,不瞞柳大哥說,小弟剛剛在集市里受了委屈了。”
柳芒忍著笑問道,
“哦?還有人敢欺負(fù)兄弟你?”
麻三連忙擺手道,
“柳大哥說笑了,小弟實力低微可不敢多生是非,剛剛小弟就看個熱鬧,沒想到莫名其妙出來一個臭小子,不由分說就教訓(xùn)了小弟一頓。”
“有這等事?”
麻三邊說著,眼珠邊使勁的轉(zhuǎn),他心里想的是,要是從中挑撥一下,讓柳芒去滅了那小子,替自己出出氣也好。
所以這小子開始編起了瞎話。
“可不是怎么地,其實我聽那小子說話的意思,好像不是沖著我來的,像是……,
哎呦你看我這嘴,竟沒把門的,柳大哥,小弟就不打擾您了,小弟還要回家治療一下傷口,剛才被打慘咯?!?p> 柳芒一聽這話里有話啊,話不聽全了算什么英雄好漢。
“等會,麻三,你這話里有話啊,來來,把話說明白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麻三擺出一臉驚恐的樣子說道,
“柳大哥,小弟可不敢瞎說,要是那小子傷到了您,小弟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嗯?什么意思?
聽到這話,柳芒更鬧心了,難道那小子沖著自己來的?難道是哪個搶自己新服的小子?
柳芒把大眼睛一瞪說道,
“麻三,你特么痛快把話說明白了,我這人可是急脾氣,一生氣可要打人!”
麻三嘆了口氣道,
“好吧,小弟就說實話了吧,其實那小子就是沖著柳大哥來的。
剛才啊,小弟在集市里看到了一個小娘子賣身葬父,那小娘子長得可漂亮了,依著小弟判斷,比千州第一美人蘇潤兒還美。
小弟就想到,柳大哥您還沒娶親,這種美人跟您才般配,所以小弟就想以您的名義出頭幫一把那小娘子。
可小弟剛把大哥的名號一報,從人群中就跳出一個窮小子,那脾氣真沖,一出來就大罵柳大哥您,說您就應(yīng)該一輩子單身。
然后還抓著我一頓毒打,您說我冤不冤。
哎柳大哥啊,那小子可兇了,小弟怕您也對付不了他,所以這才沒敢如實告知,小弟說的都是實話啊。”
柳芒一聽,這特么不就是那個搶自己新衣服的窮小子嗎。
“麻三,你說的那個人可是穿了一身家仆的衣服?”
麻三眼睛一亮道:“對對,沒錯。”
“褲襠那里可有塊黃漬!”
麻三斬釘截鐵的說道:“有,我看得真真的。”
“兄弟們,跟我去抓那個臭小子,今天不打死他,我就不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