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媳婦真棒!
寫完這三個字,孟軒鶴另一只手拿開了朱筆,將她的手湊到唇邊呵了口氣,“你去床上躺會兒,我來批?!?p> “不必了,今日還有很多呢,你一個人也批不完?!?p> 孟軒鶴卻沒有松開她,“不,你必須得休息,我實在看不懂的留下來,再讓你看,你得養(yǎng)足了精神,待會兒我還有話跟你說。”
“什么事?。俊绷殖跄系难劬ν峡戳丝?,也不看到他的臉龐。
“早朝的事情,所以,聽我的話,養(yǎng)足精神?!?p> “那也不必去床上啊,我就在旁邊坐一會兒。”
“也好,你在身邊,我的動力會大一些?!彼谒^頂?shù)男惆l(fā)上吻了一下,直接將她抱起來,放進了他方才坐過的椅子上,并把椅子拉的更近一些。
而后,他一雙眸子深深淺淺地看著她,卻不動了。
林初南眉尖輕聳,“趕緊批呀,我臉上又沒奏折。”
孟軒鶴將線條流暢的側臉湊上來,“親一下?!?p> “......”林初南既無語,心里又有點兒顫動,他有時候,比孟溪舟還幼稚。奇妙的是,他都二十多歲的大人,三個孩子的爹爹了,在她這個十幾歲的人面前幼稚,竟然毫無違和之感。
不見她行動,孟軒鶴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她,那種平靜無波卻又希望落空的眼神令人心疼。
林初南想,一個皇帝向自己的皇后索吻,索而不得,要是說出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她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
算了,不就是親一下么,又不是沒親過。
林初南湊上前在他臉上吻了吻。
孟軒鶴臉上露笑,“好了,朕有力量了!”
接著就趴下去批閱奏折。
林初南搖了搖頭,哭笑不得。
忙了大半天,她也真的累了,靠進椅背中,松了肩膀,一手抵著額頭,歪著腦袋,看著孟軒鶴。
他果真認真的理政了,沒再玩什么新花樣。
四周靜的只能聽見他翻閱奏折發(fā)出的紙張輕微的嘩啦聲。
林初南換了一個姿式,側著頭,靜靜地看著他,這般認真的樣子,與方才跟個小孩兒一般索吻的他,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人。
俊美的五官因為室內(nèi)的燈籠散發(fā)的微光被布上了一層暖橘色,原就立體的五官更顯深邃,身上穿的雖是便服龍袍,但合體的剪裁,精心的刺繡,無不彰顯著他的尊貴。
朱砂沒了,他親自握著袖子研墨,他的手五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而不突出,她以前可沒發(fā)現(xiàn)他的手有這么好看。
她就盯著他的手,在奏折上不斷落筆。
專注認真,沉靜優(yōu)雅,有條不紊。
林初南的唇角不覺浮過笑容,清眸之中水波流轉。
不知過了多久,她坐的腿有點麻了,將雙腳放了下去。
見孟軒鶴又要研墨,她起身道,“皇上,讓我來吧?!?p> 說罷就拿過了他手中的墨碇,在一方硯臺之中輕輕研磨。
孟軒鶴俊眉微挑,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她,“南兒,你剛才叫我什么?”
她研墨的動作未停,笑了笑,“皇上啊,怎么,叫錯了?”
他搖了搖頭,眸色深邃。
沒叫錯,以前也不是沒叫過。
但是,剛才那一聲跟以往都不一樣。
她研好了墨,放下墨碇,轉身倒了杯茶,“喝口茶潤潤嗓子。”
孟軒鶴看著她的眉眼,接過茶,喝了一口。
她復接過,放到了一旁,清澈的眸子瞅著他,睫羽輕閃,不太明白他為何又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孟軒鶴沒再什么,看了她一會兒,又繼續(xù)埋首批折子。
林初南主動拿過他放在一旁的幾本,翻開來,臉上露笑,這些大臣,洋洋灑灑寫一兩千字,其實要緊的也就一兩句。
到了哺食,孟軒鶴命傳了膳,與林初南一同吃了一些,繼續(xù)把剩下的折子處理完。
天色已黑。
孟軒鶴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手臂,“朕終于知道,為什么古代的皇帝都短命了,天天這么批誰受得了?”
林初南也累了,坐在炕上,靠著一個大圓枕,睜著眼睛說:“皇上是一國之君,既享受著至高無上的地位,當然也要肩負與常人不一樣的責任。”
孟軒鶴坐到她對面,“我聽說,有些朝代的皇帝,把折子給丞相府先過一遍,要緊的才自己批?!?p> “以前是有,那個時候丞相的權力極大,甚至可以左右皇上的意志,大齊立朝后改了這個規(guī)矩,將權力都集中在了皇帝的身上。所以,大齊的丞相雖是百官之首,卻不是最有權力的。”
孟軒鶴點了點頭,“怪不得王沖那個老家伙天天在朝堂上跟朕裝糊涂?!?p> “皇上不是說有朝堂上的事情要告訴我么?”
“嗯。今日朕接到奏報,韓征率領部眾撤出了終南山,朕趁機申斥了那個史明庭,但他說,韓征并未回到駐地,而是率部朝著長安奔來了。這很危險吶南兒,他這脾氣,這種做法,保不齊會被當作叛軍,在半道就會遭遇伏擊,到時候就算他受了傷,甚至死了,朝廷也不能真的懲辦兇手。”
林初南沒想到韓征會這樣,但她知道,韓征是想來京求證一件事。
林初南眸色凝著,“不能讓他進京。當初爺爺把他調(diào)出去,使得林家覆滅之時,他一時之間沒有受到牽連,爺爺是有用心的。若他進了京,等于自投羅網(wǎng),白費了爺爺一片苦心?,F(xiàn)在京城兵已經(jīng)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京城對于他來說是危險之地?;噬希毰墒拐呖祚R攔住韓征,讓他......他從終南山趕來,現(xiàn)在應該在兗州附近了,皇上下旨將他貶到東郡去任太守,我馬上書信一封,一并給他?!?p> 孟軒鶴略一思索,明白了她的意思。
若要扳倒張文昌之流,必須扼住長安城,及周邊諸郡的咽喉,以免他們狗急跳墻之時勾結諸侯作亂。太守官職不大,權力大,韓征這是明降暗升。且,孟軒鶴這些天也看過大齊的地圖,東郡這地方位于長安之東,乃進入長安必經(jīng)之地,韓征在此,不但將來可以隨時率東郡守軍馳援長安,東邊東平國、定陶國、城陽國、趙國幾個諸侯封地若有異動,韓征進可攻,退可守,又可看住那幾個諸侯,在他們想要進入長安之時,攔住他們。
這道貶謫的旨意,既能堵了那些揪著韓征不放的人的嘴巴,又為他們對付張文昌之流布下了一步好棋,還保住了韓征的命。
一舉三得。
孟軒鶴不禁贊嘆,媳婦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