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己叫救護車
顧鈞安沒想到薛難是真的想跟他離婚。
那天他從她刀下脫險,回去越想越氣不過,仗著自己躲回顧家老宅,薛難不敢打過去,就給她發(fā)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
誰知薛難秒回:“這婚肯定是要離的,不過條件還輪不到你來提!”
第二天她就發(fā)了一份離婚給他,幾乎分走顧家半數(shù)家產(chǎn)。
顧鈞安權當她在癡心妄想,沒有回復。
不過眼看顧氏集團快要上市了,他擔心薛難作妖,到時候惹怒了老爺子,倒霉的還是自己。
于是他就偷偷跟蹤了薛難,發(fā)現(xiàn)她真的找了不少離婚律師,咨詢離婚事宜。
他私下在各大律所放話了,誰要是敢接她的單子,就是跟顧家作對。
薛難沒找到合適的律師,離婚的事便一直拖著。
顧鈞安本以為這事會拖到下個月集團上市后,到時候他隨便找個理由把婚離了,讓她灰溜溜地滾出顧家。
誰知現(xiàn)在的薛難比他預想中難纏多了,竟然找到程伽幫忙。
很顯然,她已經(jīng)拿到了對自己不利的證據(jù)。
顧鈞安瞥了一眼她手邊的U盤,不動聲色地把視線移到她臉上:“離婚可以,不過顧家的家產(chǎn),你就不要惦記了。”
薛難往椅背上靠了靠,絲毫不掩飾語氣里的嘲諷:“顧家的家產(chǎn),好像跟你也沒什么關系,就你這副不學無術的樣子,我也不指望你有什么家產(chǎn)了,不過……”
她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面,嗓音在那間歇的敲擊聲中顯得格外冷漠:“我在你身上浪費了三年大好青春,這青春損失費,你總得賠我吧!”
“青春損失費?”顧鈞安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結(jié)婚是你一個人的事嗎?我也浪費了三年青春,你也賠給我??!”
薛難手指一頓,聲音和臉色都像染了冰霜。
“顧鈞安,麻煩你搞清楚,像我這樣正直好看的人才有青春。你這樣的垃圾,只會浪費別人的青春?!?p> 顧鈞安被她這樣明目張膽地羞辱一通,嘴都氣歪了:“你!”
薛難不想跟他浪費時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三天時間,你要是不簽離婚協(xié)議,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顧鈞安見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更加確信了之前的猜測。
薛難肯定有他什么把柄,才敢這樣囂張。
現(xiàn)在正是集團上市的關鍵時期,要是傳出對他不利的丑聞,影響集團上市,老爺子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他趁薛難收拾電腦不備,一把抓起她面前的U盤,起身就跑。
薛難反應過來他的意圖,拔腿就追。
可現(xiàn)在快到用餐時間,店里的客人逐漸多了起來,人來來往,影響發(fā)揮,她始終和顧鈞安隔了一段距離。
顧鈞安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毀掉U盤。
他一路沖進男廁所,把U盤丟進馬桶,飛快地按了沖水鍵。
等薛難趕到時,只看見馬桶里余下的一點水花。
證據(jù)沒了!
顧鈞安趁薛難愣怔的瞬間,一把推開她,轉(zhuǎn)身就跑。
薛難怒火中燒,只想抓到顧鈞安,把他塞進馬桶里,沖進下水道去給她的U盤陪葬!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證據(jù),眼看就要爬出深淵,又被他一腳踹了下去。
顧鈞安早就見識過薛難的手段,不敢落在她的手里,拼命狂奔。
薛難拿出了當年上陣殺敵氣勢,一路狂追,追到餐廳門口時,她終于追上了顧鈞安。
她一把揪住顧鈞安的領口,揮起拳頭就朝他臉上揍去。
顧鈞安反應迅速地一側(cè)頭,躲開了她的攻擊。
薛難來不及收手,那一拳全部打在了推門進來的那人臉上。
當場把人撂翻在地。
葉鏡瀾剛推門進來,就迎面挨了一拳,直接被打翻在地。額頭磕在旁邊的桌角上,痛得兩眼一黑。
葉鏡瀾:“……”
我只是來吃個飯而已。
薛難見打錯人了,撥冗朝受害者看了一眼,只見葉鏡瀾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不過他只是額頭上擦破了點皮,看起來并無大礙。
眼下還是要先教訓顧鈞安這個賤人!
她一手揪著顧鈞安的衣領,一手將葉鏡瀾從地上拉起來,摁在旁邊的椅子上。
“不好意思,醫(yī)藥費我等下再給你?!?p> 她說完揪著顧鈞安的衣領,直接將他拖到了門外。
顧鈞安在被薛難摔到地上的那一刻,心里徹底慌了。
可讓他在薛難面前求饒,那是絕不可能的!
“薛難,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饒不了你!”雖然打不過,但氣勢不能輸。
薛難絲毫沒有被他的狠話嚇住,她上前一步,一腳踩在顧鈞安的胸口,身體微微前傾,重心全部移到腳上,讓他動彈不得。
“我本來不打算用武力,可你非要招惹我,那你今天就要為你的賤付出代價!”
她一手抓著顧鈞安的手腕,一手摁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拉。
慘叫聲霎時間打破了街道的寧靜。
薛難收回腳,居高臨下地望著痛得在地上打滾的顧鈞安。
“你大可以打電話報警,反正店里有監(jiān)控,你剛才搶我東西,我這是正當防衛(wèi)。”
她撿起顧鈞安掉在路邊的手機,扔到他身上:“自己打電話叫救護車。”
頓了頓,語氣更加冷漠:“還有,你要是再不同意離婚,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葉鏡瀾聽見慘叫聲抬起頭,從玻璃門看過去,只見顧鈞安慘白著臉在地上嚎叫。
雖然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但他只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
薛難推門進來時,看到葉鏡瀾還坐在原位,臉色更差了。
這個葉教授看起來高大健壯,沒想到這么弱不禁風,一拳就打得站不起來了。
她皺了皺眉,走到葉鏡瀾面前:“你沒事吧?”
葉鏡瀾有氣無力地擺擺手:“沒事。”
他只是中午沒吃飯,有點低血糖。他本想著約定時間還早,先來填飽肚子,沒想到遭此厄運。
薛難見他這樣虛弱,不禁有些擔心:“我送你去醫(yī)院。”
葉鏡瀾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薛難不由分說地架出餐廳,塞進他的車里,一腳油門送到了醫(yī)院。
醫(yī)生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額頭只是擦破了一點皮,消個毒就行了。
不過他摔倒時撞到了頭,不確定會不會腦震蕩,需要做一個頭顱CT檢查,另外還需留院觀察幾個小時。
葉鏡瀾卻不答應,說還有事要做,沒空留院觀察。
看診醫(yī)生是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醫(yī)生,見他不肯配合,當場就發(fā)飆了。
“你們現(xiàn)在這些年輕人,天天抽煙喝酒熬夜泡吧,一點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將來你們一定會為自己的放縱付出代價!”
葉鏡瀾:“我每天晚上十點準時睡?!?p> 老醫(yī)生被他一噎,生氣地哼了一聲:“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做,非得現(xiàn)在去!”
葉鏡瀾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不忍拂他面子,耐著性子說:“我跟人約好了,得去取個東西?!?p> 老醫(yī)生半點面子都不給:“那也不許去!”
薛難沒想到現(xiàn)代人這么脆弱,擦破點皮就要這么興師動眾。
當年他們在戰(zhàn)場上摔得頭破血流,還不是照樣上陣殺敵。
她嘆了一口氣,開口打破僵持:“你們約在哪里,我去幫你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