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葉炎的雄心
江游出局,又加了回來,雙眼無神。
葉炎有些不好意思:“江神,沒想到你刀術(shù)進步的這么快,我出手不由重了些?!?p> 被人一刀秒殺,江游還能說什么呢。
他只能擺擺手:“沒事沒事,你的刀術(shù)遠在我之上,我輸?shù)男姆诜!?p> 死亡帶來的精神創(chuàng)傷讓他顯得有些疲憊,索性直接靠在山壁上癱著。
葉炎這一手確實震撼到他了。
客觀上來說,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應(yīng)該沒有戰(zhàn)況展現(xiàn)出來的這么大。
江游被直接秒殺也是有一些客觀借口可以找。
首先,他們之間的對決是純粹的刀術(shù)比較,葉炎專精刀術(shù),在上面的造詣確實碾壓江游。
其次,葉炎無與倫比的壓迫力使江游將全部精力都投入這一刀上,沒有去想任何的后手。
無意中,這場對決演變成西部牛仔拔槍對射,偏偏葉炎也擁有一刀定生死的能力。
但無論如何,江游是實打?qū)嵉谋蝗~炎秒殺了。
葉炎也盤腿坐下來:“江神,你在刀術(shù)上的天賦真的很強。剛開學(xué)到現(xiàn)在,能進步到這個地步......確實不同凡響?!?p> 江游忽然想起來,蕭落曾經(jīng)和他說過:若在現(xiàn)實中生死對戰(zhàn),以你們現(xiàn)在實力的差距,你必死無疑?!?p> 以蕭落的資歷,沒必要恐嚇江游。
所以說,趙隆辰勢必留著后手,只是因為在虛天境之中,隱忍不發(fā)。
若是自己依舊抱著實力已和他們并駕齊驅(qū)的心態(tài),歷練或許真有可能回不來!
想到此處,江游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不得不說,葉炎這一刀不僅刀術(shù)絕倫,更是恰到好處的讓江游清醒過來。
他很快把心態(tài)調(diào)整過來:“主要是你的刀好,我練起來得心應(yīng)手?!?p> 其實這話也算不得謙虛。
葉炎送的刀乃是一把名刀,市值高昂,對武官勛的修士而言,是妥妥的強刀。
一開始江游以為這只是把普通的練習(xí)刀,但他發(fā)現(xiàn)了這刀真正的價值后毫不猶豫的要還給葉炎。
但葉炎表示刀送江游也算物盡其用,而且也不值什么錢,實在沒必要還。
后來,江游發(fā)現(xiàn)了葉炎不僅不是裝逼,可能還謙虛了。
這些刀對葉炎來說確實不值什么錢
他去練刀的時候經(jīng)常換刀,就江游手中的刀,葉炎在一周時間內(nèi)起碼換了數(shù)十把。
不僅如此,宿舍里還有幾十把新刀跟垃圾似的堆在角落。
葉炎說這是他們家族產(chǎn)業(yè)里的,有條流水線專供他使用,這樣的刀要多少有多少,還讓江游隨便拿......
江游只能感嘆一聲氪以制勝,正式收下了刀,把這份人情記心里。
葉炎淡淡的笑了笑:“刀不過是趁手的工具罷了,重要的是使用的人,若你真覺得好用,我可以一天給你換一把。”
說這些話的時候,葉炎語氣平淡,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在炫富。
江游有些奇怪:“葉哥,你家到底干啥的呀,這些東西都不便宜吧。說實話,我感覺你家比三氏都有錢?!?p> 他能感覺出來,葉炎似乎很少和別人交流,但又特別特別有錢,所以他對貧富差距這些概念理解的很淺顯。
對他而言,錢就真的只是個數(shù)字而已。
日常生活中,葉炎也是如此的做派,想要什么就直接買,干脆利落,從不炫耀,也不考慮價格。
但他似乎又不是那些名滿一陸的大族,很難想象究竟是哪個家族能供他如此揮霍。
帝國最強大的氏族除了帝室外,也就是風(fēng)趙白三氏。
換句話說,風(fēng)翩這些人基本上就是二代的頂點了。
當然,三氏內(nèi)或許也有比風(fēng)翩高半檔的傳承者,再上面還有皇子帝子。
但這些人都是在族內(nèi)的庇佑下成長,少有在外走動的。
而葉炎流露出的財力似乎比風(fēng)翩他們還要高。
這就很不尋常了。
他曾經(jīng)偷偷查過葉炎家族,但也不知道從何查起,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且羽墟陸也沒有羽墟葉氏這種檔次的氏族,江游實在是猜不到葉這個姓氏來自哪里。
葉炎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我的家么......”
少見的,他的臉上露出了悲傷。
“我不是帝國的子民,而是烽狼陸的蠻族?!比~炎抬頭,神色頗有些悒郁:“所以別的學(xué)生很少與我有來往。”
人族與血族,并非都是是鐵板一塊。
血族之間有幾大王族,人族自然也并非只有帝國一支。
在已知領(lǐng)土中,人族以“長夜之河”為界,分為兩大陣營。
東邊是帝國,也是江游所在的疆域;西邊則是神靈同盟。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不大的島陸也有人族生活。
比如帝國之北烽狼陸,上面便聚集著蠻族。
“為啥啊?”江游有些訝異:“就因為你是蠻族?”
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蠻族在小說中也不是什么罕見的設(shè)定,這個詞本身就帶著很濃厚的東方色彩。
尚武,豪情,科技落后,但更加彪悍,這些都是蠻族的標簽。
既然有“蠻”的定義,自然有正統(tǒng)的存在。
身為正統(tǒng)的帝國,對這種不服王化但小日子過得還不錯的人族有偏見是很正常的事。
但江游清楚,葉炎不是會因為沒人聊天而哀傷的人。
“十六年前,血族的天君主泰芙努特在君祭上復(fù)蘇,令眾生赴死為她賀生。”他聲音悲沉:“其中一處,正是我的家族?!?p> 葉炎轉(zhuǎn)過目光,落在茫茫的雪山,聲音愈發(fā)沉靜。
“那天,正是我的生日,父母正為我張羅著。但那天,除我之外,無人幸存。”
“父親統(tǒng)領(lǐng)著草原上最強悍的部落,懾服強者無數(shù),但面對天君主依舊無能為力......她實在太過于強大了?!?p> “我的父母拼盡最后一點生命,將我推入彼岸舟,跳蕩至虛空?!?p> 葉炎眼中的光陡然凝縮起來:
“所以我來到帝國求學(xué),畢竟在殺血族這件事上,再沒人比帝國更懂了?!?p> 他站了起來:“我對歷練,對學(xué)分,對課程都不感興趣,所以我有可能抽不出時間和你們合練,希望你和趙沉鐘能夠理解。?!?p> “如果你們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也請告訴我,只要力所能及我都不會推辭。”
他笑了笑,身上浮現(xiàn)出透明的特殊光彩,準備退出虛天境。
到這一刻,江游才隱約理解了葉炎。
血族與人族,互為天敵,每一次的戰(zhàn)爭都在改寫彼此在食物鏈上的地位。
殺死天君主,意味著要勝過血族最強的戰(zhàn)力,挑戰(zhàn)彼岸另一邊的絕對霸權(quán)。
葉炎知道這其中駭人的艱難。
但他依舊走上了這條只能變強的死胡同,犧牲了幾乎一切娛樂。
所以他不交朋友,沒有休閑,宿舍里除了食物就是刀,終日思索關(guān)于血族和秘術(shù)的一切。
最可怕是,青道的歷史上,這樣的人不止一位。